梁芳使出一把软剑防护自身,苦苦挣扎着,爱洲久忠的刀法快捷犀利,在防护住自身的同时,还大开大合挥舞长刀,击飞电射而来的飞剑,保护着没死的几名锦衣卫。“是正一教。”岳不群暗自想着,因小时那款著名的游戏之故,对这御剑之术有些敬畏,因此并不上前,只站在一旁细观。看爱洲久忠刀击飞剑并不困难,那飞舞的利剑劲力应该不大,只是快捷灵动难防,如飞龙一般环绕周身回旋攻击,偏又不见剑招人影,一不小心就成为剑下亡魂。
那十七柄飞剑的飞行轨迹更是条理分明,分进合击极为凌厉,层层叠叠围攻一人的话,就是一流中品的高手也要被飞剑所速斩。攻向爱洲久忠的有七柄飞剑,攻向梁芳的却有十柄飞剑,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梁芳就已满头大汗,坚持不住了。岳不群有些踌躇不前,看这些正一教的黑衣人,估摸都是一流下品的高手,自已上前不知挡不挡得了这许多的飞剑。
不过也不容岳不群踌躇不前了,那正一教的黑衣人见岳不群武功厉害,短时就击散了五百兵卒,忙分出十柄飞剑攻来,不让岳不群有筹谋之机。梁发、爱洲久忠这才松了口气,而岳不群不由苦笑了,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以筝发《暴雨金剑指》不能三百六十度防护,加上与明心禅师大战时,所耗的自身先天真气只回复小半,《庚金剑决》所吸收的临时先天真气总量不多,不可久斗。岳不群只得弃筝用剑,运使华山派的《养吾剑法》先防护自身。这《养吾剑法》最擅防守,守中有攻,剑光只在周身三尺吞吐不定。黑衣蒙面人围在四周七到十丈外,决不靠近,掐着剑决遥控飞剑进攻。岳不群进,他们就退,岳不群退,他们就进,深得钓鱼兵法之妙。
岳不群刚一亲身接触飞剑,担忧之心立时放松了不少,飞剑之术虽然灵活快速凌厉,劲道的确稍小,比不上持剑肉搏,所以一时也攻不破岳不群以气运剑的护身剑光。只是久守必失,还需截断击落那些灵动的飞剑,突破飞剑之困,进行反击才行。不过这些飞剑似乎每把都是上品宝剑,锋利迅疾,岳不群的拳掌指擒拿法虽不弱,因是血肉之躯,并无刀剑不入的手套可用,也不敢以手轻试诸飞剑之利,破困只能依靠剑法之功。
岳不群的剑法水平一直低于拳掌指擒拿法,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华山派剑法的独特“剑意”之故。单论剑招的话,华山派剑法称不上极高明,但华山派的以气驭剑之法,则威力上远远强过他派。华山气宗有“以意驭气”之说,剑宗也有“以意驭剑”之说,这意便是“剑意”了。如不明其中“剑意”为何,那么一生就止于一流下品之境。如领悟到其中的“剑意”,短短时日便可成就一流上品的剑术。
比如《养吾剑法》乃是岳不群最先学到的高级剑法,而《养吾剑法》的“剑意”要求则是要养吾浩然正气,以浩然正气驭气运剑。岳不群虽知道家上善若水、虚极静笃,却不明道家是如何养浩然正气的。虽知儒家的宁静致远、知行合一,却不想做个儒家君子,也不明儒家浩然正气之真意,所以剑法招术虽然大成,但剑招无意境的加持,只有刚刚一流下品的威力。
想当年,岳惟自创紫霞神功之时,《养吾剑法》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更超出原创作者一筹,又将养吾剑意并入《紫霞秘笈》之中,成为紫霞神功的配套剑决。而紫霞神功的要决,也是要养吾浩然正气,因此这也是岳不群一直不想修练紫霞神功的原因了。
至于华山派的其他剑法,《希夷剑法》要求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乃是华山派某位前辈于华山中的一处秘洞里所得,相传是希夷先生陈抟老祖所创。其剑意高深莫测,比《养吾剑法》更难明其意,也同样难有进展。
《朝阳一气剑》乃气宗绝学,威力虽大,却最重气势,一出手就是必杀之剑,乃华山派掌门段清玄的拿手绝技。岳不群因其杀气过重,一时没有好好钻研。
《淑女剑法》则是专为女子所量身创造的剑法,岳不群是男人,也不可能领悟到淑女真意,从而学至大成。就因华山派剑法对悟性的要求太高了,所以岳不群逐渐对其他剑法也生出抗拒之心,这也是岳不群这几年喜用自创空手武功招式的原因。
倒是天山派的《飘渺灵云剑》和《雪花六出剑》,不讲剑意,只讲究招式的威力,岳不群反而练得更好一些。只是此二剑毕竟属于他派的武学,天山派虽灭,但知晓此派剑法的人不在少数,使多了反而让他人笑话,所以岳不群也练之不多,只是小成。到如今真正需要剑法之时,反而没有一门可用之克敌制胜的剑法,让岳不群无奈的连连苦笑。
岳不群只得边挡飞剑,边分心二用,思索着《养吾剑法》的真意,看看能否在短时内,领悟到《养吾剑法》之真意。岳不群思古推今,把自已所有有关浩然正气的见闻知识回想一遍。《养吾剑法》的剑意原意是指养天地之浩然正气,而这浩然正气应该不是实物,而是个人的修养、意志和心境。
道家的浩然正气与儒家的浩然正气又有所不同,自元末明初全真教势衰后,道家的养浩然正气之法逐渐失传了;现在的道士多学正一教之法,不重修持自身已心,而崇拜神仙,画符念咒,降神驱鬼,祈福禳灾。而岳惟早逝,同样也未传下其自悟的养浩然正气之法。
现世上流传的,多是儒家的养浩然正气之法。而儒家养气之法所谈修身养性,主要是要克省察治,排除己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以养浩然正气。王守仁更言:圣人之心如明镜,纤翳自无所容,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如斑垢驳蚀之镜,须痛刮磨一番,尽玄驳蚀,然后纤尘即见,才拂便去,亦不消费力,到此以识得仁体矣。若驳蚀未去,其间固有一点明处,尘垢之渃,固亦见得,才拂便去。至于堆积于驳蚀之上,终弗之能见也。此学、利、困、勉之所由异,幸勿以为难而疑之。而修善去恶,尤须在起心动念处,认真省察,笃实扩充而克除之。战兢惕厉,毋或怠忽,是为善人。
如不明儒家经义之深意,终是难懂儒家养浩然正气之道。岳不群只得悟些简单的,要说最简单的,就是后世广为流传的八荣八耻之说,只要基本做到八荣八耻的,自身的浩然正气已然不弱了。而现在儒家养浩然正气之法,最出名的当属文天祥的《正气歌》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