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怀鬼胎,沿汉水两岸屯兵共计十万,沿岸下寨,营帐林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吕布分兵两路,由吕蒙率千人为敢死队,翻山越岭到达申仪后方,他按兵在魏兴拖延时间。数日山路颠簸,士兵也需数日修整方有一战之力。
“将答应送给上庸买路地粮食送到申仪军中。让申仪先给我们保存一会。”吕布说道。对于申仪派出的大军,吕布佯装不知,他欲借道荆州,上庸沿途设防本就在情理之中。
高顺亲自带着陷阵营,押送三千车粮草浩浩荡荡往汉水东岸行去。
吕布带着一万精锐往山坳挺进,隐藏行迹。
双方交接完毕,申仪提到桑眼地心才放回肚中,为防不测,押送粮食回去的路上,更是撒开脚丫一路狂奔。上午十分,他刚刚从这条道路走过,并且密布斥候,原路返回时,并不设防。
就在这时,前方护卫马车地骑兵突然传来惨叫,战马被绊马绳绊倒在地,发出悲鸣长嘶。山林中,无数吕布士兵纵横其间,从山坡俯冲而下,杀向申仪中军处,上庸未经训练地民兵望风而逃。
申仪一骑高头大马在乱军中来回奔跑,历声高呼,想稳住军心。山坳处,四面八方杀出一列列长安军队。
“申仪匹夫,心生歹意,屯集大军欲谋害我家主公。黄忠在此恭候多时。”
“严颜在此恭候多时。”
“吕玲绮在此恭候多时。”
“吕布在此,何人敢战!”
三面山上涌出无数士兵,身后地高顺同时反身杀回,将申仪一军包围在中央。上庸士兵惊骇不定,回头望时,四面八方,道路全被堵死。
乱箭齐发,上庸士兵死伤大片,三轮劲射之后,万余大军已去了一部,其余大部带伤,无心恋战。奋力突围,根本冲不破长安士兵的防御。
“吕布无信,欲屠我上庸,突围回城死守!”申仪惊骇欲绝,失声惊叫。吕布威名远播,经世家刻意魔化后,凶名令人胆颤,当民兵听到要被屠城,一个个慌神地往前突围。
上万上庸士兵如同难民,往坳口涌来。面对乱糟糟,密密麻麻地敌军,吕布防守地坳口被冲溃一个缺口。无数上庸士兵倒下,又有上庸士兵挤来。
申仪在混乱中,脱下战甲,化作一个小兵夹在乱军中央夺路走脱。不敢停留,径往东岸自家大营投来。
还未靠近东岸,只见本方大营化作一片火海,原来是吕蒙已攻破大营。申仪不敢停留,择小路回上庸。
汉水以西丢失,吕布大军长驱直入,直达上庸城下。申耽兄弟这下可慌神了,他们确信吕布这是要将上庸申家赶尽杀绝哇。兄弟二人合计,寻房陵太守蒯祺来救。
群山之间,云雾之中,吕布与众将遥望上庸城池,上庸一面临水三面环山,修的坚实无比,环山的三面,树木都被砍伐一尽,视野开阔极难偷袭,就算是上万攻城部队也极难攻克。从汉中东来,山路崎岖,霹雳车,弩车等大型攻城器具无法运送,随军只携带了不多地云梯。
上庸城门紧闭,吕布大军刚一靠近城墙,城上万箭齐发,阻退进攻步伐。新兵对阵不行,守城还是可以的。上庸城上,密密麻麻地民兵,一人一张弓,不需要精准射击,只要一轮铺天盖地的派抛射,就可以令吕布大军寸步难进。
城外响起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如潮水般退去,申耽松了一口气,照这样地攻城烈度,他能等到房陵援军到来。
吕布来回踱步,不可置信地问这名报讯士兵:“来回踱步,房陵派出两万大军来救?”
堂中一士兵半跪,朗声道:“属下确定,昨日上午,我部斥候发现房陵西面有一支可疑大军,入城打探下,见城内守军比寻常减少很多,顾来回报。”
“看来黄承彦并未说服荆州士族投效长安。”吕布低声叹道。反正都是投效,荆州要投降至少会优先考虑曹操,曹操有天子再手,势力更是盖过长安,更主要的是曹操地政策虽然对世家苛刻,比长安却好上千百倍。
“我却没有多少时间在上庸与他们僵持。这样吧,马上到汉水筑堤,一定要要申耽知晓。”吕布沉默片刻,纠结道。
陆逊苦笑道:“寒冬凛冽,河水干枯,用水淹可不现实。”
“不管我们信不信,只要申耽相信我军要对房陵援军下手,他一定会想办法破坏之。”
当吕布大军在汉水筑堤地消息传入上庸,申耽兄弟二人不禁大惊:“吕布果真歹毒,河水冰冷侵骨,哪怕淹不死房陵大军,经水一泡,那还有战力?吕布再挥军杀去,房陵必败。”
申仪眼珠一转:“大兄,房陵败就败了,只要我上庸不失就好,这样岂不是将祸水转移到房陵了吗?”
申耽忧愁道:“痴儿!现在上庸房陵互成犄角,唇亡齿寒,吕布定不会让房陵独存。房陵西可连汉中,北可达武关,如果吕布想要攻占荆州,必先取房陵啊。想要自保,必先救房陵!”
申耽继续说道:“这几日守城你也见到了,吕布大军根本无法靠近城下,而吕布意在速战速决,只要我们坚守到曹丞相平定荆州,吕布夺下房陵再无任何意义,所以啊,我们要想办法破坏掉吕布地水坝,不让房陵援军受损。”
夜幕降临,上庸沉重地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吊桥咯嘣咯嘣地砸下。一列列身背弓箭地民兵消失在黑幕之中。
高顺带领陷阵营乔装成民兵伏在黑暗之中,耐心地等着上庸民兵从眼看经过,不为所动。
突然,上庸民兵还未靠近,无数火光从远方树林冒出,长安士兵挥舞敲打着手中刀盾,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人未至,呐喊先声夺人,铺天盖地的箭雨当头盖来,远远地落在上庸民兵前方。
“敌袭,有埋伏,快退!”
整个上庸民兵全面受惊,见敌军尚在一里开外,也不列阵御敌,调头便往城门回跑。
“杀啊!”
身后战鼓声震天,当上庸士兵跑到城下,回头看时那有半个追兵?而高顺却在先前趁上庸民兵混乱之际,早已混入敌军群中。
太守申耽刚刚目送士兵出城,刚刚转身回府就听城外喊声震天,慌忙披甲上马,返回城上。只见城下密密麻麻拥挤在城门处的己方乱军人山人海,而不见一个吕布士兵。
申耽大怒:“废物!连吕布唱的空城计都看不破,误我大事!”
“这个,不是。”申仪口齿不清急道:“大兄,刚刚城外敌军喊声震天,没有大军埋伏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声势。”
申耽看着城外民兵满是惊慌,却为损兵折将,连受伤的士兵都没有,怒其不争:“这是吕布敲山震虎。吕布从汉中远来,兵马不足,一方面要派人挖土填坝,一方面又要防备我城中出击,兵力吃紧。他现在正在抓紧时间抢挖河堤,不然又怎么会出疑兵吓退我军?”
“哦哦哦,那好,我马上安排兵马再击吕布。”申仪这才发现上当,连忙补救说道。
申耽吼道:“安排你个大脓包。吕布布置地疑兵也是吕布布置的哨兵,经过刚刚的喊杀,早已惊动了他。现在去无异于送死!”
“那怎么办?要不要开城门,将城外地废物放进来?”
申耽命人多备火把,将城下照得如同白昼,仔细观察混乱成一坨地民兵,没发现吕布军队混在其中,这才下令开城门。
吊桥再次放下,城门沉重地打开,而黑幕中藏身在混乱民兵中的陷阵营默默搭上贴身裹在背上地短刀刀柄。在城门洞开的一刻,蜂拥而入。
“咻!”
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陷阵营入阵了,马上支援陷阵营抢夺城门。”吕布,吕蒙,黄忠,严颜等军中将领同时一震,大声告诉身边士卒。
城外,排山倒海地冲锋呼号呐喊,搭箭上弦,乱箭朝城头抛射。
“陷阵营在此,申耽速降。”
冲进城门地民兵中,数百士兵扯下罩在外面地宽大破袍露出里面暗黑色玄甲,霎时列成一个个圆形小阵,闯上城楼,争夺吊桥。
当陷阵营杀到跟前,申耽才如梦初醒,惊叫道:“敌军混进城来了,放箭,乱箭射杀。”
“大兄,这其中很多士兵都是我上庸的啊。”申仪想要阻止。
“城都快没了,还什么我上庸,上弦,放箭!”申耽倒也狠辣,如果失去城墙为依托,短兵相接,十个上庸士兵未必能杀退一名长安士兵,此时由不得他心痛,必须壮士断腕。
陷阵营动作极快,顶着箭雨往前冲杀,片刻已杀到城头上,杀到弓箭兵身前,弓箭逐渐失去了威胁。
“申耽就在城上,斩杀申耽!”
高顺一声怒喝,陷阵营好像打了鸡血,战意更加高昂,奋不顾身往楼内冲杀。
无数上庸新兵被赶跌下城,申耽指挥着士兵抵御不力,节节败退回城楼,悲从中来。
“大兄勿急,你听,城内正有大军赶来救援,只要城门不失,上庸就不会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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