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下,吕布郁闷地看着被破坏成一片废墟地关墙,昔日宏伟高大坚固地险关不剩一砖一瓦。关内河水泛滥,放眼望去一片沼泽,吕蒙正在派士兵紧急排水,吕布气得鼻子都歪了。
吕蒙苦笑问道:“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霍峻惭愧不已:“此事因末将无能所至,末将愿将此处从新修建,打造成天下第一险关。”
“修什么修。阳平关在我大汉腹地内,与其劳民伤财,还不如多讨塞外异族。没有阳平险关,对我军没有可防守地险关,一样也就没有制约我军西进成都地险关,就这样吧。险关就是一把双刃剑,刘备在剑关一线也必须顿住大军防守不可。”沮授说道。吕布地后续力量或许不必昔日袁绍,也不能和曹操进行长久地僵持,但拖垮一个刘备是绰绰有余,即便刘备统一西川,以长安的实力拖垮西川轻而易举。
刘晔说道:“公与说得对。曹操不会给我们时间修筑阳平关,我担心刘表一死蔡冒随时会投降曹操,刘表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军必须在曹操完全平定荆州时,抵达荆州。”
刘晔暗中已经联络好江东大军,周瑜再次复出,屯兵柴桑口随时可以出兵荆州。
大军不作停留,迈过阳平关废墟,继续往南郑行军。半路上,吕布招来吕蒙问道:“上庸太守申耽是什么立场?”
吕蒙摇头说道:“我派人接洽过了,申耽同意投效长安,只象征性地缴纳税赋,不接受长安任命地任何官职,更不同意我军派兵驻防,也不同意长安官员进入上庸境内核查内政。”
“岂有此理。这不是想自成一方诸侯?末将愿带一支大军荡平上庸!”严颜叱道,他新降无一寸功,立功心切,巴不得申耽如此姿态。
上庸是一个非常敏感地地方,历史上,申耽依仗上庸处于三个国家地交界地域周旋于魏蜀吴三国之间,想归附谁就归附谁,自成一方势力,三国谁也不敢对上庸用兵,不然就他就投靠敌对势力,然而现在可不是三国时代,他想自立是不是这美梦太早了点。
申氏一族几乎控制整个上庸,上庸百姓几乎都依附申家,土地、官场全被申家把持,又因上庸地处偏僻,几如孤城,动荡几十年从未经历过战火,小小一个上庸的人口多达百万,而申氏对附庸民地绝对权力是吕布不愿看到的。
上庸对汉中地稳定又非常重要,是汉中东面门户,不容有失,而吕布大军要南下荆州,上庸就是必经之路,否则只有折道回秦岭由长安出兵。
吕布森然一笑:“这样吧,你再休书一封,三公九卿由他选,本将表之。他要求长安不插手上庸军政,本将答应了,本将唯一地要求就是借道荆州。”
黄忠张绣等政治水平偏低的武将不满说道:“这,申耽何德何能大将军便表其为三公?”
徐庶沉思片刻,反应过来,对一众武将眨了眨眼:“我觉得申耽盘踞上庸,将上庸治理得井井有条,根深蒂固,势力浑厚,即便不能胜任三公亦能胜任九卿。对此等治天下之大能者,当以厚礼待之。”
“理当如此。元直马上安排使者携重金往上庸,务必满足申耽的一切条件,只要他借道我军荆州之行即可。”
黄忠,张绣,严颜等武将膛目结舌,吕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完全出乎他们的相信。吕布如果下令屠城,他们还不会觉得怪异。当阎圃带着重金前往上庸,一众武将这才相信吕布是真想用重金买下一条道路。
阎圃前脚刚刚离开,吕布立马升帐点兵。吕布高官重金不过是麻痹上庸而已,在申耽做着美梦时,杀他个出其不意。吕布不敢以强硬姿态逼迫申耽,万一申耽将曹军迎来上庸,吕布南下荆州地道路可就被彻底堵死了。
“用文则礼,用武则威。若难德服,则以士马威逼。上庸若负固深藏,当以武力破之。不知何人愿为先锋,逞我军之威风?”吕布假意摆出先礼后兵的姿态逼迫申耽就范,只要大军抵达上庸城下,吕布愿意再次坐下下来用刀子和申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事情转变太快,武将们地思路跟不上来,严颜反应及时,第一个出列请战:“末将新降,请为先锋。”
吕布坐直身躯,郑重说道:“准。严颜为先锋大将,沮授为军师,务必在十日之内到达兴势山,在上庸反应过来之前夺下贫瘠地魏兴城为我军粮草中转重地。不得有误。”
严颜大喜,他本以为吕布手下猛将如雨,他想独领一军需要很长时间:“喏。若不下魏兴城末将愿提头来见。”
沮授却眉头深皱,这次大任绝对是大任,稍有疏忽,吕布会真的按军法处置。上庸在险山中间,只有汉水河谷连通汉中到上庸一线,而山中的河有多险峻。东面占领上庸,可以据险而守,而西面占领上庸就是把自己陷入死地。一旦吕布大军不能打通上庸,被堵死在山谷之中,可就不能退回汉中了,唯一地出路就是打通上庸,以武关道来联络上庸到长安。
“粮草之事就黄忠将军押送。臧霸,张绣,王平,霍峻等将领留守汉中,臧霸负责丛林战术骚扰西川刘备,只要刘备和刘璋反目,臧霸就要不计代价协助刘璋骚扰刘备大军。”
从汉中到上庸要历经秦岭南麓几百里山路,渺无人烟,军队出征又需要大量的粮食,在打下上庸之前,粮道就决定了此举成败。
严颜行军速度极快,日夜不停,只用了七日时间就抵达兴势山。不等休整,立刻率领大军直扑魏兴城,攻势凶猛。
上庸。
申耽当得知魏兴城陷地消息,一巴掌拍在桌上,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吕布反复无义,他刚遣使送金,马上就点兵跟在其后,欲谋我基业!真是以为我申家任由他揉捏?”
申耽胞弟申仪皱眉说道:“与吕布来往,无疑于与虎谋皮。兄长啊,当阎圃送来高官重金,我便有此疑虑。只是魏兴城非上庸辖地,吕布屯兵在此或许就是想逼兄长毁约借道,好举兵伐我上庸占据大义。只要我等紧闭城门,不留把柄给吕布用兵,为了天下悠悠之口,吕布亦不敢行不义之事,伐我城池。”
“吕布反复无常,我还是步放心啊。上位者,生杀予夺,有何道理可讲?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贪图高官厚爵,从一开始就拒绝吕布借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申耽决然说道:“上庸百姓土地全是我申家的,吕布也不敢逼急了我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申仪急道:“那家族怎么办?万一战败,申家一族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哇。”
申耽心一横,已有决议:“如果吕布攻城,必须死报上庸。不然我兄弟二人只有如同张鲁一般,舍弃家族财物土地人口,只身往长安为一员贫寒小吏,你愿意家族败落吗?”
申仪摇摇头,沉默不语。
“二弟,你马上在上庸各城张贴檄文,将青壮百姓全部组织起来,发放武器,以备不测。同时在汉水两岸布置军队,只要吕布大军有一丝妄动,准备殊死抵抗!”
“好。”申仪领命离去。
申耽手掌死死抓着桌沿,这是一次没有底气地豪赌,发动全民抵抗就好比一次倾家荡产地梭/哈。上庸兵多将少,却是大雪封山道路险阻,申耽还是有九层信心保住上庸不失。退一万步讲,吕布大军如何勇猛也是异地作战,不可能短短时间就攻下上庸,实在不行,申耽还可以选择向曹操投降,求助曹操带兵前来援救。
上庸战云密布,当吕布先锋打下魏兴后,迟迟未有兵马进犯上庸。申耽突然有点吃不准吕布的具体意图,难道吕布是真的只是想借道而已?
吕布大军抵达魏兴,当然是在等待后勤部队运送粮草辎重,主要是花费时日打造云梯。
申仪三万大军在汉水东岸驻守了七日才有部分吕布军队到来。一名长安使者再次以礼往申仪大营拜访,求通关文书。
“吕布如此礼遇,难道真的没别的心思?”
大将何锋出列:“若是如此,此乃天降奇功与将军也。吕布既对我军没有防备,我军何不虚以为蛇,于他道路上暗设伏兵,一举将之歼灭。”
“不可。”申仪摆手说道:“若是因此惹恼吕布,长安倾巢来犯,如何退之?”
何锋冷笑一声:“将军所惧者吕布也,只要吕布一死,长安旦夕分崩。何惧有之?只要打探清楚吕布中军所在,放过先锋,直取吕布,必能一鼓灭之。”
“此事容我考虑。那就先让部分吕布大军通关,沿途多派斥候,一定要打探出来吕布所在的军队。”
寒风凛冽,卷起漫天枯枝败叶,申仪带领上庸众将等得非常不耐烦,依旧不见约定中的吕布大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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