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之后,城墙下面被碎石,木桩,砸的是满目疮痍,各种各样的尸体,凌乱的,残缺的躺在哪里,等待着自己人的收拢。
**和渤海士兵,缓缓的各自抬走了自己的兄弟,双方没有说一句话,自古以来死者为大,因此没有谁会在这节骨眼上大动干戈。战争还是有他正义的一面。
杜荷顺着城墙走了一圈,安慰着筋疲力尽的兄弟们以及那些受伤的兄弟们。
伤病营里,黄御医的徒弟史震,这次也跟着一起上到了战场,这也是黄御医最得意的徒弟,不过或许是这史震年纪不到十五,见了这些残肢断体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就去治疗。
有些士兵胳膊不截肢已经不行了,仅仅只剩下皮肉连接着,这样不尽快截肢恐怕有生命危险,而史震或许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血淋淋的场面,未免有些害怕,拿着纱布的手,哆哆嗦嗦的晃悠。
杜荷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史震这番模样,立刻将所有参与治疗的军医,都喊了过来,他坚定的站在受伤士兵的面前,当着众多军医的面说:“各位,今日本帅就让你们看看如何截肢,如何缝合伤口。”
话一说完,杜荷就从军医手里,拿过一把铮亮的小刀,仔细的将这士兵右手下部分,受伤的地方,用百里飘香酒擦拭一遍。
他缓缓说道:“军队里面,最多的疾病就是外伤,而外伤治疗期间,不管你是缝合伤口,截肢,包扎伤口等等,首先要做的就是消毒,以前士兵受伤,只是简简单单的包扎就好,但是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会发现,士兵的伤口处就会溃烂,从而引发生命危险,这就是因为伤口感染导致的,所以,从今往后,在进行任何外伤治疗期间,必须先消毒。”
话一说完,杜荷又小心翼翼的用百里飘香,将小刀喷洒了一遍,这才将右下臂切除了,受伤的士兵连喊都没有喊,疼痛已经使他麻木了。
这时候,杜荷将他的右下臂切除以后,他甚至没有任何感觉,等他斜眼瞧见右手彻底的掉在地上后,才泪流满面的说道:“元帅,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一个手臂俺也能上阵杀敌。”
杜荷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兄弟不哭,你放心,不上战场,你一样可以为大唐百姓,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大唐百姓不会忘记浴血奋战的每一位士兵的,你们的事迹将通过大唐报纸,传颂到千家万户,所有人都会敬仰你们的,你们是大唐的英雄。”
话一说完,杜荷就站直了身体,向这个士兵,行了一个军礼,后世国际版的军礼。
后面的人一看,杜荷严肃的向这位受伤的士兵,行了一个军礼,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军礼,意味着什么,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还是照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军礼。
从这以后,大**队里开始流行这样的军礼,当然这军礼,只是针对比自己官职大的上级才行军礼的,当然对于英雄军礼也是必须的。
杜荷又继续对另外一个外伤士兵,缝合了伤口,也许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元帅是高高在上的,深不可测的,是神秘的,只是他们平常在底下高高看望的人,而这一次,元帅为了他们亲自教导军医如何救治伤员,让他们明白,元帅对待伤员是多么的认真,元帅心里有他们,而不是放任他们不管不顾。
受伤的人感动的稀里哗啦,而健康的士兵则是满满的感动,杜荷为伤员治病的消息,一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军营,整个扶余府。
轮换休息的士兵,也不在休息,都出现在伤病营的外面,观看着杜荷手把手的教导军医,如何治疗各种外伤,刀伤,剑伤,等等。
等杜荷筋疲力尽,腰酸腿疼的时候,忽然两人抬着一个受伤昏迷的士兵走了进来,杜荷拦住他们,检查了一番这个受伤的士兵,可能是右腿下部骨折,对于骨折军医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用木板或是木棍支撑,再用纱布包扎就好,对于这样粗鲁的治疗骨折技术,杜荷不屑一顾。
立刻吩咐军医将石膏粉送来,石膏粉也是军医随身佩带的药物之一,不过石膏粉仅仅只是用来消毒的,当杜荷要来石膏粉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杜荷到底要做些什么。杜荷又命人送来一盆清水,
杜荷将石膏粉抹平放在不宽不窄的纱布上,叠了几次融进水里,几次过后这才将已经被水浸泡的石膏,贴上骨折的地方,然后一圈又一圈,螺旋式的将纱布交缠包扎起来。
杜荷做了一遍,说道:“对待骨折的士兵,石膏粉是最好的办法,石膏粉经过水的融化以后,会逐渐变硬,因此受伤骨折的士兵,用这样的办法,比你们用木棍要强的多,往后就用这样的办法吧。”
那史震在经过杜荷言传身教以后,感激的对着杜荷说道:“多谢师祖教导,徒孙一定会按照师祖教导的方式,救治伤员请师祖放心。”
杜荷有些郁闷的说:“怎么喊我师祖,是不是搞错了。”
那史震继续说道:“哦,对了,徒孙的师傅就是宫里的黄御医,徒孙来的时候,黄御医说了你是他的师傅,那么自然我就是你的徒孙,这个错不了。”
杜荷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好了你抓紧时间救治伤员吧!别让伤员等的太久了。”
杜荷出了伤病营,看见外面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不明所以,尤其是程处默,秦怀玉,军师李绩都站在最前面。
程处默与怀玉缓缓的对着杜荷行了一个军礼,杜荷当即还了一个礼问道:“你们这发的是什么疯。”
程处默别别扭扭的说:“元帅,这不大家听说你在伤病营救治伤员,都过来看看吗?而你刚才对那士兵说,我们每一个大唐士兵都是英雄,他们不知道有多么感动,而你严肃的做了一个这样的礼,军师说这有可能是对英雄的敬意,在我们的心里,你也是英雄,所以,当你出来,我们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给你也敬个礼。”
杜荷笑了笑说道:“好了,明日估计还有一场艰难的防守战,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去吧。”
等士兵们散开以后,杜荷领着程处默,军师李绩,秦怀玉向着军营走去,到了军营杜荷缓缓说道:“如今我们守城太过被动,而且我感觉铁世文好像在预谋什么大事情,他指着扶余府的沙盘说道,你们来看。”
顺着杜荷的手指,扶余府从西到东都是辽河,辽河将扶余府给包围住了,仅仅剩下南面这片空地。
杜荷继续说道:“军师,你看看如果换做是你进攻,你会怎么做。”
李绩恍然大悟的指着辽河说:“或许我会开闸放水。”
杜荷当即一笑说:“军师不愧是老谋深算,对,就是这样,我怀疑铁世文肯定也会想到用这个办法,而且你想一想,当初我们并没有费多大劲,铁世文的部队就放弃了扶余府,这就说明铁世文在引我们上钩,我猜测最迟明天早上他就会蓄水开闸,来一场毁灭战,不过他有他的上梁梯,我也有我的过墙梯。”
程处默一愣说道:“元帅你到底说些什么呢?”
杜荷神秘的一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程处默挖了挖鼻孔说道:“你如今就和这牛鼻子老道一样都是神棍。”
程处默话一说完就匆匆跑出去了,多亏他跑的快,不然李绩就该收拾他了。
铁世文兴冲冲的坐在案桌前,对他的军师郝里海说道:“军师,如今辽河蓄水怎么样了。”
郝里海微微一笑说道:“元帅不必着急,想必过了今晚,辽河就会蓄满了,只要达到我们指定的标准,那么扶余府将迎接洪水的到来,到时候,别说扶余府城墙有多么坚固高大,在洪水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一晚,忽然从辽河北面赶来好些个人,看不清模样,大约有一千多人,等他们到了距离铁世文蓄水的地方时,几个士兵,小心翼翼的将看守蓄水的渤海士兵,一刀解决掉之后,匆忙赶回了队伍,这仔细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徐大壮和房遗爱两人,身后跟着大约一千士兵。
这时候,忽然对面射来许多弓箭,房遗爱一想,坏了,大概是被渤海士兵发现了,当下众人便向后撤退,谁知这渤海士兵,竟然齐刷刷的点燃火把,冲了过来,这撤退也不是个好办法,他只得带着士兵向前冲去。
冒着流箭飞矢,房遗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挺枪就与渤海士兵血战到了一起,这边**,也已经攻了上来,徐大壮看房遗爱杀得正起劲,立马大喊:“房兄,开闸放水最重要,将河水引到东侧。”
这般情况下房遗爱,费劲的听到了徐大壮说的话,当然渤海士兵,也听见了,于是房遗爱拼了命的向着蓄水的地方冲去。
在徐大壮的策应之下,房遗爱冲到了蓄水堤坝旁边,东侧就是铁世文的部队,而南侧就是扶余府,房遗爱立刻与徐大壮带领士兵将蓄水池的水挖开,引向东面,在辽河东侧将水放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原本的小决口,慢慢的汇聚,被截流的辽河水汹涌澎湃的向着下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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