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倚在一旁越听越生气,心里想自己难道还比不上这样儿的小块头?可一会儿功夫过后,未免周围走来走去的服务员真当他是来作人炸弹的,林阳只好先回了自己那桌儿。
不想这一桌,还真的已经僵住了。
林阳瞧瞧李跃正闷不吭声地喝啤酒,桌上已经喝了有俩空瓶子。对面李跃的女朋友秦雪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鬼影子都没,仿佛从头到尾就不曾来过,彼时许尽欢却一直看着窗外,还抽着闷烟,像在跟谁赌气。
林阳大抵已想到是咋回事了,坐下问:“点的东西都上桌了,怎么没人吃?可别说是在等我。”
没人理。
林阳开始吃,边吃边看李跃:“你女朋友呢?”
李跃摇摇头不说话,罗腾凯点上一支香烟,吞云吐雾地说,“跑啦!”
林阳疑惑地问:“噢,你把她气跑了?”
罗腾凯忙说:“我可没这个胆,她是被诗人气跑的。”
林阳有点意外,“那……李跃,你怎么不去追?”
李跃摇头苦笑,也开始吃东西,“算啦,今天是我生,跟我出来还这么不给面子,我还追她做什么!”
许尽欢这会儿又插嘴,委屈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还要说反话?何况我问她家里做什么的也有错?”
李跃说:“是!您大少爷有什么错啊,人家回答你家里是摆水果摊儿的,你就问人家是不是电视上说的那种新型水果超市,人家回答你就是在菜场里卖的那种,哦,那你就问人家是不是乡下来的,菜场里都是乡下人,还问人家排行老几,下面是不是有很多弟弟妹妹。你还问人家户口在哪儿!”
林阳听后“噗嗤”一下呛到了,想来大约是许尽欢看人家女朋友不顺眼,于是仗着自己家世好欺负人来着。
可那秦雪这位女同学也确实有些柔做作,平时在班上,林阳也不是没有领教过。
趁李跃起去上厕所的档口,林阳悄悄跟许尽欢说:“完了,这下你完了,想办法怎么补救吧。”
许尽欢哪有不明白的,他最讨厌的就是惺惺作态、无病呻.吟的女生,特别是秦雪人长得其实也不咋样,还时常摆出一幅大小姐姿态,尽说一些自以为是的嗲话。
许尽欢瞧林阳却在旁边吃得火朝天,当真气得牙痒,便说:“你还吃什么吃啊,没看见气氛很僵吗!赶紧想办法解决解决!”
林阳把头一抬:“都给我去厕所冷静一下!”
这样,吴学兴却笑起来了,“就你会说,冷静什么啊!人都跑了,咱们还是回寝室给李跃过生吧。”
其实在林阳的眼里,李跃除了脸上青痘比较旺盛之外,其他各方面都不错的,可他就不明白李跃到底哪根筋搭错位,非得当个睁眼瞎,找个村姑脸公主病的对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孩子的心思也很难懂,既然她喜欢的是李跃,那她干吗不能迁就一下,非要跟许尽欢闹矛盾?
根据林阳对许尽欢的了解,他知道许尽欢虽然有时候确实是任了一些,但总体来说,许尽欢也不是胡作非为的人,如果不是秦雪哪里得罪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许尽欢绝对不会不顾及李跃的面子,故意把她气走。
李跃回来后,大家伙也不想扫兴,纷纷劝他去找秦雪,晚上回寝室再继续庆祝一下,显然是要当面把话挑开了,于是,大家伙约好回309寝室再继续进行下半场。
这一下走了五个人,桌子上还搁着大蛋糕,寿星却不在,剩下林阳和许尽欢两个吃饱撑的留下来大眼儿瞪小眼儿。
林阳坚定不疑地说:“等会儿你结帐。”
许尽欢垂头丧气:“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买帐!”
林阳拧开一罐冰雪花,“我说,你小子最近和邱颖咋样了?”
许尽欢叹气:“还能咋样?我已经对她死心了。”
林阳笑了笑:“哦,是吗?”又喝一口:“你现在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
许尽欢默不作声。
林阳看得明白,于是带点责备地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名字取得倒是高端大气,你怎么就那么窝囊?人家都早就跟你说了不行,你咋就不能回头是岸呢。”
许尽欢也拧了罐啤酒,喝上一大口,“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啊,就是舍不得,就是喜欢她,别人我还真看不上。”
林阳冷笑,打趣地道:“我看你就一撞墙的货色,看上去洒脱的,其实是个盲目的胆小鬼,就会写诗写信不敢当面说,缩头乌龟!”
许尽欢说不过他,可还是骂了一句,说谁缩头呢。之后站起来说:“走,回学校。”
林阳却坐着不动,“你先走吧,我还有事,一会再儿再去找你!”
许尽欢撇撇嘴,瞅了一眼林阳的裤裆,埋汰地说:“大作家,你不会真尿裤子了吧!”
林阳瞪他,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闻到了诗意?”
许尽欢转就走,林阳又急忙叫住他。
“麻烦你把这蛋糕带走。”
许尽欢二话不说,提起蛋糕就溜。
这顿饭,林阳表面上吃的风平浪静,实际上,她心里却是怀揣不安。
詹淑芝的抗拒,对林阳那份深抑于心底的感有着奇妙的刺激作用,林阳所能体会到的酸楚而甜蜜的东西,即是詹淑芝所害怕的,但詹淑芝毕竟只是害怕着假想出来的东西,她并不如林阳一样真正了解这份甜美激越不能宣泄的怀。
于是,在这个夜晚,林阳的思维方式,仿佛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在咫尺的距离,在心碎的空间,他不认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自己去追求詹淑芝,既然,她已经让自己如此鬼迷心窍!
过了一会儿。
服务员递给詹淑芝一张纸条,詹淑芝打开一看,上面是一排鸡抓的字。
“詹老师,你现在不走,我就马上过来。”
詹淑芝细看这一行熟悉的字迹,确定这是林阳递给自己的,由于太过意外,没有任何防备,这张条子被梁秋茹顺手拈了过去。
詹淑芝吓出一汗,仿佛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就要被人发现了,又飞快地抢回来,就差没有一口吃下去一了百了。
慌乱间,她紧紧攥着纸条,坐立难安,想起到处看看,又怕被梁秋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麻烦到了这个份上,就不仅仅是小孩子的好玩寻衅了,虽然,她跟林阳一点瓜葛都没有,彼此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但谣言一经传出,足可让她在这行业混不下去。
詹淑芝冷汗涔涔,脸色白了一截,梁秋茹便问:“怎么了,是谁递来的?”
迟疑了片刻,詹淑芝慌忙回道:“没事,是以前学校里的熟人,装神弄鬼想吓我呢。”
梁秋茹倒不疑有他,只一相愿地以为詹淑芝不过是好面子,不愿意被老友看到自己在相亲,何况这一见面,梁秋茹已经知道自家表哥十有**是没戏了。
梁秋茹本想再努力一把,叫表哥邹盛威带她出去散个步,单独聊聊,可这位海拔虽低,但“品格高尚”的邹盛威同志尚且没有开口的机会,詹淑芝却怕极了林阳突然冒出来捣乱,也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詹淑芝借口说要上洗手间,站起来尽可能把这装饰风格甚为混乱的大厅瞧了一瞧,果然瞧到林阳独自坐在一隅,穿着深蓝色的短袖,画面诡异得很。
林阳见詹老师正在看自己,不觉有些得意,变本加厉用手势来表示读秒,一、二、三……仿佛数到十就真要过来捣乱了。
詹淑芝无奈地在心里骂他混帐。
偏又只能忍着,回到位置上和梁秋茹邹盛威两个人道歉,理由十分不济,说是那个突然来了,肚子疼得厉害,要回家。
不过,詹淑芝这馊得不能再馊的借口似乎是专属女的万能借口,终究还是让她顺利逃回了自己的城堡。
林阳大概是算好她到宿舍的时间,詹淑芝才刚进门倒杯水喝上两口消个气,她的手机就响了,詹淑芝怒气冲天地拿起手机:“喂,打错了!”
唬得林阳在那头一愣,以为自己真打错了,接着又听电话里说:“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语调让林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詹老师讲什么人生大道理,要反其道而行之,因为自己追求她,本来就是一件不占理的事,在她面前,自己要变成一个坏男人,于是,林阳嬉皮笑脸地说:“詹老师,是我!”
那头停了三秒,u看书(.uukansh.)怒火更炽:“林阳,你到底要怎样!”
林阳也停了三秒,万分平和地回答:“詹老师,我不想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听了林阳的话,詹淑芝气得恨不得把手机摔坏:“林阳,我跟你说,我真生气了,你要玩要闹你找别人去,再惹我我就告诉你家里人!我告诉你爸!”
林阳嘿嘿笑:“你才不敢。”
詹淑芝:“我不敢?我是你班主任,我有你家的电话号码,我今天就能打电话到你家去!”
林阳叹了口气,安慰着说:“唉,詹老师,你何必这么生气,今天那个小块头一点都不配你。”
詹淑芝:“叫人家小块头,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吗!”
林阳哼的一声:“我本来就很高啊,而且我个子还没到头呢,再长几厘米也不是问题。”
今晚这么一闹,詹淑芝彻底被林阳激怒了,全然没有了往的优雅和端庄,她怒极反笑地说:“问题是你脑子有问题。”
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她却马上后悔了,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过分。
可是,这人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的。
然而,林阳早已经预料到了,他对詹淑芝语言反击能力的薄弱已经十分了解,于是张嘴便答:“反正我现在脑子里都是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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