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林最终没有在长孙充满母爱的眼神下硬起心肠,其实从早上驸马府门前那些前来抱大腿的商人就可以看出,长孙无忌是在买好自己,而他买好自己的原因就是换取自己对太子李承乾最大的支持,看来就算李承乾自己被残疾击倒了,长孙家俨然还没有放弃他。·
其实在长孙无忌看来,阳林从一开始出现在大唐,身上就打上了太子或者长孙家的烙印,阳林入宫之初就是太子伴读的身份,住的是承乾宫,理所应当就是李承乾的人,后来皇帝赐婚的又是长孙皇后的嫡长女李丽质,这就让阳林有与李氏和长孙家有了分不开的关系,他没有理由不支持李承乾的,再而从之前的表现看,阳林也还算上道,南下选择与李承乾搭伴同行,在江南给李承乾赚取了一些声望,之后还凭此声望当上了监国太子,可以说李承乾之前走的一直都很顺利,至于在阳林不在长安之时,长孙无忌在东西十大厂安插了一些自己的人,占取了某些利益,在他们来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这一方的人掌了权,自然是持续放大影响,等阳林回来了,再将人马交给他管理就完了,反正驸马府的那些分成长孙无忌是从来没有短少过的。
以阳林现在坐拥的财富和掌握的势力,他俨然是除长孙家之外太子的第二大支持者,长孙无忌在太子遇到困难的时候自然会选择买好阳林来稳固太子的地位,或许他们心目中还抱有一丝期望,说不定以阳林的神通,李承乾的腿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利益上的交换阳林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让阳林心软的是长孙皇后母爱的光辉,不管李承乾是恶也好,是贤也罢,他都是长孙无忧的亲生儿子。·儿子过的不好,那么母亲就过的更不好了。
承乾宫其实和整个皇宫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比以前更华丽了一些,但最近总是会给人无比凄凉的感觉,从立政殿出来,阳林在李丽质的带领下向承乾宫走去。
今日是中秋,各宫都做了样式精美的月饼,往年的时候月饼是李承乾比较喜爱的食物,有月饼吃,李承乾的心情都是比较好的。可今日伺候李承乾用膳的宫女却是被太监从承乾宫里拖出来的,现在几乎没有太监宫女愿意来承乾宫伺候主子,在李承乾受伤的这一个多月里,宫女和太监已经被杖毙了百余人了,几乎每天都有一两个人因为李承乾莫名的怒气而丧命。
“怎么回事?”阳林拦下了要去行刑的几个太监,那个被吓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已的宫女连救命都喊不出口了,从被告知自己要被派来承乾宫伺候太子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好死不死的她因为害怕。在伺候太子用膳的时候碰上了李承乾触动伤口,疼痛难忍,于是和之前很多个宫女一样,他被李承乾下令拉出去杖毙。因为此刻的李承乾最讨厌别人看到他疼痛难忍,悲哀受苦的样子。
“启禀长公主,天授驸马,太子下令将此宫女杖毙。”管事的太监是内侍卫。自然是认得阳林和李丽质身份的,而现在敢在承乾宫当值而没有生命危险的,也就只有这些连李承乾也无法下令处死的内侍卫了。
“暂缓行刑。你们先下去吧!”阳林面上略过一丝厌恶之色,来自后世的他经过了几年的唐朝生活,但仍然无法接受随意剥夺别人生命这种事情,宫女太监都是在宫里谋生的苦哈哈,用自己的劳作换一口吃食,怎么就能因为一个人的喜怒而丢了性命,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要多么漫长的时间,就这么被处死了太冤了。要·
宫女很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命运居然有了转机,连忙磕头如捣蒜,求这两位看上去地位颇高的主子救命,在宫殿内的李承乾听到了宫室外宫女的求救声,大吼着将一叠月饼连着托盘向门口扔出来,顿时门口飞溅出了许多月饼和破碎的托盘碎片,阳林一把拉过李丽质躲过了飞来的那些东西,说了声危险,自己先进去看看,便朝宫室方向走去。
月饼依旧是印着大唐月饼四个大字的样式,大唐人就缺乏创新的意识,阳林捡起一个月饼用手扫去皮子上的灰尘,目光向床榻的方向看去。
“大哥。”
阳林拿着月饼斜坐在李承乾的床榻旁,浓重的草药味已经盖过了阳林手中月饼的香味,有些刺鼻,看着一脸病态白的李承乾,阳林又想起了长孙皇后的嘱托。
“小林子,你,你怎么回来了,父皇已经搬师回朝了吗?这些该死的太监,居然不告诉我父皇已经回来了,觉得我是个无关紧要的废人了吗?告诉你们,我还是大唐太子,监国太子,该死的,该死的,来人啊!把他们都拉出去杖毙,杖毙,来人啊!......”李承乾越说越激动,最后状若疯魔的开始挥舞手臂,嘴里只喊着杖毙,杀杀杀一类的词语,情况比阳林想象的还差的多。
“大哥,太子,你冷静冷静,陛下还没有回来。”阳林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一个好的处理方法,在一旁连续劝了好半天,最后终于狠下心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宫室内响起,这还是阳林来到大唐后第一次动手打人,当然,踹王二牛的屁股不算,不过这一巴掌还真够用力的,打的李承乾嘴角都出了血,整个人懵在了那里,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动都不动。
“靠,早知道抽耳光有用,就不用浪费那么多口水了。”阳林心中暗道,下一刻。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
“啪,啪,啪。”连续三计响亮的耳光再度在宫室内响起。
“我就是要打醒你,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个瘸子,废人,有什么好怕的,老子不光是打你耳光,老子还可以捏你鼻子,揪你耳朵,扯你的头发,换一万法子折磨你,因为你是废人,一个可以让我随意摆布的废人......”阳林一边说着,还真的一边动起手来,状若疯魔,比李承乾还疯。
李承乾这下彻底懵了,所有想进来劝架的太监宫女都被李丽质拦在了外面,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阳林就跟李丽质说过,非常时刻行非常事,如果李承乾的情况真的很不妙,那么只能用一些极端的办法。
不一会,李承乾的惨叫声从宫室里传了出来,再之后就是求饶声了,他现在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他熟悉的人还真的有玩死他的想法,人的自我保护本能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怎么样,还敢不敢张嘴闭嘴打人,杀人了?知道老子的厉害了?你丫的不就是个残废么?有什么好值得显摆的?闹那么大动静怕别人不知道你残废了还是咋地?你知道这次南征残废了多少人么?一万三千多,没有一个像你一样哭着嚎着要死要活的,老子只给他们几惯钱的抚恤金,答应给他们的子女安排一个像样的工作,他们就笑呵呵的回家了。你就是个不知足的傻冒,你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枉你还敢自称太子,大唐有你这样的太子真他妈的丢人,如果你再敢这样喊打喊杀,不用陛下废你,老子现场就干掉你,免得你祸害更多的人。”
阳林撸袖子挽胳膊,一副当场要将李承乾打杀了的架势把李承乾苍白的脸吓的更白了,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杀我,小林子,别杀我,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哼哼,这才像个样子,先把这个吃了。”阳林见李承乾的情绪稳定下来,才又将再度掉在地上的月饼捡了起来,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李承乾道。
甜食一入口,人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李承乾依然怕阳林像刚才一样发疯,这嘶练了几年气功,力气大的很,居然完全压着自己打,这让李承乾心里还是有一丝恐惧的。
“你知道吗?这些天被你杀的人很无辜,他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无论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应该把怨气撒在他们身上,你还没死,你母后就为你伤心欲绝,他们死了,他们的父母会是怎么样的肝肠寸断,那样的画面我不敢想象,是很损阴德的事,好吧!现在你应该冷静下来了,咱们就聊聊你受伤那天发生的事情吧!记得说详细些,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阳林一边吃着月饼,一边缓缓道。
一提到受伤那天,李承乾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最后看了看阳林虽然平静,但依旧带着一丝冷厉的眼神,李承乾吞吞吐吐的道:“那天,那天我与往常一样,乘象到万民广场视察长安民情......”
“说实话吧!这些话你信吗?你还想隐瞒那些可能害的你残疾的人的身份?你是傻呀,还是傻呀,还是傻?”阳林吞了一大口月饼逼问道。
李承乾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从头到尾的将出宫后的所有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连睡了几个女人都说了,阳林用心听着,并不插嘴,等他说完才抓起一壶热茶让他喝掉,看着他慢慢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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