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单手撑住下颌,看着他俩感叹:“真好,真相配。”
古博轻嗤了一声,妖孽邪魅的俊颜上闪过一抹不悦,“被他看上的女人,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倒霉。”
“什么意思?”
古博咂了咂嘴,却没说话,一转眼看见温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古博,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别瞎想。”
温婉不相信古博的话:“不要告诉我,厉焱不是真心想要和米若结婚的?”
古博避而不谈,“婉婉,有些事比你我想象得还要复杂,所以……顺其自然吧,结果到底如何,只有经历了才能知晓。”
温婉微微一怔,再次看向米若,发现她虽然面上带笑,但细看之下始终有点稍欠喜色,再看厉焱,也是面色不明。
似乎都有着几不可察的心事。
长叹了一口气,温婉说道:“遇上你们这样的男人,还真说不清,到底是福还是祸。”
米若从未穿过如此奢华昂贵的礼服,不免有些唏嘘,“总觉得穿着这礼服怪怪的,太贵了,不像是穿的婚纱,倒像是穿的人民币。”
厉焱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说道:“你嫁的又不是普通男人,我厉焱的女人怎么能随便穿一件礼服就出嫁了呢。”
米若听了他这话,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心沉到了谷底。
结婚证,戒指,还有这身昂贵的礼服,不过都是道具而已,只不过他需要它们的陪衬而已,并非因为他爱她。
思及此,一抹凉意蔓延,米若尴尬地笑道:“还好这里顾客不多,要不然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穿出来。”
怎料,她话音刚落,门口就新进来两位尊贵的客人。米若闻声抬眼,撞见的正好是同样笑容骤变的严少隽和蓝倩。
蓝倩的笑容僵在脸上,娇弱得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跑一般靠在严少隽的身上,可是,在看到米若的一瞬间,惊讶之余,她十分明显地把微微隆起的腹部,骄傲地挺了挺。
厉焱见了,微微皱眉,唇角带着一丝莫名的嘲讽。
一时无语,气氛凝重。
轻咳了一声,搞不清楚状况的温婉率先打破沉寂,上前一步招呼蓝倩,“嗨,美女,是来试婚纱,还是酒会礼服?”
蓝倩看了看厉焱身上的白色礼服,又看了看米若身上的婚纱,莞尔说道:“呵,本来是想要来试婚纱的,不过我改主意了,看来得先试一试礼服。”
话落,饶有兴味地回首看了一眼身后一脸僵硬的严少隽。
毋庸置疑,厉焱和米若一对佳偶的样子,刺伤了某个人的眼睛。严少隽定了定神,眸色一沉,感觉喉间梗了一下。
米若换下婚纱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左手臂陡地被人握住,对方力气很大,一拉一扯,头上的发髻也给抛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时摔了个四分五裂。
“严……”
严少隽两眼露出阴狠,另一只手死死扣住米若的肩膀,“你还是选择了他,是不是?”
米若眉头不由得皱紧,“少隽,快放手,蓝倩和厉焱都还在外面。”
“米若,他那么欺负你,伤害你,你竟然还甘心嫁给他?你脑子进水了吗?!”许是太生气,严少隽的语气越发不逊。
“少隽!你放手!”他的脸离她那么近,只稍微微一转头就可能触及他的唇,双手腕被他捏得很紧,米若担心被人看见,本能地拔高音量,呵斥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说好以后还做朋友,你要是还死死纠缠,以后我们俩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本就不想和你做朋友,米若,你知道的,我爱的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蓝倩!”严少隽很生气,嗓音也跟着她拔高,“既然你不爱他,你为什么要选择他?!是因为钱吗?如果你需要钱,我一样也有!”
米若也急了,“我告儿你,是!我是不爱他,可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钱,有了那些钱就可以救我妈!至于不选你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严少隽眸底的神色黯下去,“是因为……孩子?”
“对,没错!”米若厉声呵斥,“虽然我不爱他,但是嫁给他,至少我不用做第三者,可若是选择你,我只能做一个被万人所唾弃不耻的小三!”
严少隽闻言,顿时哑了口。
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米若无力再与他争辩,一个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骨肉的男人,竟然还想着另一个女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太爱她,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责任心。
不管别人怎么想,米若是绝不可能当蓝倩肚子里的孩子不存在的,她不可能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剥夺一个孩子拥有属于自己的父爱的权利。
就想当年的她那样,有父亲,却没有父爱,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酷悲哀的事,她不想有人和她一般经历同样的事情。
思及此,她坦然对严少隽说:“少隽,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我不希望你的孩子将来也经历更我同样的命运。为了自己的幸福,要你变成一个丧失责任心的父亲,我做不到。”
话落,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米若,”严少隽的眸底透出一股绝望的深邃,十指不由收拢,“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他当真不甘心。
米若咬着唇,知道自己说得再多,再明白,严少隽也未必会懂,因为他和她所行使过的生命轨迹截然不同,她经历过的童年他又怎么会懂呢?
严少隽见状,突然又问,“如果没有那孩子的存在呢?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择厉焱了?”
米若怔了一下,转瞬大骇,“严少隽,你在想些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想要孩子?”
正说话间,不知何时蓝倩就跑了过来,也不知道她之前听见了多少话,拉住米若的袖子嚷嚷道,“米若,你好不要脸!纠缠别人的老公也就算了,现在还教唆少隽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太不知廉耻了!”
米若张了张口,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谁看见不好,偏偏被蓝倩撞见。
“对不起蓝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无意抢走你的老公,更无意教唆少隽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米若说完就要走,怎料这句话惹来蓝倩的怒斥,“少隽也是你叫的?米若,既然你要嫁人了,就要自尊自爱,不要把别人的老公叫得那么亲热!”
说着,蓝倩上前与米若拉扯,并借着米若的力顺势将自己甩向身后,眼见着就要摔下去,不想,手臂被人适时拽住,并把她的身子扶正。
对方毫不客气地讥诮她:“蓝小姐,怀孕了就别出来瞎晃悠,不放心自己男人的话就干脆给他套个狗链子。你这身子还跑出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是害人又害己。”
男人扶住她手臂的力道很大,简直像是要给她的手臂掰断似地,疼得蓝倩瞬间飙泪,她大为光火地侧过脸,刚想开骂,却撞见了厉焱那双深邃幽暗的精瞳。
原来,厉焱早把她的一举一动看了个通透。蓝倩心头咚咚跳得激烈,心想该不会她假怀孕的事情也被厉焱发现了吧。
顿时,脸色煞白。
这个叫厉焱的男人太精明,眼神犀利,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披着名门望族的高贵皮囊,内里却是坏事做尽的黑道浪子,要是被他看出来她的想法,定然会被整得很惨。
冥思中,厉焱已松开手,来到米若跟前,站定。
接着,她只觉得眼前一道金绿色光芒一闪而逝,严少隽的肩胛骨便中了厉焱的一击,速度之快,快到肉眼也未能看清他的招式,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时,严少隽已握住自己肩膀连退了好几步。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痛苦而扭曲,显然被厉焱伤得不轻。
“少隽!你怎么样?”蓝倩惊呼出声,赶紧上前去扶,却被严少隽忿然甩开。
这个细节被米若看在了眼里,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峰,严少隽还想上来与厉焱较量一下,却被她厉喝:“严少,你没看见刚才蓝小姐差点儿摔了一跤吗?我看,你还是赶紧扶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米若并不知道蓝倩是假怀孕,她这一句不经意的话,顿时令蓝倩如遭雷击,她双目咻地瞪大,站在阴冷的走廊上,竟然瞬间飙出一身的冷汗。
“不,不用了,我……我没事儿,倒是少隽,你……该去医院看看。”
这时候恰巧温婉走过来,招呼道:“要不这样吧,请蓝小姐先去楼上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至于严先生呢,我马上打电话找容烨要个医生过来替你检查一下,这样的话,蓝小姐也不用来回颠簸了。”
蓝倩平日里总是跟在严少隽身边,寸步不离,但这会儿她生怕被人看出来假怀孕的事儿,赶紧附和了温婉的提议。
严少隽虽然不乐意,却看在古博和温婉都在场的份上,只得答应下来。
厉焱牵着米若的手离开,坐上车后见她神情恍惚,便亲自替她系上安全带,“怎么,我打了严少隽,你不高兴了?”
米若收回心思,摇了摇头。她只是在想孩子的事,在她看来,一个不喜欢孩子的男人,算不得好男人,严少隽不喜欢蓝倩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是他自己的亲骨肉,这一点让她觉得很失望。
厉焱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蓝倩肚子里根本就没货?”
这倒是把米若惊到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蓝倩没怀孕?”
“嗯,要不然呢,她那么怕去医院,不是因为肚子里没货,是因为什么?”
米若眨了眨眼,哑了口。也无所谓了,问题的关键不是蓝倩到底有没有怀孕,而在于严少隽身上。
她摇了摇头,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却听见厉焱突然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其实,如果蓝倩真那么想要孩子的话,我有办法帮她。”
“什么方法?”她侧首,好奇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厉焱半弯的唇弧带上一抹邪佞狂妄的恶意,“方法很简单,找人灌醉严少隽并取了他的精子,再灌醉蓝倩取了她的卵子,让容烨合成他们俩的受精卵后,直接打入蓝倩的子宫里。”
“……”米若语遏,看着他的侧脸,浑身发抖。
这男人,真的很变态!
早猜到她会有何反应,男人的嘴角扯开一个更大的弧度,说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种方法我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可他越是这么说,米若心里越是惶恐不安。
试想一下,这种变态的事儿,除了厉焱会做,还有谁?!而她就是那个以后会天天和他同枕共眠的人,她能不感到恐惧吗?
原本就因为结婚的事儿而精神高度紧张,这下因为厉焱的这句话,米若更是成天生活在恐惧之中。最后,终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举行婚礼的当天,米若逃婚了!
炎皇盛世酒店于三年前建成,坐落在南城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一主一附两座楼组成,主楼为炎皇集团纯办公区域,附楼则是国际级七星级酒店,两座楼均高达八十八层,自建成以来便成为南城市地标性的建筑。
这天,炎皇盛世酒店的豪华旋转大厅内,将要举行一场全程直播的盛大婚礼。
此时此刻,大厅里已经坐满了来宾,不是商贵就是权要,不是名流就是明星,几乎每张脸孔都可以被电视机前的观众叫出名字。身穿严整黑袍的神甫也已肃立在旁,安静地等候着仪式的开始。
一身优雅的白色礼服将随意站在礼案前的厉焱衬得神清气爽,俊美唇边如常地弯着淡然浅笑,作为伴郎的容烨则站在他身后。
吉时将至,后台却出了一阵骚乱,仿佛发生了些许意外,有位黑衣人悄悄出现在场内,脸上的表情有些慌张。厉焱远远地看见后,脸上的微笑不知何时已变得有点僵然。
容烨似乎也看见了,悄悄凑近他耳根,问道:“不会是出现什么岔子了吧?”
眼角余光收进手下人的神色,背对着所有人的厉焱面上微笑已全然退下,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森冷,淡无表情地勾了勾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死开,乌鸦嘴!”
然后使了个眼神给贵宾席里的古博,古博会意后,悄然退到一边,和那名黑衣人在角落里耳语一番。只是须臾,厉焱见到古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愕然。
下一秒,古博顾不得众目睽睽以及正直播中的摄像机,径自走到厉焱面前,紧张地以手掩面,“焱,你老婆恐怕来不了了,她正逃婚,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厉焱盯着他,微微一怔,似不确定:“你再说一次?”
古博顿了顿,再一次重复时又加了一句,“米若跟姓严的一起逃了。”厉焱听后半垂着长睫,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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