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书房里,白衣男子对着苏演笑,“不用开门吗?人家好歹是公主。”
“说她刁蛮任性是客气,因为她是公主。如果没了这个身份,泼妇一个罢了。”苏演完全不在意,他知道大门一定会被打开,但是让更多人看清楚这位长公主的真面目也是好的。
也就是一刻钟,管家来报说顶不住了,苏演便亲自去迎接长公主殿下。同时苏府大门一开,长公主府,皇宫各一路人马去报信。
刚刚和贺钰这个皇帝打了一架,苏演还真不怕清河长公主,又是长公主无礼在前,苏演便连行礼都免了。一出府就冷眼看着长公主,“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你砸得可不只是一扇门,是苏家的脸面,相府的脸面,长公主想过后果吗?”
贺钰姐妹众多,长公主自然也很多,而且清河长公主和贺钰关系不好,早就不是武英帝在世时她的独宠的无忧无虑的时候了。相比之下,苏演和贺钰关系再不好,贺钰不会废相,丞相也只有一个。谢家即便还在世家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但是驸马谢子铭毕竟是旁系,而且还没有个儿子传代,早就不是谢家必须依靠的了。苏家不一样,苏演破世家,就要让自己有足够的地位,这些年一直在壮大苏氏的地位,正是蒸蒸日上。所以说无论如何,清河长公主不该惹苏演。
清河长公主不是不知道她一个过气公主得罪当朝丞相的代价,但是她毕竟是皇家人,她证据确凿,只要找到了秦宇征,难道苏演敢不交人?
清河长公主想了想便决定一定要把秦宇征找出来,其他的不重要,她道:“苏相,把秦宇征交出来。”
苏演:“凭什么?”
他回的是凭什么而不是人不在他手里或者人已经死了,这就是变相承认了。清河长公主顿时怒不可遏,“你承认你把他藏起来了?你承认了,就把人交出来,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苏演对着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已经显得没有耐心了,干脆连正眼也不看她了,“把人交给公主?请问公主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
她是秦宇征什么人?秦宇征是她最美好的年华里爱上的人,她公主之尊,封地千里,却不能得到一个男人。他不爱她便了,竟然爱上了男人,竟然过得越来越好。他还对她无情,为了不娶她,不惜饮毒自伤,她恨透了他!她是秦宇征的仇家!
苏府门前,大庭广众,清河长公主本来就是上门找事,说起来找的竟然是秦宇征,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好奇了,秦家三爷秦宇征秦丞相不是已经去世数年了吗?长公主来要什么人?还要到了苏相府?然后百姓们看热闹就在心里联想起来了,这长公主从前可是要嫁给秦宇征,人家拒绝了的。而苏演则是和秦宇征传出来龙阳之好的。现在长公主问苏相要人,难不成秦宇征没有去世,而是在苏府和苏相厮守被长公主发现了?苏演问长公主是秦宇征什么人,在场看热闹的,无不想着,长公主一定还肖想秦宇征秦三爷!
“你又是他什么人?男人和男人相爱简直是笑话,把人交出来!”
苏演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一句,他和秦宇征什么关系,相不相爱,关其他人什么事?他生气了,笑容也越客气了,“长公主,至少我们是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把他留在府里?长公主若是想抢人,自己带来的人,也未免太少了些,还是看不起本相啊。”
她皇室公主之尊,自然是轻看了苏演的。清河长公主还真不信苏演府里的下人敢拦她,她下定了主意,直接要闯。
但是有句话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苏演府里的下人**好了,还真敢拦着长公主,何况还有苏演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看着。
清河长公主就这么和苏演站在门口对峙起来,双方下人也都手持武器。
哒哒哒——“这里是怎么了?”巡街的是不敢来找苏演和清河长公主的麻烦,但是不代表他们任由着街道被堵。秦灏明年便要满一十六岁,现在已经开始历练了。他身上顶着武安侯秦国公两个名号,走到哪里会不给点面子?问了问情况,知道有人找苏演的麻烦,立即打算来给苏演撑腰。
少年骑在马上,火甲银枪,目光熠熠,很是一番少年独步风流的滋味。
“这是小武安侯爷,启禀侯爷,好像是秦三爷还活着啊,您知道吗?”一位好心的解答了秦灏的提问。少年身子一震,纵马向前,直至穿过了人群来到苏演面前,不过离他两丈远。
“三叔,三叔在哪里?苏叔叔你告诉我啊。”秦灏真的是着急了,问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在马上看着苏演很不礼貌,这才下马,很是手足无措。
苏演目光一深,笑容好看,“侯爷三叔的话,我府里确实由他一座牌位。”
清河长公主:“苏演,你刚刚明明承认了,人就在你府里,怎么,怕秦家人拆散你们?”
苏演毫不在意,“咦,怪不得长公主刚刚那么大脾气,原来公主来找秦宇征么?我不巧听成了秦玉正,秦玉正确实是在我府里,我还纳闷公主怎么和他认识。”
清河长公主脸都青了,“秦玉正是什么人?我明明看见了秦宇征,你不要装糊涂了!”
“长公主,三叔和你什么关系。”秦灏不满意了,就算秦宇征活着,要住在哪里是他的自由,长公主这么不依不饶算什么?
“就算没关系,本宫要见秦宇征,你们还拦着不成?把人交出来!”
秦灏被气着了,他们为什么不能拦?他们还真打算拦着,这些年清河长公主在封地对崔家苛刻得很,他母亲的家族被欺负了,他能不记仇?
秦灏下颔微扬,说起秦宇征骄傲无比,“长公主,我三叔在世时官居一品。去世后也是万人尊敬,至今无人敢忘。即便三叔尚未离世,也不是长公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长公主和三叔也没有私交,如今在三叔朋友家门口大吵大闹,有**份了。”
秦灏所说就是事实,秦宇征一没犯法,二没犯错,便是贺钰来了,大庭广众也不可能把秦宇征抓了杀了,何况清河长公主呢?秦宇征做事谁能管得了?又凭什么束缚他呢?
“公主。”谢子铭终于姗姗来迟,远远唤一句,眼里也可见失望。
清河长公主看过去不禁身子一抖,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子铭。本来她计划打扮一番,戴上新首饰,和谢子铭一起吃在一品楼买的菜,他们好多天没有一起进食了。但是她还是为了秦宇征抛下了谢子铭,她也觉得自己很不对,不该受秦宇征的影响,但是她忍不住。
谢子铭自然不可能来了不问,很快走了过来,对着苏演秦灏一番客气,“苏相,秦侯爷。”
“管好你的女人。”秦灏故作大人,说出这么一句,苏演差点没有笑死。
谢子铭一愣,遂握住清河长公主的手攥在手里,“公主,回府去吧。”
“我,我其实,呜呜呜,我早就不爱他了,你信我吗?”她哭倒在谢子铭怀里,现在只感觉到自己夫君的温暖。她恨秦宇征,想要杀了他,其实也不过是害怕谢子铭不再爱她了,抛弃她。
“回去吧,我知道,我相信。”谢子铭爱死了这个女人,怎么忍心清河长公主受一点的委屈,哭得这么伤心。安慰着清河长公主,看着苏演有几分犹豫。
“你也要问我秦宇征的事?难道你希望他活着?”苏演对着谢子铭嘲弄道,他习惯这么想人。
谢子铭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希望,他活着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是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苏相,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和秦相的不同,他可是被我害得很惨,但是从来不会怀疑我的真诚。而苏相与我并无仇怨,反而一叶障目。苏相和秦相的为人处事各有利弊,不过苏相是做大事的人,应该知道人心的重要性,秦相更得人心。”
苏演知道这是谢子铭的善意,不过苏演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毒舌不近人情,他也不打算多说。但是还一个善意也是好的。
苏演目光锁在长公主身上,慢条斯理道:“长公主还好意思哭吗?你以为驸马爷现在做着一个五品小官是谁的责任?想一想娶了你的人什么地位,不娶你的秦宇征坐到了什么官位,你就不觉得内疚吗?你要知道谢家培养这么一个旁支子弟想要重用所付出的代价,可不是做驸马能够抵消的。想一想他背后要被多少人指着脊梁骨说他靠女人吃软饭,都是你的错。你还敢来找秦宇征,你就应该找根绳子挂死自己才对,还有死前记得先给驸马找几房小妾。小妾一定要长公主你千挑万选,不然皇上又有理由给驸马治罪了,那么你死了又给了你驸马致命一击,就更还不清了。你还应该……”
啪——清河长公主从谢子铭怀里出来一巴掌扇在苏演脸上,“苏演,你等着,本宫的驸马才不会一直做这个五品官的。本宫就是不自缢,不给他纳妾,就是要好好活着!而你,你就和秦宇征在一起,让苏家绝后吧!”
清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紧紧抓住谢子铭的手,目光真切,“我,我们回府。”
谢子铭温柔一笑:“回家。”
苏演捂着脸也笑了,当年是他的一己之私害得几个人弄成了这样,如今终于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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