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自从皇上从来没有宠幸过皇后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夏的皇后秦羽凤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但是秦羽凤手持凤印,所有的妃子还是要晨昏定省,每日早早去椒房殿请安。储秀宫一直没有正主,安夏是初进宫的秀女当中如今最得宠的,但是也只是住在偏安一隅的储秀宫的侧殿,这令她这个自小心高气傲的贵女怎么接受?前段时间被秦羽凤罚了的安瑶安贵人是她的堂妹,两个人在家族的地位本来就是天差地别,原因无二,她是嫡女,安瑶是偏房庶女。安排了两个人进宫,安瑶本来也就是要成为她的挡箭牌的。
所以安瑶向她求救,她一点也没有回应,谁要为了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堂妹而得罪手握大权的皇后娘娘?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皇上对于失去大皇子抚养权力的玉贵妃爱护有加,而皇后只是空架子。没有皇帝宠爱,家族又从最高处落下来,秦羽凤在后宫才是最应该偏安一隅的人。
宫外,丞相打击世家的势头正猛,安家过去出了一个能把武英帝迷得神魂颠倒的,自然也能出第二个!安夏就是他们的家族希望,今晚的侍寝她谋划了很久,储秀宫的正宫位置,她要定了!
此时她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如果不是她脸上有一道红色掌印,自然会更加好看。
“给我上妆,把掌印完全掩盖住。”安夏对着铜镜露出自信一笑,但是眼中参杂了太多的利益计较,不由得令人一抖。
“娘娘,皇上就要来了,皇后娘娘让一个宫女打您的事,就真的这么算了?”心腹宫女红桃极为不解,但是手上不敢停了动作,开始满满给安夏打理起来。
“不光我这一下,还有我那个正在受苦的妹妹,今晚都能讨回来。”
红桃很是不解,若是不和皇上告状,怎么讨回来?
“这边,多抹一层再,快点,抹胭脂啊。”
“娘娘,这胭脂再抹下去,脸可就花了。”
“后宫多少美貌女子,大晚上黑灯瞎火,你以为只凭脸,能抓住皇上?”安夏对于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满意,双颊红得都要赶上真正的红桃了,“你听说过吗?皇上登基前曾经有一位侧妃,好像还是秦惊云见不得人的私生女,皇后的亲妹妹。最后在离开长安去封地的时候香消玉殒了,你想想,长安城是秦家的地方,可是皇上的封地不是啊。听说皇上当初为了娶那个外室女子可是差点和秦家决裂,那女人的死怎么可能简单?我看就是皇后干得,怕到了封地后,皇上会抬妾灭妻,干脆一了百了。”
“啊,皇后那么狠毒啊。”红桃吓了一跳,已经相信安夏的话是真实的了。
“而皇上喜欢的就是那个女子温柔善良,像皇后这么刚强又人老珠黄,皇上宠幸她才怪!”安夏说着但是眼中的恨意表现出来她心境的不同,她知道人老珠黄这个词用在秦羽凤身上有多么勉强!那个女人有着令她甚至是所有人嫉妒的美貌,不老的容颜,如雪的肌肤,即便没有风情,但是妖娆的身段,婀娜的身姿也是所有女人羡慕不来的。
不得不说安夏为了今夜的侍寝用心良苦,酒席歌舞都是精心准备的,而她也是个沉得住心的人。
“皇上,再喝一杯,臣妾知道您酒量好,可不许装醉。”安夏是计划好了的,所以灌起酒来一点也不敢马虎,贺钰酒量好不是秘密。
“好,那朕喝,朕喝一杯,爱妃,脱一件可好?”此时两个人的姿势本就微妙,贺钰半躺着,以手支额,半醉不醉凤目微眯最是勾人。而安夏也是玉体横陈风情无限,还尽心尽力劝酒,这样躺着喝最容易醉。
“啊,皇上讨厌!”安夏有些心动,她知道贺钰这是有些醉了,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不如皇上一杯臣妾一杯,臣妾是很容易醉的。”
“好啊。”贺钰神色微动,勾手把人拉近自己怀里。一旁的小几上放着酒壶酒杯,贺钰亲自倒了一杯,抬着安夏的下巴把酒杯靠近……
“皇上~臣妾怕——”安夏把头撇开,就正好全部洒在脸上右侧脸颊,胭脂化开……
贺钰目光萎缩,便由着安夏起身,“皇上恕罪,臣妾真的是不善饮酒,怕在陛下面前失礼才避开,无意冒犯,请皇上恕罪。”
“无碍。”贺钰放心酒杯,心情确实不太好。
“臣,臣妾斗胆,再去梳洗一番。”
此地无银三百两,贺钰知道秦羽凤今日教训了安夏,本来没有告状还真的以为是个通情达理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吗?说不出心情如何,有些漠然,贺钰摆了摆手,“去吧。”
很快安夏便回来了,不施粉黛更美些,但是同时脸上的掌印也显露出来了。
安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臣妾不敢叫皇上久等,素颜面圣,万望皇上不要怪罪。”
作为钢血脾气的男人,哪个喜欢脂粉味?秦羽凤素来是不喜化妆的,若是后宫所有人都长成他的皇后那个模样,她才要呼吁禁止化妆呢!发现自己不由自主想到了另一个人,贺钰强迫自己回神,面无表情的玉颜上看不出一点心思外露的痕迹,“爱妃脸上是——蚊子叮的?”
安夏:“……”
“臣妾失仪了。”安夏知道现在不能直接告状了,总不能皇上没看出来,她自己再去捅破了吧,她可是一个温柔善良道德人!怎么可以告状!安夏捂着脸颊羞愧万分,“皇上,臣妾再去——”
“不用了,挺好的。”贺钰把人唤住,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安夏重新躺在贺钰身边,他则是温柔的抚上她微红的脸颊,“谁打得?”
“皇上——呜呜呜,臣妾今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冲撞了皇后娘娘,这是臣妾罪有应得。”
“哦,爱妃真是这么想的?”
“皇上,臣妾可不敢去怪皇后娘娘,自然是这么想的。都是臣妾的错,皇上,您不会嫌弃臣妾了吧。”她双目大胆的直视龙颜,一双桃花眼圆润好看,闪着爱慕的光。
“是皇后让爱妃受委屈了。”贺钰说道,嘴角自然扬起弧度,但是安夏不会知道那是嘲弄的笑容。
“臣妾就知道不该让皇上看到,皇上,臣妾不敢让这件事影响您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您可不要多想,其实还是臣妾错在先。”
“爱妃放心,朕怎么可能不给你做主?”他暧昧得靠近她,气息温热落在她的额上,鼻梁,脸颊最后是唇。
**之后,贺钰把人搂在怀里,目光没有半点受疲惫运动的影响,幽深难测,“爱妃有什么想要的吗?”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是身外之物,臣妾就想要一辈子在宫里陪伴皇上就足够了。皇上,您答不答应啊。”安夏温柔得说,在后宫只有永久可靠的皇帝恩宠才是最好的礼物。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却成功令安夏头皮发麻“放心,爱妃这辈子确实是别想出宫了。”明明是最温情的时刻才对,但是一句话将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
安夏瞪着眼睛直看着贺钰,一眨不敢眨,半晌终于听到了一句像是解释的话,“今日是七月十二。”
“皇上。”她希翼的看着他,这个刚刚还对她温情软语的皇帝。
“七月十六是皇后是生辰,也是宫里规定要歇在皇后宫里的。这样可好,十五归贵妃,十六朕再来好不好?”贺钰继续补充完,安夏听着一愣。
“皇上和皇后娘娘闹矛盾了吗?”安夏听出来了不对,为了她被掴掌这一点小事,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违背祖制。而且明显是从皇上从太庙出来后,彤史的事被揭露出来之后,皇上和皇后才到了冰火难容的地步。前几天七夕时,她们一直打赌皇上会到哪里歇着,本来以为皇上和皇后决裂了,皇上会去风头正盛的玉贵妃那里,结果也是想多了。皇上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在御书房里。
“怎么,朕为爱妃讨回公道不好吗?”他有点不高兴,她能感觉的出来。
安夏:“不是,臣妾很感动。”她不再多想,能和玉贵妃相提并论就是她现在所求最大的胜利了。怎么说玉贵妃也是公主之尊和亲过来的,身上肩负着大夏好北***的重任。
“没有人是生下来就注定做妾的,只有朕的皇后例外,生下来就是注定要做皇后的。你说,命运对于每个人是不是公平的?”
“啊,自然,自然是不公平的。”安夏想了想贺钰的意思,觉得应该顺着他的话说比较好。
“爱妃很聪明,所以十六那天的侍寝也是爱妃应得的。爱妃争取过,朕也愿意给,就是这样。命运不公,所以就要凭着自己的努力,爱妃不是明白吗?你这一巴掌不是白挨的,你是这样想的吧,同样,若是十六过去之后,爱妃能够好好得。伴随而来的荣耀,都是你的。”
伴随而来的岂止的荣耀,还有……皇后的报复,还有其她妃子的嫉妒!安夏身子不由得一抖,看着贺钰说话都带着颤意,皇上在警告她,她听出来了。
“皇上,臣妾服侍您是臣妾的福分。”
“朕的赏赐,同样是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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