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低眉顺目缓缓道:“七弟的淡定自若倒令我觉得是不是往事都是错觉。六年前的事,七弟就没什么要和大哥说的”
贺钰:“没有。”
贺泰并不想提起往事,毕竟于他难以启齿,断了他的皇位念想。看着三人各怀心思绕舌头,他也觉得不对,“老四,你说。”
“还是六弟说使人信服。”贺衡看贺齐,贺钰挑眉不语,静待以听。
“三个问题问问七弟,六年前的刺杀,七弟听到了为兄的计划可对”
贺钰也不多言,颔首承认,“对。”
“我刚才也说了,刺客四十一人,最后只有三十七人伏诛。七弟当时有只船在那里对吧。”
“是。”
“我下达必杀令,是七弟想挑拨大哥和四哥收买了刺客,七弟敢认吗”贺齐骤然凌厉起来。
贺齐问完,贺泰直接愣了,眉头拧作一团,拳头紧攥酝酿着什么,“七弟说话。”
贺钰听完直视贺泰:“不认。”
贺齐脸色立即狰狞了,“七弟就不担心我拿出证据来”
“六哥的证据是什么逃走的四名刺客,还是我亲笔的书函且不说真假,就凭他们几个从胡地回来,六哥便轻易信了,怀疑我却不疑胡人的离间计,我这一趟算是白走了。”贺钰一气不喘说了一通,恭了恭手便告辞。贺齐脸色直接青了,贺衡摇头觉得失测。又觉得贺钰一日之间精神层次直上云霄甚是不易,看贺泰就知道他被贺钰“高大无私,为国为民”感动到了……
“我也走了。”
“大哥,咳咳咳咳。”贺齐伸出手,却不得不放下,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六弟不要急。”贺衡拍着贺齐的背,目送贺泰头也不回得离开。
良久,贺齐的背弯下去,捂着脸呜咽:“呜——只有四哥信我。”
作为大夏的道德模范,贺衡笑了笑:“四哥永远信你。”
贺齐抿着唇看向贺衡,“四哥我想帮你。”他说完贺衡并未在意。他没说兵部支援贺鸿的军资,他暗中作了手脚,还换出一批最精良的兵器。
穿楼过阁,假山玉石,奇花秀木,应接不暇。走在武安侯府,谢子铭想的是谢氏虽说是千年大族,富贵滔天,但也懂得中庸之道,到了大夏朝几代都不为官。谢子铭是旁系子弟,不曾见家族中盛模样,觉得不过和武安侯府差不多吧!
秦宇征这些天很忙,好不容易歇下了,就来了客人。他倒是不在意,只是来人并不是多喜欢的。
彼时他躺在贵妃榻上,见到谢子铭进来不过是坐起来拉了下衣服,“坐吧。”
谢子铭坐在石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放下:“这是补药,过去对不住了。”
秦宇征:“还有事吗?”
谢子铭:“关于皇上的病情,我想了解一些告诉公主。”
秦宇征摆摆手:“这个我也不知,现在内宫禁严,若是可以,我早就带妹妹回来了。”
谢子铭听罢低头,过了一会儿再抬头:“公主若是——”
秦宇征打断:“若是来找我,不见。”
谢子铭吐了口气起身对着秦宇征拜了拜:“三爷大量。”
秦宇征听到这句三爷倒是脸色好了:“你走吧,好好待她便是。说实话,我未必喜欢——”
“三爷,不好了!”秦宇征的话被打断,下人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三爷,北胡动兵了!魏王殿下请您前往商议。”
秦宇征眉头皱作一团,迅速开始穿靴子,谢子铭看一眼自觉起身告辞。
皇上一旦殡天,烟花之地就要关门停业三个月了。郭恬能在百花楼前叹息两声,摇着折扇往里走。一脚还没迈进,一道异声响起。
“郭大人好悠闲。”
郭恬听到声音不由抚额,慢慢转身,而后一惊:“苏公子”
苏演转身:“随我来。”
“不如去里面。”郭恬不舍得看着姹紫嫣红的百花楼,语气都是商量似的。
苏演转身直瞪了他一眼,郭恬一口气提着,直接朝他走过来,有些后怕。“苏公子不会是真的喜欢男人了吧?”
苏演语气不善:“那你就离我远些!”
等到了醉风楼,郭恬不由叨一句:“怎么都喜欢来这里?”
苏演轻飘飘道:“我自己的酒楼,省钱。”
郭恬就噎住了。再看一眼这长安城生意最好的酒楼,日进斗金,经营有道,幕后老板竟然是苏演,他一直以为是秦宇征……
三楼天字号,苏演坐下来就直盯着郭恬,郭恬看着茶壶,张了张嘴想问可以叫人沏茶吗?又不好开口。
苏演:“我不喜欢你。”
郭恬一愣,木然点头:“我知道,谢谢。”
苏演抿唇:“我是说我很讨厌你这个人,你不是好人。”
郭恬这次更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请问,好人坏人,苏公子又是如何区分的呢?”
苏演:“我自己知道就行。”他没说他不喜欢的都是坏人。
郭恬:“那么苏公子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苏演:“北胡起兵,我怎么觉得和你有关呢?”
郭恬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可能是我长得女气了些,不过在下的容貌比起秦侍郎差多了,怎么不见苏公子远离秦三爷呢?”
苏演脸一黑,直接开口:“滚!”
郭恬就笑着离开了。
福建,对抗倭寇的军营——
“贺鸿,我有事要和你说。”朱芷怡一身素衣,脸色苍白,站在营帐外。忽略掉耳边各种不适的声音,直直看着贺鸿。贺鸿看到她单薄的身子直皱眉:“怎么不多穿些衣服?进来。”
朱芷怡没有动,此时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如果是秦羽凤,他一定亲自迎过来了。
“怎么了?”贺鸿看着人不进来,走出来看他,听见侍卫多嘴,面色直接一变,把人拉进来按在椅子上:“他们的闲话不要在意。”
“我还好。”
“凤舞呢?她怎么不在?”贺鸿左右看着没有人服侍朱芷怡,眉头又拧作一团。
“贺鸿,你也坐下。”朱芷怡拉着贺鸿一只袖子,贺鸿坐下来,心里忽觉不安:“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难听的?我知道——”
朱芷怡一手按在他的唇上堵住接下来的话,一脸认真:“如果是为了我,你愿意回去继承皇位吗?”
“……不愿意。”贺鸿说完不敢看她,朱芷怡喜欢权势,他知道。但是不光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回去,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北胡在北面有了动作,粮草军需全都是大的问题,关键是兵力不够,福建百姓深受倭寇毒害。
朱芷怡觉得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把他的头扒拉过来看着他:“你觉得我比秦羽凤如何?”
“没有必要相比,你就是你,她就是她。”贺鸿说着一顿,想起方丈曾经给他求签的批语:可以寄百里之命,可以托六尺之孤,锺期既遇毋迟误。笑呼呼,他乡聚首,各自乐康和。是上上签,得此签者,可望遇知音,交至友,得生死相许之配偶,万望珍重。看着她目光就柔和下来了,认真道:“等到战争结束,我们隐居深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不愿意。”朱芷怡笑了笑,依旧温婉:“就这样吧,你不愿做皇帝,我也不愿做村姑。谁也不让一步,僵着吧。”
贺鸿:“我叫人送你回去。”
朱芷怡:“送我回朱家吧,不给你拖后腿。”
“好,我安排。”
秦羽凤正给武英帝疏通穴道,纪紫堇端着水盆走过来,突然就晕倒在地。
乐公公扶着纪紫堇起来,其他人也是一脸焦急。武英帝看着也是关心:“意如,快给她看看。”
“四嫂是怎么了?”秦羽凤看着躺在床上没什么生机的女子,心里不由着急。
安意如给她诊脉,推开旁边的人,“别挡着,疏通空气。”
半晌安意如放下手,脸色不好:“竟然是因为这个。”
秦羽凤:“因为什么?”
安意如横她一眼不说话,“忙你的去。”
武英帝看着就笑了:“是不是有喜了?男孩女孩。”
秦羽凤心里正想着怎么可能,安意如便点头:“可惜她身子不好,不合适要这个孩子。”
武英帝瞪他:“不许你耍手段,孩子的去留让老四和她一起做主。”
安意如不语,心里也想着贺衡是不可能要这个孩子的。“秦羽凤,熬安胎药。”
武英帝:“对了,鸿儿回来了吗?”
安意如顿时不好了:“你躺好,没回。”
下午贺衡便在外面求见,主要便是说明北胡用兵,粮草安排的事。武英帝听完又咳了一番,更显几分老态。安意如也没告诉贺衡纪紫堇怀孕的事。
“朕老了,事情全出来了。”武英帝:“咳咳咳,惩罚朕吗?”
“是父皇治理社稷政绩非凡,外贼不敢进犯,他们怕父皇。”秦羽凤想着武英帝在位期间大夏确实安定:“父皇在位期间,政治清明,社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是好的。”
“那么现在谁能平了乱世呢?”武英帝看着秦羽凤叹气:“你父亲也老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