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刺杀疑云

  除了远在岭南的五皇子贺律要防御边境,和重伤之后不再露面的六皇子。长公主,十一位皇子,八位皇子妃,十三位公主,十位驸马,五个皇孙全部跪在养心殿外。几位皇孙,大的已经有十岁,福王嫡子也有快九岁,魏王贺衡的儿子贺封八岁,都是懂事的年纪了。

  乐公公是高仁人的干儿子,拿着明黄圣旨,声音如他干爹一般尖细:“皇上有旨,着令魏王妃,延平王妃尽孝侍疾,诸位王爷各司其职无诏令不必进宫!”

  “儿臣(臣媳)领旨。”听完圣旨诸位皇子都伏首下跪。

  谢子铭扶着清河公主,此时,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子。清河公主看着乐公公,一脸委屈:“父皇只叫了两位嫂嫂吗?”

  乐公公没有波澜:“公主好好将养身子吧,驸马爷,可以扶着公主走了。”

  清河公主一听,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谢子铭扶着人,两人是真的先走了。

  虽说是无诏令不必进宫,实际上就是剥夺了他们进宫的权利。这是要隔离了,不叫他们接触到一点他病情的消息。

  乐公公宣读完旨意便站到宫殿门侧等着。这时几乎所有人都走了,贺钰摸摸了秦羽凤的头发,“辛苦了。”

  “没事。”

  贺衡便要考虑很多:“紫堇,意如在里面,保重自己。”

  交代完不放心,又给秦羽凤做交代:“帮着照顾紫堇,不要累着她,多谢。”

  秦羽凤握着纪紫堇的手,默默笑了,“一切有我。”

  “关!——”乐公公拦下菱儿琴音等人,秦羽凤纪紫堇一脚踏进宫殿,立即响起尖锐的声音。

  秦羽凤握着纪紫堇的手没有回头,沉重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印在心里。

  “臣媳参见父皇。”这时候没人敢说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话。

  武英帝倚靠在龙床上,现在终于显现几分老态,像一个古希之年的老者。“你们起吧,不必多礼了。”

  安意如跪在一边矮几上打磨药材,除外整个大殿空灵的可怕。秦羽凤先起来,再扶起纪紫堇,不要怪为什么找个身子不好的纪紫堇来侍疾,这本身就是一种利用、观察、掌控的手段。

  “意如,你给她们说。”

  安意如低头研药,看不出情绪,一字一句咬得清楚,“这一屋子全部割了舌头,用药毒聋了耳朵。你们顾好自己就行,膳食会按时送来,一些小事自己做不必顾及。一切,他来了,或者他走了,也就结束了。”

  秦羽凤自然知道两个“他”的含义,笑,“很好了,我们能适应。”

  “那样最好。”安意如转头看过来,“她歇着,你来熬药。”

  秦羽凤感叹安意如小气,走过去帮忙,首先道:“我不懂,你配好给我。”

  安意如扔给她一包药,“先小火,再大火。”

  秦羽凤看到窗边有炉子,用一个铁囱向外面疏导烟火,感觉可行,把药倒进水壶里,正要添水,安意如开口了,“换,有熬药用的罐子。”

  药罐子秦羽凤找了找才找到,换了之后要添水,决定先问安意如,“添多少水”

  “一个半时辰,熬成三碗,自己去感觉。”

  秦羽凤想了想添了半满。用火折子点了干柴,人生第一次生火熬药的经厉开始了。

  不一会儿,安意如自己也开始熬药。一个时辰后安意如起锅将药倒成两碗,一碗喂服给武英帝,另一碗倒进盆栽里。秦羽凤看着不说。半个时辰后,她将煞好的药均成三碗,安意如闻了闻,直呼:“好可怜的药!被你苦死!”三碗药不是给武英帝的,安意如喝了一碗,让秦羽凤自己喝了一碗,乐公公一碗。

  接下来几次,武英帝有时喝的是她熬的,有时喝的是安意如熬的。秦羽凤想着外面药味便是浓到能分辨药材,这一两味的差距也难辨,想知道武英帝服的什么药,困难!

  而外面确实时时有人监视,几个御医闻着药味商讨着武英帝病到了什么地步。有人说能活半年,有人说只能活三天便不错了。皇后听着他们的说法,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

  武英帝:“鸿儿回来了吗”

  安意如:“没有。”

  这种对话一天要有至少三次。

  “怎么还不回来呀!”一天武英帝说着,秦羽凤便看见这位执掌大夏几十年的老者哭了,像个达不成心愿的孩子。情不自禁便给他去试泪:“太子殿下会回来的,这是他的家。”

  “朕给你们讲讲鸿儿的事吧。”武英帝眼睛一亮抓住了秦羽凤的袖子,秦羽凤点头,“好。”

  武英帝再去看纪紫堇,后者温婉点头,“父皇讲吧。”

  安意如走过来坐下:“我也要听。”

  武英帝笑了笑直接说:“鸿儿不是朕爱的女人生的,但是他是朕最心疼的。三岁的时候还特别小,他挂在朕的腿上不松手,能从太后宫里跟到议政殿。关键是朕不理他,他能一直不哭不闹不说话。也是他三岁的时候,救了朕一命。十八年前……”

  三月初八,因为又赢了缅越一场,捷报传来,诸皇子全都集到了议政殿。讨论完国事,他们便开始想着武英帝的病情和贺鸿的归期。

  “四哥,已经十日了,您不担心四嫂”八皇子问贺衡。

  “意如在,我自然顾虑少些。”贺衡强装一派淡定,“七弟该急才是真的。”

  “嗯,我确实急。”贺钰点头承认,而后便安静下来。

  贺衡闻言却不觉高兴,低头一副沉思模样,其实他也着急。纪紫堇受不得劳累,整天困在宫殿里,他不可能不担心。

  “四王兄,太子九哥传信了吗”十皇子贺栐见他们不说,小心问。

  贺衡不答,直接看向贺泰:“大哥,教教十弟怎么看眼色。”

  贺泰瞪贺衡一眼,对贺栐招手,“你过来。”

  贺栐被贺衡吓到了,听到更亲的贺泰唤他,立即过去。没想到刚站正,一个巴掌掴在了脸上,他有些失神,不敢相信这一巴掌是贺泰打他的,“大哥。”

  其他人也看过去,只有贺衡、贺钰迅速又转回来想自己的事。

  “你记住这一巴掌和一句话,以后能让你少挨十巴掌和颈上一刀。”贺泰坐在椅子上,微仰视才能对上贺栐的眼睛,但是气势强弱可分。

  “父皇母后及我都不能保护你,你的命只有一条,在你自己手里,识人,先识心。”贺泰说完烦躁地起身,“我先回府。”

  贺泰一番话说进了所有人心里,若是不能继位,那么他们就不是皇子,而是皇上的弟弟了,并且都不是一母同胞,隔着一层肚皮。

  不一会儿,人又散了不少。贺衡贺钰对视一眼,各自挪开。

  “七弟手里还攥着虎贲营的兵符吧。”贺衡漫不经心,一边问一边品茗。

  贺钰也端起茶盏:“不及四哥,皇宫内外禁军不是全部都握在手里了吗?”

  贺衡眼里闪过一抹暗芒,认真看他:“还真不是,有一半还听母后的,我和福王兄的关系,还真是令人头疼。七弟七弟妹于他有救命之恩,想必关系不错。”

  贺钰看他:“是还不错,不知四哥可是想要我帮忙解开矛盾?”

  贺衡笑,他长相阴柔儒雅,续了胡子后,更加显得脸色较常人白皙。这一笑,眼波流转,全然是邪魅肆意,“我比较喜欢制造矛盾。六弟在府里几个月不出,福王兄若是前去看看,我就没有什么忧愁啦。”

  贺钰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放下茶盏,“虽然不知道四哥什么意思,但是六哥病了,确实需要我们兄弟去看望,四哥和福王兄不如一起?”

  贺衡:“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可以。”

  贺泰贺衡贺钰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期间谁也没有和别人交流。到了齐郡王府,管家将他们迎进去,而后是齐郡王妃出来迎接,贺齐一直没有露面。

  贺泰看贺衡:“他就是这个态度?”

  贺衡:“劳烦弟妹引我们前往看望六弟。”

  孙氏看着三人各不相同的脸色,不明所以得点头:“王爷应该在后院,请随我来。”

  后院栽种了满园梨树,黄的,白的,不时飘落在穿着白衣的贺齐身上,贺齐安静坐在精致的木轮椅上不动,一切美的像一幅画。

  “乐清,你出去吧,我和三位王兄王弟说说话。”贺齐听见脚步声将轮椅转过来,看着他们说。

  孙乐清不疑有他,福了福身退下,贺衡先开口:“六弟,好久不见。”

  贺齐:“请自便吧,站着坐着随意,地上一层梨花花瓣,干净。”

  三人听着都没有动作,一致保持站姿。

  “六弟,关于刺杀一事,你有什么要说吗?”贺泰说完抿唇,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通情达理。

  贺齐:“刺客一共安排有四十一人,全部是我经手的,我认得他们每一个人,说得出他们的名字。”

  贺衡:“六弟的计划没别人知道吗?”

  贺齐缓缓勾唇看向贺钰:“这便要问七弟,我该不该点头了。”

  贺钰:“六哥自然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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