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现在并不平静,苏演是嫡孙,虽然爵位没有的继承权,安葬之事理应由他主持。但是苏府二爷苏龚心里并不这么想,就算是嫡孙,却也不是长孙,还害得爵位由公爵变为伯爵,下了好几个档次。尤其老太爷的病逝和他脱不了关系,正好有理由。其实,最主要是这种交际的机会不能让苏演得了去!苏演已经得了科举入仕的资格,此番再让人看出苏慕去了也仍对其重视,那么他的儿子就算得了爵位也不得人心。于是就着苏演有没有资格主持苏慕地泽之礼直接在灵堂吵了起来。
苏龚满脸的气急之像,指着苏演就开始数落他是怎么样的不孝,气死了苏慕,实在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苏府,更没有资格带领苏氏子孙行孝。
老夫人还病着,纪夫人到底是女流之辈,管不了这事。当着苏氏一族各家子孙百余人的面,苏演被说了有半个时辰,期间多数人认为其确实不孝。更多人是因为苏演失手杀人,害得苏家一落千丈的怨恨。
苏恪倒是想为弟弟说几句话,可惜根本插不了嘴,苏龚根本不给苏演一句说话的机会。当然,苏演若是想说别人也拦不住,可是他真的任由别人说一句也不辩白。
直到外面下人来报贺衡来了,想到纪夫人请动魏王妃的专属神医安意如给苏演看病,两家因为纪夫人还有姻亲关系,这些人才作罢。苏演却是开口了,“我觉得各位叔伯说的在理,我帮忙应付完今天来的几位王爷换取这几天主持爷爷丧事的资格,不出五日会搬出苏府。”说完便是昂首阔步离开了。
苏演高束发髻,唇红齿白,面若冠玉,身穿一袭月白色袍子,整个人的神采鲜明。站在门口微微仰视天空,落在别人眼里落了余晖,更加夺目,可惜身子单薄了些。
“公子,该迎去了,魏王已经进来了。”一名小厮说完给苏演递了根拐杖。
苏演推开,整个人都鲜明的厉害,神色坚定坚毅:“我走过去。”
一步步走虽说有些缺憾,并不像其他人顺利,到底是不用借助人和外物,完全靠自己了。
苏演抱拳向贺衡行礼,倒是惊了贺衡,再看看苏演,虽不如未出事前那般张扬,到底是恢复了自信与光彩。这般的苏演九月的科举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青然不必客气。”贺衡直接唤了苏演的字将人扶起。
苏演也不客气,“王爷劳累了,先随我去内堂歇息吧。”
贺衡:“不急,等一下七弟。”
片刻间又一辆马车便停在府门口,贺钰扶着秦羽凤下来,两人之间的默契温情显然在宣示一个事实:传言是假的!
纪紫堇过来贺衡身边,贺衡拉着她的手笑笑,“别想太多,没吵架是好事。”
纪紫堇眼睛一亮:“我明白,可是——”欲言又止,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纪紫堇的心思还是很敏感的,观察细致,自然看出贺钰秦羽凤之间气氛不对。
苏演迎过去,倒是也没对贺钰表现出异样,不过对秦羽凤稍显友好罢了。
苏演的表现出乎秦羽凤的意料,倒是好事。秦羽凤放下心来,便和纪紫堇去了后面由纪夫人招待,贺衡贺钰便直接去灵堂了。
纪紫堇对秦羽凤关心多些,便问起她的状况,“你是真的生气才回了侯府吧。”
秦羽凤也不否认:“我只是想清静些。”
纪紫堇:“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听我一言,便是嫡亲妹妹也是要压着的,这种事情不能让一步,你不要仁慈了。”
秦羽凤:“我明白。”
贺衡倒是觉得苏演对待秦羽凤不一样,他知道秦羽凤来过苏府解释秦羽娟和贺钰的事。免不了担心一番,可是心里也是暗暗觉得不可能,苏演这般骄傲的人,应该不会折服于一个女子吧。纵然他也是要对秦羽凤另眼相待的。
“青然对长,咳咳,对延平王妃倒是尊敬。”贺衡差点说错话,也是尴尬。
贺钰听着他要说的是长安,表情微微僵硬。
苏演眼眸微闪,“哦,我很敬佩王妃的为人。”
贺衡笑:“哦,这很不易。”
苏演:“还好,王爷愿意做对比,我也很快可以敬佩起王妃的。”
贺衡微微尴尬,看贺钰一眼,这明明是暗讽贺钰人品不好。
贺钰倒是显得淡然很多:“本王替长安多谢苏公子的厚爱。”
听完这句,苏演脸色一下子冷了,连带着语气也冰的可怕:“什么厚爱?拜您所赐,本公子是绝对不会把心意交给任何女人了!”
贺衡继续尴尬:“咳咳,七弟不是这个意思。”
贺钰面无表情:“长安也看不上你。”
苏演:“她眼瞎。”
贺衡突然便悟了,苏演刚才在演戏,这才是本性暴露!他是故意做给秦羽凤看得吗?表现出完全不计较的样子,其实现在要是有把剑已经举起来要砍贺钰了吧。
其实贺衡想错了,现在苏演才是真的在演戏,他就是要表现出不一样给贺钰看。不光你会惦记我未婚妻,我也可以惦记你妻子……就是这样,你能怎么着?当然只是演戏,他是真的恨透女子了。
贺钰:“比腿瘸好,至少不招嫌弃。”
苏演微气喘:“……那是因为她妹妹也眼瞎!”
贺钰:“本王喜欢就好。”
苏演:“……”
贺衡松了口气,看样子决出胜负,可以继续走了。苏演突然便嘴角一勾,笑容满面:“那倒是,不光你喜欢,魏王,是吧。”
贺衡:“……”为什么牵扯到他,年纪大了,不想参与这种用粗暴的语言快速的语句带给别人伤害的交流感情的方式了好吗?
贺钰眼神很冷:“四哥怎么想的?”
贺衡:“呵呵,老了,听力不行了,刚刚你们问我什么?”
苏演也呵呵两声:“老狐狸。”
贺衡袖中暗暗攥拳,面上笑容和煦:“我听不到。”
晚上,贺钰果然来找秦羽凤说事。
“长安。”他握着秦羽凤的手,目光里都是深情,“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秦羽凤抿着唇问出自己也没想到的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你爱我还是爱羽娟?”问完便懊恼的厉害,低头反省,恰好错过了贺钰闪过的情绪。
“只爱你一人。”贺钰对上她的眼,神情认真而庄重,“你相信我,我不会负你的。”
秦羽凤吸了口气,确实动容了:“你可以说了,什么都好,说服我。”
“十年前是我将你妹妹送回侯府的。”贺钰说了一句,见秦羽凤果真露出吃惊的样子,继续:“那年我从佛寺下山……”
女人的脾气就是来得快去得快。这是郭恬又一次来王府时对贺钰说的。秦羽凤不是个傻子,不过她确实吃软不吃硬。尤其对待感情不是很聪明,有句话叫做“一孕傻三年”,女人怀孕时感情很脆弱,绝对需要呵护,但是也很好哄。而且会下意识不想放弃婚姻,一个理由不过用来安慰自己罢了。
郭恬说的头头是道,贺钰却不是很高兴,他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两个女人他爱谁,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有些贪心。
江南士族风流,贺鸿很适合这样的地方。来到江南一年多,日日美酒美人,倒是快活很多。美中不足便是美人脾气不好……
朱芷怡拿着武英帝的密旨找到贺鸿时,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同样的还有朱寅安,东倒西歪,全然没有平日落拓不羁的样子,就是醉鬼,没有因为长得好看而得到半分怜惜。朱芷怡两脚分别踢在贺鸿和朱寅安身上,脸上紧绷着:“你们起来!”
“小妹,嗝~怎么对妹夫那么不礼貌?”朱寅安翻了个身还是不起,还有些责怪朱芷怡。
贺鸿则是抬一下眼皮就又闭上了,“没事,习惯了。”
“哦——”
朱芷怡脸色一下憋得通红:“贺鸿,你起来!”
贺鸿嘟嘟嘴,很不高兴:“本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打板子!”
朱寅安附议:“打板子!打!”
朱芷怡:“来人,去提两桶水,不,提两桶冰水!”
等到两桶冰水全部一次倾泻身上,贺鸿抖了抖身子立马就醒了,乖乖站着:“王妃。”
朱寅安也是一样,他怕妹妹告状,逼他去读书。
“贺鸿,背《夫训》!”
贺鸿脸色也一下子成猪肝色了:“什么《夫训》?咳咳,本王只听说过《女则》《女戒》。”当着外人的面呢,才不做那么丢人的事!
“你真不背?”
贺鸿弱:“回府再背。”
“长安来的密旨,你看吧,我去准备一下,随你去。”
贺鸿打开密旨也不避讳朱芷怡朱寅安兄妹,几眼看完后,却是脸色几番变幻,“王妃。”他喊住朱芷怡,一派严肃:“你不用去了。”
朱芷怡皱眉,有些不解:“为什么?”
贺鸿脱了外袍走过来抱住她:“危险,等我回来。”
朱芷怡愣了愣,点头:“保重。”
贺鸿吻了下她的额头,笑得好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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