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叫王爷去赈灾?”秦羽凤有些担心的问。
“嗯。”贺钰心情也微妙,轻应一声。
“王爷从来没有过经验,王爷愿意推掉这次机会吗?”秦羽凤认真:“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借机,可以进朝参政。”
贺钰神色莫测:“有什么问题?”
秦羽凤:“封地。”
“陇西以北以西都是苦寒之地了,我父侯在西北主要是应对北胡,陇西也不属于他能庇护的范围,如果王爷接了这个差事,皇上必定将陇西划做你的封地。这些年来,皇上只封了清河公主一个封号划了清河给她,其他的皇子虽然晋平王有‘晋’齐郡王有‘齐’字,不过两位母族和山西山东没有牵扯,王妃也没有,皇上也没让他们向外发展,肯定是要另行分封的。他金口玉言,承诺了德和亲王江南之地,必定会在那之前将诸皇子的封地也分封下来,得陇西,失天下。”
贺钰几乎倒吸口凉气:“王妃,若是父皇一意孤行如何?”
武英帝的脾气很任性,他想做的事,你看破了,更偏偏要做!
秦羽凤:“那王爷就赌一次,若是去陇西,日后先一步得人心;若是不去,皇上定然将王爷往燕冀放,那里富裕些,不过处于关外会被孤立!”
“王妃怎么看?”
“我想让王爷不要去。”秦羽凤抿唇,很是担忧:“我担心会爆发大面积的瘟疫,毕竟春汛发洪很少,这次又来势汹汹,一旦爆发瘟疫,后果难以想象。”
“那你认为怎么和父皇推掉?”
“可以——”
贺钰冷漠的表情被严肃取代,打断她:“本王要去。”
秦羽凤感到有些无力感,来自贺钰的若即若离,“王爷,我想出府一趟。”
“好。这种事不用和我说。”贺钰想转身,又补充一句:“早些回来。”
“琴音,你留下来给王爷准备出行的一应用品,菱儿,叫人备车。”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一路上秦羽凤都没想明白贺钰的脾气是哪里来的。菱儿下去和门卫说明情况,给了拜帖,约莫一刻钟定远伯夫人,大房夫人,二房的几位都迎了出来。
菱儿扶着秦羽凤下马车,一番客套后,简单说明了来意,她要见苏演。
“不是我们恪儿是演儿?”二房的二爷小心的问一句。
秦羽凤温婉:“久闻苏恪苏翰林名声,但我要见的却是苏演苏公子,不知可否方便?”
定远伯夫人瞪了二儿子一眼,便道:“你们回去吧,我和你大嫂带王妃去找演儿。”
苏龚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显得急功近利了,恭敬得行礼便带着妻子退下了,“是母亲,王妃下官告退。”
定远伯及其夫人一直偏向大房一些,长子去后,更是全心培养苏演。但是出了这种杀人的意外,武英帝没有叫以命抵命,已经是看在定远伯求情和苏演死在沙场上的父亲的面上了,爵位旁落二房,也怪不得旁人。
“演儿的心结能打开还多亏了侯府三爷呢,秦侍郎真是好人。”定远伯夫人说着便要落泪:“演儿命苦,如今好不容易想通了,我和他祖父也能安心了。”
秦羽凤:“那是三哥应做的,您可不要客气,保重身子重要。”
纪夫人也宽慰她:“母亲,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在多想伤神了。”
一路就在定远伯夫人伤心,纪夫人安慰,秦羽凤无奈中过来了。到了堂屋后,纪夫人让人传话,由于老夫人不适,便先送她去休息,只留了管家招待。当然,秦羽凤并没有感到受冷待,反而有些不用应对长辈的庆幸。
没多久便等到了人,只不过不是苏演。一身青衫荡然而来,举手投足尽是清淳,眉目也是漠然而冷酷的感觉。
“王妃在等苏演”男子声音清冷,嘴角上扬,语气更加不善:“你可以回去了。”
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苦味道,秦羽凤对他的身份心中也有了计量,“阁下是”
男子坐在了秦羽凤对面,表情淡淡:“大夫,安意如。”想了想似乎是感觉没有表明立场多加了一句:“在给魏王妃治病。”
秦羽凤笑:“原来是安神医,失敬。”
安意如:“不用拘礼。”
秦羽凤:“……”
到底谁是官,谁是民!秦羽凤真要被气笑了,“安神医为何而来魏王兄又有何打算”
安意如眉头一皱,将不快显露无遗,“他倒是和你打算一样,不过我不支持也没用。我是个大夫,不会允许我的病人去做不该做的。”
秦羽凤:“那么苏公子的身体到底如何了要不要我尽些绵薄之力?”
“不用,你走吧,我保证他也不会去帮魏王。”安意如站起来要走,想到什么再看向秦羽凤:“有一言相告,你应该做些女人该做的事,抛头露面,拉拢人心,贺钰是死了吗你来帮他”说完是头也不回了。
菱儿是完全呆了,“王妃,那刁民竟然如此无礼,还直呼王爷名讳!”
是啊,可是却没有直呼魏王名讳。秦羽凤起身:“我们回府。”
菱儿脸色微苦:“不见苏公子了吗?”
秦羽凤:“见到也没用。”
一直没出声的管家现在才站出来:“王妃,其实我们家公子一直也是安神医在医治,还要多谢魏王开恩。而且大夫人也是纪家人,自然和魏王府亲近些,您还是请回吧。”
秦羽凤看着那管家五十多岁的样子,看法通透也是应该的,毕竟一年半前这苏府还是国公府,能做管家的又岂是一般人?
“多谢老翁。”秦羽凤向着他礼貌的俯了俯身,“劳烦告诉老夫人一声,改日在来拜访,不叨扰了。”
“王妃,您就不生气?那个叫安意如的怎么那么无礼?”菱儿还愤愤不平,“无礼,自大,目中无人,竟然还以下犯上,好似他才是主子是的。”
秦羽凤:“他或许就是主子呢?”
能让贺衡下跪求来给纪紫堇治病的人,绝对不仅仅是他的医术。而且安意如可以看出是个负责任的大夫,如何不会救纪紫堇?他们之间下跪相求定然还牵扯到了旧日恩怨,能让贺衡也动不了的人,不是主子是什么?而且是个医术高超的,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谁想得罪?秦羽凤不想得罪。
菱儿讪讪住嘴:“不会吧,没有安姓的权贵呀,没听说过。”
秦羽凤:“如果有能耐,他自己就可以成为权贵,依靠父祖能多长久?皇子尚且依靠不了皇上,哪有那么多权贵?我不过幸运了些,却也不敢乱用父侯的爱护,秦家能长久,也只是子孙会自立而已。”
秦羽凤想明白了便笑了:“这一趟也没白走,安意如说得对,这种台面上的事我不该插手。王爷他能做的比我好,我多此一举反而令他不快。”
“会吗?您完全在为他考虑呀?王爷怎么会生气呢?”菱儿小声嘀咕,声音却也渐渐弱了下去。
秦羽凤笑:“菱儿嫁人就懂了。”
“奴婢现在不想嫁人。”菱儿脸微红,“再陪王妃几年。”
“好。”秦羽凤看着她的窘态,心里高兴,“若是等不及了,千万要告诉我,我不会多留你的。”
“啊,王妃好无情。”
“王爷。”
秦羽凤一袭水云衫,广袖裙,行走间衣袂蹁跹,美人含笑,顾盼生姿。贺钰眉毛微挑迎上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羽凤:“因为没有见到人,也因为,想找王爷道歉。”
贺钰:“哦,怎么道歉?”
“……”不是应该问为什么道歉吗?秦羽凤:“王爷想妾身怎么道歉?”
“明日本王就要走了,至少一两个月回不来。”贺钰突然便扣住了她的腰,声音也暗哑起来,“其实,你辛苦了。”
秦羽凤表情瞬间释然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私自做主了。”
“那便歇了吧,王妃。”微凉的触感落下,秦羽凤闭上眼笑容却掩不住媚态,能令男人瞬间失魂的媚。贺钰吻着她,眸子颜色渐深,转化为深浓时,将秦羽凤横抱起来。
秦羽凤一时失重,顿时睁开眼,却只能看见他光滑的下巴了,“王爷,天还没黑。”
只是那声色含媚,哪里具有说服力?秦羽凤说完便恨不能咬了舌头,感觉自己好轻浮,脸红。
贺钰唇角微扬,笑:“闭上眼是一样的。”
言之有理。于是两人提前“晚餐”,红海碧浪,各自餍足。
次日秦羽凤检查了贺钰的东西,琴音准备充分,便也没有再多加什么,只是难免要多嘱咐一些,等到叙完话,疾风营选出来的护卫都赶到了,见到秦羽凤也不免哄笑,他们是和贺钰在一起训练的兵士,感情深厚,一人干脆直接喊出来“王爷好福气,王妃不愧是长安最美的女人”这种话来,自然,于是那人后来被贺钰报复的很惨。
“一路小心,平安归来。”
“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我等你。”
“我知道。”
“再见。”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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