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北胡王宫已经十日,秦灏已经有些心急了,西北军营两个主要将领都不在,若是拓跋霍天有什么异动,秦灏很担心那边来不及反应。
只是若说陷害,哪有用自己亲生儿子来陷害敌人的,若不是陷害,秦灏和阿平二人压根没有见到过小世子,人死了,怎么也没有理由把他们看起来不让回去。只是人在屋檐下,拓跋霍天这个理由也算妥当,只是不让他们离开,却也好吃好喝招待,秦灏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和能力。
阿平算着那封信什么时候可以到达京城,对于眼下之事倒是不怎么急切,几年前贺钰离开西北回去长安时曾经交代过他,十年之内他只需努力练兵,稳住西北大局即可。也就是说,十年之内,北胡比不敢犯。现今十年未到,拓跋霍天尚且无子,整个北胡王族,计较下来就只剩下两个人了,拓跋霍天和身在大夏皇宫的刘玉英。如此拓跋霍天怎么敢轻举妄动。
阿平:“侯爷不如继续练剑吧。”
秦灏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人虽然还年轻,但是一双手已经布满薄茧,这些天他每日练剑,今日说什么也提不起来兴致了。
秦灏将一双拳头攥紧,摇头,“不想练了。”
“侯爷虽不是剑客,但是既然手中执剑,便一刻也不可松懈。”阿平说道,看着秦灏的样子,觉得有必要举个例子好好教育,但是他自幼跟随在贺钰身旁,要说也只能说贺钰。想了想接着道:“皇上年幼之时与众多皇子一同在上书房听课,上书房讲课不计较年龄,皇上那时候八岁,徳和亲王七岁,但是一同上课五皇子已经有十三岁了。有一日授业的大学士留下一道作业便是背诵一篇千字赋,皇上回宫便苦读,徳和亲王一样。两个人几乎是差不多时候背诵完,皇上也并不能比徳和亲王出彩。于是夜半时分所有人都睡下了,皇上又起床继续背诵。到了次日,皇上已经可以倒背如流,表现比徳和亲王出彩很多。虽然当时先皇武英皇帝觉得皇上急功好利又因为这事训斥了皇上,但是皇上却说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到了现在,末将敢说徳和亲王一定不记得自己背过的那篇赋了,可是皇上一定记得。”
阿平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说完便有些脸红,看着秦灏最后嘱咐道:“侯爷,真正的高手三招便可行走江湖,便是因为剑已入心。”
秦灏听完也有所思考,同样的剑招,他使出来和爷爷秦惊云使出来绝对不一样的效果便是这个道理。秦灏知道自己不能和前人比,但是他实在是因为心情的原因才不想练剑,只是听了阿平一番话也心有所动,秦灏当即拿起剑走到外面,一招一式平稳得演练起来。
阿平自然也不能光教训别人,也拿着自己的佩剑走出去,看着秦灏练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破绽攻击而去,秦灏侧身挡住,知道阿平要提点自己,便按照招式使出来那套剑法和阿平过起招来。
北胡王的寝宫里拓拔霍天正在和蝶儿共赴巫山,宽大的龙床摇晃的剧烈,蝶儿一双绿眸蒙上水雾只能攀附在拓拔霍天身上,完全不能自主。
“一会儿你去找秦灏。”
“啊,唔,找他干什么?”蝶儿媚眼如丝直勾着拓拔霍天,“王上一个人奴就吃不消了,啊哈哈,停,王上,奴不敢胡说了。”
拓拔霍天听着蝶儿认错才缓和一些,慢慢进出,给蝶儿足够的时间适应和享受,“找到他,告诉他五日之后本王便会放他回去。”
“王上为什么要奴传话,您自己说不是更好?”
“他身边的副将叫做阿平应该认得你,你表明你的身份,让他信任你。”拓拔霍天因为做着剧烈运动而有些喘息,呼了口气道:“把你自己交给他,明白怎么做吗?”
蝶儿被拓拔霍天这么冷血的话惊住,但是很快也能理解拓拔霍天是什么意思。拓拔霍天没有立下王后,后宫连个有名分的都没有,只是留着一些侍妾不过是生育的工具,她也不例外。但是她特殊一些,还算半个谋士,所以拓拔霍天给她这个任务,还算看得起她。
“王爷就这么舍得把奴送人?”蝶儿知道这样说都抬举自己了,她在拓拔霍天之前已经有过不知道多少男人了,流落风尘的女子哪里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动了感情的就是不一样,她还以为能够留在拓拔霍天身边。
拓拔霍天不过笑笑,只是更加卖力,“看来不是本王舍不得你,而是蝶儿舍不得本王了,那本王就好好满足你。”
蝶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沉浸在浪潮里难以翻身。
拓拔霍天走后,蝶儿干脆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败模样去见阿平。一路上她暗暗嫉妒着那个占据了拓拔霍天的心的女子,却越想越无力,她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所以这辈子也只能嫉妒了,连恨都恨不起来。
蝶儿到了秦灏和阿平住的别院,看到正在比试的二人,虽然少年鲜衣夺目,但是一身黑衣面庞冷硬的男子也没有黯然失色。尤其他剑法高超,总是不经意间给出少年指点,沉稳而不失风度。阿平自小跟随贺钰,做事干练也不少主见,所以贺钰才放心把西北暂时交付给他。阿平也没有令他失望,西北军几年来休养生息,已经快要恢复到往日雄风了。
蝶儿见秦灏和阿平太过专注不曾看到自己,只好开口,“侯爷和将军倒是有兴致。”
秦灏和阿平听到声音停下,看到蝶儿穿着浅薄,隐隐约约还露着红痕,都有些难堪。秦灏看着蝶儿长了一双绿眸知道这是胡人,而且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脸色有些难看,转过身去不再看蝶儿。阿平过了那么些年也不记得曾经去过贺钰在陇西的延平王府的蝶儿了,见秦灏年少气盛不愿意理睬蝶儿,只好自己看向蝶儿询问,“姑娘来此所谓何事?”
蝶儿看着阿平显出几分羞恼,“将军还记得我吗?”
阿平自然是摇头,丝毫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蝶儿这样罕见绿眸的女子。
蝶儿只好自己把经历娓娓道来,“十多年前在陇西的时候,我曾经为了逃出狼窝帮助你们大夏现在的皇后杀了北胡的五王子,然后去王府住了几日,与将军有过数面之缘。”
阿平虽然不记得蝶儿的样貌了,但是那件事却是记得的,而且清楚的记得当时帮助杀了想要行刺贺钰的北胡的五王子的是一个北胡舞姬,而且眼睛是罕见的绿眸。如今再看蝶儿精致的样貌下显得有些沧桑还有长年累月积累的风情,这才相信这位姑娘的年纪并不像外表看着那般年轻。年纪和外表都符合,而且说出来了当年的事,阿平自然便信了。
再看蝶儿如今的狼狈,阿平有些难以开口,用尽量不伤害人的语气问道:“当年姑娘执意离开,皇后娘娘应该会对姑娘有所安排,不知姑娘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蝶儿:“当年离开王府奴家便一个人想要寻找家人,后来才知道唯一的老父也去世了,便茫然不知所措,奴家一个女子做生意也有些异想天开,最后只好回到家乡买了一些牛羊,有部族的人的帮助,还算过得去。后来战乱,奴家又被掳去,被解救出来之后便因为长了这样一番样貌被送来服侍王上。”
阿平看着蝶儿一身红紫,再联想这两年拓拔霍天不停宠幸姬妾,知道蝶儿日子一定不好过,便更加同情。
蝶儿说着眼角便有些泪水,只是阿平尚没有看到。她用绢帕擦掉眼角的泪水,对阿平笑了笑,“让将军见笑了,是这样的,奴家刚刚从王上那里来,听到王上吩咐说再关将军和侯爷五日便放将军和侯爷回去,所以你们不要担心。”
秦灏早在蝶儿说起在陇西帮过秦羽凤的经历是时候便转过身来,到了蝶儿完全说完,看着蝶儿的目光已经带着感激和愧疚。
“多谢姑娘。”秦灏说着对蝶儿躬身一拜,“秦灏刚刚对姑娘无礼了,望姑娘恕罪。”
阿平也看着蝶儿,有些犹豫,“多谢姑娘相告,不知道姑娘有何打算。”
蝶儿低下头显得无奈至极,“不瞒将军,奴家在王宫一日不曾安稳过,时时担心当年杀害五王子的事情败露招来杀身之祸。再则当初杀害了五王子所求便是自由之身,可是如今……不过换了一个更大的火坑罢了。”
阿平已经满是同情和爱怜,看向秦灏,秦灏并没有反对之意,便问蝶儿道:“拓拔霍天有多少姬妾?”
蝶儿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姬妾,都是毫无名分的侍妾大约有四十多人。”
“那少你一个他应该也发现不了吧。”秦灏已经知道了阿平的意思,他也心疼蝶儿的经历,想到她十多年前便杀了北胡五王子也是个性情中人,而且蝶儿落得如今境地也怪秦羽凤当初没有做个完全的安排。
蝶儿的眼里迸射出惊喜之色,轻点了下头,然后再去看阿平,阿平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蝶儿便笑了,温暖的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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