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北上

  那尔风笑道:“此去汨罗指问天,世人靡离是几何?这世界早经颠倒迷醉,所谓明月还是那年?一棵树,应有树的姿势风骨。任你悬崖绝壁,任你平川沃土。荣,要峥嵘豪情的荣。枯,也要倔强无憾的枯。一株草,也有自由行走的痕迹,也有三世命定的归处。生,是本分。任你世界颠倒,大河(黄河)倾复,也要抽枝发芽后离离原上。死,亦本分。任你璀璨夺目,惊天动地,也会野火烧起独余灰烬。大秦武帝推崇诗人屈原,很对我胃口,我以诗入剑,修身养性,今日要保一下秦武帝,小司徒,你可愿意卖老夫一个薄面?”

  司徒静羞怒得满脸通红,咬着银牙说:“前辈恃强凌弱,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此刻要杀死嬴荡易如反掌,大不了一拍两散两败俱伤!”

  尔风听完司徒静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喝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九天玄女已远去,不知谁人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谁人没有悲欢聚,千金散尽还复来。秦帝恨,何时休,纵使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纵使壮志饥餐俘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文山心,照汗青。河套滩头说惶恐,战场杀人叹死伤。临淄城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司徒静眼中,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先贤笔下,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些发生的终将逝去,那些未发生的又该如何起止!”

  大家听完狂汗,这都哪跟哪啊,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他回回张口就诗词歌赋一大篇,不仔细听简直不知所云,这尔风是为了显示自己有文采吗,有这么显摆的吗?也怪不得大家不了解,除了鬼谷和马婷婷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原来这尔风乃上古时期的传奇人物,酷爱诗词及华丽篇章,本就读书破万卷出口成诵,又爱剑成痴,索性以诗词入剑,,随心随境随时随景或原创或改编诗词,诗剑合一,边舞边吟自得其乐,竟然自成一套高妙剑法。又兼他精通音波功,每每发功更是干脆诗词歌赋一起上,或大气磅礴或沉郁悠远,文思如泉涌洋洋洒洒滔滔不绝,世间少有敌手。久而久之就形成出口成章吟哦高唱的说话习惯。

  司徒静不知缘由,还以为尔风调戏她,听完大恨,什么九天玄女,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忍不住大骂:“尔风,你这个老不羞,谁跟你有什么情,休得胡言乱语。”

  一旁的马婷婷跟鬼谷子却听不下去了,连忙喝令司徒静不要说话。然后同时发问:“九天玄女娘娘远去传说是否当真,她现在身在何处?”

  鬼谷子又补充了一句:“尔风前辈,莫非尔夫人跟您产生了矛盾?您可是太古时代的一个传奇”

  原来太古时期,尔风是知名的情圣,跟表妹尔夫人笑傲江湖,共同追随在九天玄女左右,可惜万载过去,太古诸神全部不知所踪,传说太古诸神可以毁天灭地,直上九天,鬼谷子跟马婷婷看见尔风更多的是震惊,传说中骑鹿老人,一只笛,一首曲,天下闻名。而司徒静年岁尚小,不识尔风,故而疑惑较多。其实尔风洒脱至极,人倒是不坏。

  尔风笑道:“在这灯光浮游的黑夜里,我不再是传奇。在熙熙攘攘的红尘中,我仍旧耽溺。仍旧贪念那时光的青花,流连风月的浮萍。就这样,任年岁痴长,灵魂溺水。一路向南,越行越南。早已不是那、清早背起妹妹去看竹蜻蜓的少年。早已不是那、为一句空头誓言而彻夜不眠的痴情人。早已不是那、路灯下静静朗诵诗歌的痴心人。越过高山仰止的丰碑,我留下卑微虔诚的灵魂。穿过大海汹涌的情景,我淹没渺小懦弱的灵魂。漫步葱翠怒放的森林,我献祭我那干瘪瘦弱的灵魂。跋涉萧瑟荒芜的戈壁,我自饮那游离红尘之外的灵魂。漫步烂漫纯洁的云端,我羽化所有无知自是的灵魂。在这人影浮游的黑夜里,我愿做离魂。在这世万般浮沉的混沌里,离群索居。在这灵魂浮游的黑夜里,我只愿做离魂。在靡离辗转的路口,掌灯、魂引、找寻来时的初心。”

  说完,尔风遥空一指,陈轻扬已然安坐在尔风的神鹿之上,被点穴的感觉也完全不见了。

  司徒静见仇人被救大怒:“太古诸神又何妨,我今天要见神灭神!”

  司徒静拔剑,只见天空中如同蝗虫一般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飞剑,直刺半空中的尔风。

  尔风微微一笑,挥手之间,万千飞剑化为一把,飞回目瞪口呆的司徒静手上。

  尔风微微一躬身,对司徒静说:“无意冒犯,多多见谅,只要你答应不伤害嬴荡,我就这就把他还给你。”

  “当真?”司徒静半信半疑道。

  尔风吹胡子瞪眼道:“我尔风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旁边的鬼谷子马上接着说:“尔风乃九天玄女娘娘座下太古诸神的大将,一诺千金,我鬼谷子可以担保。”

  司徒静冷笑:“嬴荡是你徒弟,尔风出手维护嬴荡,你当然这样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帮亲不帮理。”

  鬼谷子被司徒静一口气呛得说不出话来。

  马婷婷突然出声:“司徒静,可以信他们。尔风人品的确不错,鬼谷子也没有恶名。”

  司徒静本身对马婷婷就有特殊的亲近感,当下说道:“好,我答应不伤害嬴荡,你把他还给我吧。”

  鬼谷子好像想道了什么,说道:“你立一个誓言,我就把嬴荡给你。”

  司徒静奇道:“什么誓言?”

  鬼谷子严肃地说:“你发誓不得伤害嬴荡,此外不得随便杀戮普通凡人,这个是修真界的约定,否则定遭天谴。”

  司徒静松了一口气,笑得:“师父还在时,就常常告诫我们萨满教门人不得轻易参与凡人间的是是非非,更不能杀戮普通凡人,刚才我虽然攻击星辰大阵,凡人我也并没有攻击,否则临淄城内的军民哪有命在。”

  二十颗史上最牛原子弹,相当于美国投放在广岛、长崎那两颗原子弹的一千倍,广岛的那颗原子弹几乎瞬间把广岛夷为平地,也不过相当于二十位元婴期大圆满的全力一击,让司徒静后退几步,如果司徒静真要大开杀戒,临淄城怕是已经成为人间地狱了。司徒静倒是没有说谎。

  司徒静正色道:“神灵九天,星辰太古在上,我司徒静发誓不得伤害嬴荡,此外更不得随便杀戮普通凡人,否则定遭天谴。”

  这时天空忽然隐隐有了一丝异动,司徒静也感觉跟上天有了某种联系。修真者发誓是必定会灵验的,故而修真者从不随便发誓,单单雷劫就可能要了修真者的性命。人间的凡夫俗子动不动就发誓,结果往往死于非命,其实很多人以为随便发誓没事,不过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罢了。

  尔风点了点头,把陈轻扬又瞬移到司徒静身边,司徒静赶紧用手横抱住嬴荡,往北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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