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总如烟花般短暂，成就传奇的总是那些肮脏卑鄙为人齿冷的家伙们。
赤龙山殷红如血，一场暴雨突如其来，下游圣叶镇的人们看到鲜红的水从山上流淌下来，不会想到这是三十万联邦退伍军人伪装成的赤龙军的血。他们只知道为英明神武的治安官大人喝彩。顾天佑很清楚，如果失败的是自己，现在城中接受喝彩的人就会变成眼前的阶下囚。
小泽曼跪在那里，全身价值连城的魔导器已经易主，他的眼中毫无神采，木然盯着安坐在堂上的顾天佑。
“这么说来你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顾天佑手指轻轻敲在椅子的扶手上，冷冷的看着他，又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胡莫菲究竟中了什么邪术？”
“很抱歉，我真的不清楚萨曼达老师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小泽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身上已没有半点贵族风仪，缩头缩脑道：“我其实就是个科学家，在魔法方面并无多深造诣，全凭身上那些魔导器才有了现在的实力，萨曼达老师是精神和暗黑双系圣魔法师，她有些特殊手段连我祖父都很欣赏。”
“这么说来，你没什么用了？”顾天佑的脸色铁青，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胡莫菲救回来了，但萨曼达却在她身上留下了邪恶的诅咒，现在的她跟过去比简直判若两人。顾天佑可以不在乎她的外表变成任何样子，却不能不在乎她的内心和灵魂发生的可怕变化。
本来大获全胜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因为胡莫菲的变化和阿夔的不知所踪，让这场酣畅的大胜忽然失去了意义。天佑哥看着桌子上金色的托盘里摆着的那几件据说价值连城的魔导器，心情却是只有愤怒而无半分喜悦。
小泽曼从顾天佑的声音里听出浓郁的杀机，吓的一缩脖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下，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泽曼家族的继承人之一，大元首陛下很疼爱我的。”
一个八十岁的家伙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有人很疼爱他，顾天佑虽然心情恶劣，却还是克制不住的一阵阵恶寒。骂道：“你他吗好好说话，别他娘的卖萌，打不过老子就想恶心死老子吗？”
“是，是，是。”小泽曼连说了三个是，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很值钱的，只要你把我落在你们手里的消息通告给联邦，他们一定会愿意付出大代价把我赎回去的，您瞧，那些东西都是您的了，但如果您愿意留我一条命，我敢保证您一定会得到比这些丰厚十倍的好处。”
“你好像还不知道赤龙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天佑森然道：“几十万人都灭了口，还差你一个吗？”
“啊！”小泽曼一下子面色煞白，接着浑身一软瘫倒在那里，屎尿失禁，哭爹喊娘道：“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你对我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你是否清楚胡莫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会毫不犹豫的送你去见你们的造物主。”
“我真不知道啊。”小泽曼绝望的哭叫道，他崩溃的趴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癞皮狗。顾天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思索着是立刻宰了他，还是把他的记忆抹去丢进混沌元界。作为元首实验室里独当一面的科学家，这个人的脑子里藏着很多关于联邦的核心机密。就这么杀了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了。
“也许有个人知道。”绝望中的小泽曼忽然一跃而起，如同大海中漂流多日濒死的水手突然看到了陆地，道：“那个元素巨人，对，就是他，他一定是知道的，我记得萨曼达老师说过，那家伙好像叫莱昂纳多帝耶，是光明帝国的皇族成员，此人的魔法成就有多高我也不清楚，但萨曼达老师对他十分尊敬，还说连我祖父也要尊称那人一声老师的。”
“那个元素巨人已经死了，你这是一句废话。”顾天佑故意隐瞒了真相。
“不，不可能的，他是亡灵法神，不死不灭，不可能死的。”
“什么叫做亡灵法神不死不灭？”顾天佑瞥了一眼身旁的老灭。后者听到这个说法后立即做出歪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泽曼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线生机，就好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道菜，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连忙答道：“他本是明尊的亲弟弟，曾经是集元素魔法研究之大成的大圣魔导师，有着让神都嫉妒不已的天赋，我听长辈说，他是为了冰雪女神，才堕落成亡灵系魔法的缔造者的，他在精神系和亡灵系两大魔法领域里的成就无人可比，已经是法神的级别，被尊为死神，除了大元首的幻气外，连明尊都不能奈何他的生命。”
原来那美绝人寰的雄性生物还有这么彪悍的过往历史。顾天佑想起李鹤曾经提到过这个死神。之前辛吉斯带兵压境，用的那个火灵舟里藏的血煞邪灵便是这个亡灵系缔造者死神的手笔。
“你说他是为了冰雪女神才堕落的？”顾天佑知道那家伙的嘴巴很难撬开，这种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怪物个个都是人精，一旦让他发现自己有求于他，事情就会立即变得复杂。所以顾天佑想要攻心为上，尽可能多的先了解这家伙的底细。
“是的。”小泽曼道：“大元首和明尊来到盘古天域的时候同行的还有三大强者，分别是冰雪女神和奥丁战神，再有便是这位得到元素之神祝福的死神，在没成为死神之前，他虽然只是个很年轻的大圣魔导师，但却有着媲美主神级强者的实力。”小泽曼停顿了一下，留心观察顾天佑的反应。
“说下去。”
“是，不过这话还要从头说起。”小泽曼连连点头，得到顾天佑认可的表态后才继续说道：“在我们的故乡天狼天域里，有四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大世界，在元素之神的保佑下孕育出了四大神族，分别是奥丁神族，雅利安智慧神族，希伯来光明神族和冰雪神族，四大神族都崇拜造物主，也就是元素之神，虽然有着共同过的信仰，但彼此间却并不融洽。”
顾天佑点点头，打断道：“你可以说的更直接一些。”
小泽曼道：“大元首，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在很多年前凭着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统一了雅利安智慧星，而后便向其他神族发动了战争，除了光明星外，其他两大神族很快便沦陷臣服了，因为明尊的存在，大元首尽管拥有压倒性的实力，却无法彻底征服光明星，后来就和明尊建立了天狼同盟，开始联手征伐宇宙中其他的天域世界。”
顾天佑道：“他们征服了很多天域，却在盘古元界遇到了对手，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你重点说说这个莱昂纳多帝耶的事情，我对这个最感兴趣，只要你能提供有效的内容，我不但会留你一条命，还会给你提供一个继续施展才华的机会。”
小泽曼听到一线生机，更加兴奋了，连连点头称是，继续说道：“征伐盘古元界的行动失败后，大元首的天域飞舟落到了神农族人手中，远征军损失惨重，不得不留在了盘古元界中积蓄实力等待机会，后来元界大战爆发，为了生存下去，远征军又不得不进入到轴心世界里，也是在这个时候，死神爱上了冰雪女神。”
“他们是怎么相爱的？冰雪女神又是怎么死的？这个死神又为什么会从魔法界的天之骄子堕落成死神的？”
“冰雪女神在天狼天域里被称作是元素之神最纯洁的女儿，当时明尊兄弟都很喜欢她，拼了命的讨好她，不过她却爱上了来自盘古元界的一个龙族大能。”
“就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兄长了。”黑龙帝忽然插了一句。
小泽曼看了一眼老灭，点点头，继续说道：“帝耶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哥哥约翰德普帝耶是光明之神的继承者，实力强大，做事情非常霸道，有时候甚至还有些神经质，弟弟莱昂纳多帝耶却是个浪漫的骑士，有着最高贵的贵族行为准则，即便是喜欢的女人不爱她，他也只是心甘情愿的祝福她，甚至是帮助她追求所爱。”
老灭道：“老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情情爱爱的屁事，喜欢就按在那里搞就是了，偏偏他吗的有些人喜欢搞什么浪漫，还他吗豁出命去搞，真是母猪拱门傻逼到家了。”
“有花当折堪须折。”顾天佑道：“这一点咱们俩是一致的，不过品味方面你就差的远了。”转头又对小泽曼说道：“你继续说下去，重点说一说这个莱昂纳多最在乎的和最仇恨的。”
小泽曼眨巴眨巴眼，这小子聪明的很，这会儿已经想到了莱昂纳多肯定还没死，但多半落在了这个姓顾的狂人手中，似乎还不肯配合。顾天佑打听这么仔细，看来是想要从莱昂纳多心中的弱点入手了。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价值和机会，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即拼命的在记忆中搜寻关于莱昂纳多帝耶的传闻过往。
“他最在乎的当然是冰雪女神。”小泽曼眼睛一亮，道：“但要说最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哥哥明尊，如果不是明尊的阴谋，冰雪女神也不至于和丈夫一起永沉大海，正是为了对付明尊，他才堕落到了光明的对面，缔造了亡灵系魔法，成为了最可怕的死神，他曾经发下毒誓，要让明尊付出代价，为此甚至不惜与大元首合作，配合元首实验室做了很多研究。”
“他跟大元首的合作似乎并不成功？”顾天佑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些信息中的重点部分。
“是的。”小泽曼道：“他被大元首给暗算了，几乎丢了命，失去了肉身，还被动的成了元首实验室里被研究的对象，这一次为了从元首实验室里离开，还被迫跟我祖父签订了主仆神魂契约。”
“那这么说来，他一定会非常渴望能解除掉这份类似城下之盟的神魂契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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