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件事是绝对公平的,那就是死亡。当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圣叶镇的城墙是用巨大的石块垒起来的,每一块方形平整的石块都是川普用双手大剑从山上削下来的。磨砖对缝用石灰垒砌而成。城高三十丈,能挡住个头最高的巨人族战士。就算面对比蒙这种战争巨兽也有一抗之力。加上城上密布的神国法宝级的炮弩,联邦生产的脉冲武器,这样的城防面对一般级别的冲击,已经不可谓不坚固了。
野鹤指着下方密密麻麻匪军道:“这座城用来挡这些人是绰绰有余了,但用来应付辛吉斯和米霍克三世这个级别的强者肯定是不成的。”又一指匪军上方的红云,道:“那些是联邦火灵舟,以元实验室的科学技术将炼金术士和亡灵法师的禁咒级术法血屠天下结合到一起,制造出了这恐怖的杀人武器,那些火灵舟上面是炼金术士镌刻的亡灵系魔法阵,跟咱们神国的灵鬼阵法在道理上是一样的,只是掺杂了炼金术士研究出来的邪恶毒素,更增加了阵法恶灵的威力。”
顾天佑挠挠头,道:“就这么便完了?”又道:“那位乃子比心还大的辛大姐憋足了劲要找老子的麻烦,等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就弄这么几艘火灵舟来,会不会太简单了?”
野鹤没好气的:“你先搞定了这火灵舟再说狂话,亡灵系魔法在联邦都是存在争议的禁术,只有元实验室才敢研究,私人谁胆敢动这个心思,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这个火灵舟属于大范围精神攻击类武器,那些红色毒雾具有致命的致幻能力,配合亡灵邪术施展,威力更会成倍增加,足以堪比十级禁咒,别说是寻常士卒,就算是九品圣级强者没有护身法宝也未”
“少扯这些影响士气的,这东西也不是需要他们应对的。”顾天佑打断道:“我现在犹豫的是这仗要怎么打,才能既打的那虎娘们儿疼,又让她不至于太记恨咱们。”
野鹤道:“你这就有点白日做梦了,别说你未必能打赢人家,就算侥幸胜了,难道你还指望能跟那满怀仇恨的娘们儿和解?就她上次走的时候那个样子,恨不得生吃了你的心都有。”
“你以为她只是恨不得吗?”顾天佑冷笑道:“太小看她了,这女人是真能把人连皮带骨吃下去的白骨精,不过她想吃老子还缺了一副好牙口。”
城下人群一阵骚动,一道蓝光浮光掠影冲天而起,辛吉斯的声音响彻天地道:“姓顾的,我又回来了,废话不多说,就问你一句,兵临城下,你是打算玉石俱焚还是归顺联军?”
“辛大姐,你们要打的是神国,我脚下这块地方是属于魔女国的,你打到我门口来算怎么回事啊?你要跟神国开战,尽管开战好了,需要什么东西,只要我这镇子里有的,咱们公买公卖一切好商量,大家和和气气,何苦闹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姓顾的,你少跟老娘这儿油嘴滑舌,你那个魔女国治安官的身份是怎么来的,咱们都心知肚明,别说你是个西贝货,就算是货真价实的,老娘也不是冲着你这个身份在跟你对话。”辛吉斯足踏一只奇异怪鸟,浮空飞到跟城头相同高度,傲然道:“你脚底下这小破地方老娘看不上,但你这个人还算个人物,归顺联邦,我保证你会前程似锦。”
“否则呢?”顾天佑嬉皮笑脸给她捧了一句哏。
辛吉斯气极反笑,寒声道:“姓顾的,你觉着我会在联军跟神国作战的紧要时刻,放任你这个圣叶镇在我的身后吗?”
顾天佑道:“说一千道一万,你呢就是忍不过一口气去,憋着坏想找我的麻烦,圣叶镇对你们两方来说都微不足道,我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个小地方也装不下一个国家的野心,在这种情况下,辛大姐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跟我较劲,你这么任性闹下去,当心因小失大,在联邦高层那边交代不过去。”
辛吉斯道:“你搞错了一件事,跟神国开兵见仗的是冰原蛮族,而我们这些联军不过是多年来受神国压迫的苦命人罢了,这场纷争还远没上升到两大强国之间的级数,就算是我们也只是有些诉求希望达成而已,你这么小题大做,恨不得两国立即开战,无非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她冷哼了一声,又道:“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今天你不给我个明白话是肯定交代不过去了。”
顾天佑语带讥嘲道:“辛大姐,你这话要是几天前说,或许还有点威慑力,至于现在嘛,恐怕就差点意思了。”
几天前,三圣出元界,迫的辛吉斯不得不选择了退却。如今她卷土重来志在必得,顾天佑却说她已经错过了威慑自己的最佳时机。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着有些荒谬。
辛吉斯肯定是不能理解这几天对顾天佑的意义,她得到的情报是顾天佑这些日子都没什么异常举动,那几个神秘的准至圣级别的强者也都没露过面。在她看来,强者为求精进闭关修行,往往动辄数十年,区区数日内能有多大变化?
混沌元界中,天日昭昭,青云袅袅,碧树连茵。
造化龙池之畔,李钟葵盘膝而坐,在他对面,一名玄衣青年静坐不动,面前悬停着一柄流光溢彩的短剑。
“狄师叔,这柄剑乃是恩师在元界初成时便带在身边的,虽然当日不过是凡俗陨铁,但是如今却久受混沌元力洗练而得性灵为宝,可蓄混沌元力以助其威能,故此,此宝可算是一件初生的先天道宝。”李钟葵肃然道:“师叔的先天魔躯在黑莲之中孕育二十年,体魄修养早已突破凡俗限制,道魂神力不在九品之下,操纵此宝绰绰有余,只需假以时日,人宝合一,必定又是元界一场佳话!”
狄浩然微微睁开双目,道:“我历经生死劫,此番再造重生,前尘后事再无牵绊,今生以杀心求道,执掌混沌元界生杀大道,求道唯一途径便是在杀戮中感悟生死之间的精神体验,既然如此就不能久居元界之中。”
李钟葵道:“师叔是打算现在就出去吗?”
狄浩然额道:“是,外面貌似挺热闹,我这把剑在大哥手中磨砺已久,也是该出去见识见识震旦人物风采的时候了。”
祖山金池,炼狱般的火焰推动着熔岩湖里的岩浆翻滚而动。
池畔小平台上,独臂黄勇单手举着一团巨大的正在燃烧的金属球,一上一下往复运动。
“一条胳膊的,我跟你说话呢。”明眸皓齿的陈茯神斜躺在摇椅上,道:“那件事你到底帮不帮忙啊?你要是不帮忙,衣服再破了别指望我帮你缝。”
黄勇头也不回道:“这个忙我帮不了。”
“怎么就帮不了啊?那个大秃头眼瞅着就是至圣境界了,先天神魔的根基不比我爷爷稍差,整个震旦元界都不会过二十个的人物,对你也是毕恭毕敬,还要尊你一声师叔,要是连你都不能帮我逃出去,那我还能指望谁?”她忽然很生气,径直走过来,抬足狠狠踢在黄勇的腿上。
黄勇纹丝不动,却装作很疼的样子,咧嘴道:“你怎么说动手连招呼都不打啊?”
“我想打你就打你。”陈茯神完全是一副不讲理的架势:“原来你个独臂佬跟那个臭无赖是一样的无耻之徒。”
黄勇龇了一下牙,道:“我满嘴牙都在,何来无齿。”
陈茯神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在黄勇的肩头上,道:“独臂佬,我快被你气死啦!”
黄勇举着小山一样的巨大金属球,仿佛托着的是一座火山,往前逼近了一步,吓的陈茯神赶忙向后跳了一步,叫道:“你要干嘛?耍你的蛮力打人吗?”
“我永远也不会打你的。”黄勇将手中的金属球丢进熔岩金池中,顷刻间金属融化,露出内里的断刀来。信手一招,断刀入手,在股掌间飞转数圈,插回腰间刀库中。
陈茯神跺脚道:“你又要出去吗?”
黄勇身形微顿,道:“外面有人找麻烦,我得出去帮手。”
陈茯神语气忽然温柔,软语相求道:“你就不能把我也带上吗?你一走就是好多天,丢下我一个在这冷冷清清的地方,人家都快寂寞死了,你的心难道是铁石做的吗?”
黄勇道:“这里并不冷清,我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倒是你的血才是真够冷的,在金池熔岩旁这么久了都没能被焐热。”
陈茯神着恼道:“独臂佬,我到这里有一年多了,自问脾气改了好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黄勇叹了口气,道:“冷血的人未必就一定脾气很坏,你刚才说来这里有一年多了,可你却从来没问过我姓甚名谁,也没关心过其他人叫什么名字,甚至除了你爷爷外,更没有提及过其他亲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最多提到的就是那个很有抱负的天道祖师,你为他着了魔,眼中已经没有别人的荣辱死活,这种冷血比你的暴脾气要厉害多了。”
“嘿,你这几个月的话可比从前多了许多。”陈茯神抱着肩膀,歪头看着黄勇,道:“独臂佬,你别觉着自己挺了解本姑娘的,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每个人的成长经历都是不同的,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就无权随便评价我的心性和选择,我知道你是有些喜欢我的,如果自由的代价就是满足你某些需要,那你只管放马过来好了,别罗里吧嗦爱说教。”
“大哥说的很对,你这种女孩子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带种打你屁股的男人。”黄勇边走边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说着,阔步登空,飞纵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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