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没那么容易……”余海也从地上站起来,费力的拔出插在泥土中的长剑,摇指凌翎七背心,“给-我-站-住-!”
凌翎七没有回头,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此时远处的夜空出现了一团火红的芒光,就像一个巨大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把凌翎七的背影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余海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运转全身力道向凌翎七扑了过去,然而,他才刚刚迈三两步,便生生顿住,手中长剑落地,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从鼻子、眼睛、耳朵、嘴巴当中,流出血来!
余海盯着凌翎七的背影,双眼暴睁,嘴里出嗬嗬声向后倒下。
为什么?依然头也不回一步步向前的凌翎七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为什么要这样?凌翎七一步一步的走远,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七窍流血的余海躺在地上,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蓦地,湖边响起一阵衣袂破空声,一道灰影出现在不远处,四处张望了几下之后,眼神定格在倒地不起的余海身上。
“余兄弟!”灰影几个箭步跑到余海身旁,看到余海七窍流血,脸色急变,连忙蹲下身扶起余海的双肩。
“余兄弟!余兄弟!”灰影摇了摇余海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几丝颤抖,此人是与余海一起外出喝酒的喻一帆。
当喻一帆与余海分头追踪凌翎七时,喻一帆被一个黑衣人突然现身拦截,从而使喻一帆与余海分开。等喻一帆好不容易摆脱黑衣人的纠缠时,早已经失去了余海的踪影,心急如焚的喻一帆四处寻找,刚才隐隐听到这边有异动,便连忙赶来,却只看到余海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抽搐。
喻一帆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带着一个活的余海出来,岂能带着一个死的余海回去?岳先生刚刚失去一位爱徒,如果贺兄弟再出事的话,叫我如何去面对岳先生?喻一帆的心乱成一团,虽然是余海主动约他出来的,但是他比余海大十几岁,算是余海的一个大哥哥,两人出来之后,他在道义上应该保护好余海,现在余海重伤变成这个样子,哪还会有命在,到时候即使岳十三不怪他,他自己都无法释怀。
苍天啊!喻一帆扶着余海的上半身,心中一声悲嚎,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会老老实实跟余海呆在酒楼上喝酒,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余兄弟!”喻一帆不甘心的摇晃着余海,希望余海能够起死回生。
余海抽搐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喻一帆,手指动了动,从嘴里冒出一缕鲜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三个字:“凌……”说到此处,余海全身一僵,吐出一大口血,眼神暗淡下去。
“余兄弟!”喻一帆钢牙紧咬,脸上那一道刀疤扭曲在一起,他并没注意到,当余海说出‘凌翎七’三个字的时候,余海的右手正指着凌翎七离去的方向。或许余海的真正意图,并不是想说出凶手是凌翎七,而是想让喻一帆继续去追杀凌翎七,可惜才说了三个字,余海便已经‘后’继无‘力’。
良久之后,喻一帆用手抚过余海的双眼,然后双手横抱着余海,向富贵客栈的方向行去,余海最后说出的‘凌翎七’三个字,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
富贵客栈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连同富贵客栈两边的十数间房屋,全都被火海吞噬,而这一场大火的起因,正是凌翎七无意中震倒的那只蜡烛,如果凌翎七知道他震倒的那只蜡烛引了如此严重的后果的话,不知会有何感想。
当然,事实上并不能全怪凌翎七,岳十三跃窗而出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身边的弟子着手灭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根本不会引火灾。
当时玉机子正坐地上替白玉凤逼毒,百毒门与十全帮的人突然杀出,差点让玉机子岔了真气,幸好赵日天见玉机子为了替白玉凤逼毒丝毫不顾及场合,于是暗中守在玉机子附近,这才替玉机子挡下一劫,否则玉机子极有可能走火入魔,不死也得重伤。
楼下的玉机子等人遭到袭击,正在楼上灭火的弟子连忙下楼支援,从而错过了最佳的灭火时机,等百毒门与十全帮的人退去,火势已经越来越难控制,最终把整个富贵客栈烧毁,同时把连着的十数间房屋也烧成灰烬。
此时火势已经逐渐转小,数百官兵正举着火把富贵客栈附近封锁起来,一边疏散群众,一边指派人手把余火扑灭。
浓烟滚滚,夹杂着哀叫声,痛哭声,让这个寻常的夜晚变得不寻常。
“岳先生,这边的事由我们处理就行了,不过鉴于事关重大,赶明儿还请岳先生指派人手入府衙,配合我等做笔录。”一位总兵模样的壮硕中年人下马上前几步,向岳十三抱拳道。
岳十三正皱着眉盯着眼前的废墟,听见总兵对他说话,回过头来向总兵还了一礼道:“这是应该的。这场大火虽然是江湖恶贼所为,不过我华山派、天山派以及中原镖局也有责任,到时候所有损失都由我们承担!”
“既然火是恶贼所为,却要岳先生等人承担,是不是……”总兵微微迟疑道。
“没关系,就这么定了!”岳十三挥手道。
“既然如此,在下就替开封的百姓谢过岳先生!”总兵向岳十三行了个拱手礼,心中暗叹岳十三为人果然刚正,“眼下夜已深,如不嫌弃的话,请华山派与天山派、中原镖局的侠士去府衙凑合一晚如何?”
岳十三没有回话,怔怔的看向总兵的后方。
壮硕的总兵见岳十三神情有异,反身向后看去,正看到一个脸上留有一道刀疤的男子双手横抱着一个白衣男子,慢慢的向岳十三行来,那白衣男子的头散乱,七窍流血,样子极为恐怖。
总兵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岳十三,只见岳十三的眼神落在白衣男子的脸上,神情瞬间一黯,似乎突然之间老了几岁。
“岳先生!”喻一帆抱着余海走到岳十三面前,眼睛通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岳十三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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