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羞中带娇的模样儿,更是让人心动,但齐宁知道尚有要事,今夜倒不是和夫人卿卿我我的时候。
他从府中找了一名下人,令他去侯府那边招呼李堂带两个人过来,又让夫人找了一只大麻袋,自己回琴室将昏迷过去的哲卜丹巴装进了麻袋之中,哲卜丹巴身材高大,要蜷起身子装进麻袋,倒也费了齐宁一点功夫。
齐宁担心这事儿会让夫人留有阴影,所以行动之时,从头至尾都不让夫人参与进来。
李堂那边倒是来的十分迅速,带了两个人来,到琴室见到麻袋,一眼就瞧出里面是塞进一个人进去,齐宁对他也不隐瞒,将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边,李堂当初是随同齐宁去过东齐,倒也知道青藏喇嘛这回事,得知青藏喇嘛竟然将目标锁定在齐宁身上,甚至设下了陷阱,颇为愤怒,低声道:“侯爷,古象王国的人胆大包天,竟敢设下陷阱坑害侯爷,这事儿要不要向朝廷禀报?”
齐宁摇头道:“这件事情不宜闹大,先将这哲卜丹巴控制住,咱们再瞧瞧古象人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哲卜丹巴这次只敢偷偷行动,可见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将这件事儿闹大了,我毕竟是楚国的侯爵,事涉两国,他们应该会谨慎。”又吩咐道:“你先带人将哲卜丹巴带走,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先看押起来,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李堂道:“侯爷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保管没有任何差错。”也不废话,带着两个人,将装进麻袋的哲卜丹巴带走,更是从田家后门离开。
办妥此事,齐宁又去安慰了夫人一番,想着这妇人今晚受惊,让她早些歇息,离开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侯府距离田家并不远,齐宁骑马回府,侯府门外挂着两盏灯笼,颇为明亮,但侯府大门却已经关上,齐宁下马正准备上去叫开门,却发现门前时狮子的屁股后面放着一件东西,靠近两步一看,却是一只包裹。
那包裹不大,就塞在狮子的屁股后面,露出一大截子,如果没留神或许还不能发现。
齐宁有些奇怪,伸手拿过包裹,包裹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心中狐疑,叫开了门,府门大开,齐宁已经问道:“这包裹是谁丢在外面?”
开门的护卫一脸茫然,摇头道:“侯爷,咱们方才关门,并没有瞧见外面留下包裹。”
齐宁微皱眉头,回头扫了一眼,长街冷清,各家府邸都早已经紧闭大门,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知道这定然是侯府关门之后,有人偷偷将这包裹放过来,现在想要追寻究竟是谁送来的包裹,简直是难如登天。
回到府里,径自回了屋内,将包裹先放在桌上,收拾一番,这才走到桌边,就着油灯灯火打开了包裹,这时候才发现,包裹之中却是一些书册文牒,齐宁心下更是好奇,随手拿起一本文牒,打开了扫了几眼,孤灯之下,小侯爷脸上先是显出吃惊之色,等到连续拿起几本翻看,眉宇之间却是缓缓舒展开来,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隆泰大婚三日之后,东齐送亲使团终于要返回齐国,而武乡侯苏禎之女苏紫萱自然也要跟随使团远嫁东齐。
齐宁对于这两件事都并不关心,直到齐国使团出发这日,才随着楚国的官员一同为齐国使团送行。
皇帝自然不必亲自出宫相送,所以送使团出城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镇国公司马岚的身上。
送行之日,齐宁才知道苏禎终究还是亲自护送苏紫萱前往齐国,也许是请了皇命,苏禎这次是以送亲使团的正使身份带队前往齐国,而在楚国境内护送的职责,却是着落在了司马常慎的头上。
司马常慎虽然被削夺了忠义候的爵位,却紧接着被皇帝赐封为秦淮军团的前将军。
秦淮军团的主将岳环山是武卫将军,其下四大将军分别是前、后、左、右四大将军,若是论起职位高低,前将军仅次于统领十万将士的武卫将军,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司马常慎丢了忠义候爵位却得到前将军之职,倒也不算吃亏。
武乡侯之女远嫁东齐,这事儿在西门战樱比武定婿之日就已经颁旨下来,虽然最近礼部那边主要的任务是筹备皇帝大婚,但却也分派了少部分人准备苏紫萱远嫁东齐之事。
武乡侯苏禎对这门婚事自然是满意至极,苏家日渐衰弱,如果能够借这次婚事让苏家的地位提升稳固,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苏家虽然在朝中虽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但家大业大,家资丰厚,这次苏禎嫁女,却也是魄力十足,置备了十分丰厚的嫁妆,朝廷也是赏赐了不少财帛珍宝作为陪嫁。
司马常慎要赶赴秦淮军团赴任,正好与使团一路同行,这护卫使团的任务,自然是刚好就丢给了司马常慎。
东齐太子带领的齐国使团和苏禎率领的楚国送亲使团,上上下下加起来两三百号人,再加上司马常慎又带了一批人,连上十几辆大车,队伍倒也算是浩浩荡荡,楚国群臣在司马岚的带领下,直送出城外二十里地。
齐宁路上倒是寻思着,东齐太子此番前来楚国的目的,虽然明面上是要送天香公主前来楚国成亲,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要与楚国联盟,两国联兵攻打北汉,此等军国大事,也不知道最后是个怎样的结果。
齐宁相信关于两国联兵之事,楚国这边应该和东齐太子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若是没有任何结果,今日离开,东齐太子的脸色应该不至于太好看,但段韶今日看上去气色不错,而且心情很好,至少是从楚国这边得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答复。
东齐太子来到楚国之后,齐宁与他反倒没有太深的接触,朝廷那边到底给了段韶怎样的答复,齐宁现在还真是不知。
只等到队伍离开,群臣这才回城。
齐宁正准备上马,却有一人匆匆过来,恭敬道:“侯爷,老国公有请!”说完,回头看了看,齐宁顺他目光瞧过去,见到司马岚正站在一辆马车边上,老态龙钟,却是向自己这边点点头。
齐宁也不多言,将马缰绳丢给那人,快步走了过去,含笑拱手道:“老国公有何吩咐?”
“锦衣候,老夫想和你说说话,不知道可否与老夫一同乘车?”司马岚气定神闲,脸上带着微笑。
齐宁想了一下,道:“敢不从命!”
司马岚乘坐的马车并不奢华,但却足够宽敞,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之中,中间还有一大片空处。
“今天一大早,从北汉那边传来了消息。”司马岚轻抚胡须:“北汉五皇子北堂昭统帅汉国北疆三万边军南下,剑锋直指汉国都城洛阳,而六皇子北堂昊及其党羽已经控制住洛阳的局势,重兵守城,双方之战,一触即发。”
齐宁“哦”了一声,其实他对北汉那边的局势倒一直很感兴趣,北堂风从楚国绕道汉中去往咸阳,齐宁就一直在等待北堂风在其舅父屈元古的支持下出潼关进击洛阳,一旦如此,北汉必将大乱。
但一直都不曾得到北堂风那边的消息,这时候从司马岚口中,才知道北汉另外两位皇子已经大动干戈。
他微一沉吟,才问道:“国公,依你之见,汉国接下来该会如何发展?”
“死去的北堂欢还算是个厉害人物。”司马岚道:“他在世的时候,北汉朝野都在他的压服之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但此人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在生前没有利立下皇储。北堂欢一共生育了八个儿子,头两个儿子都是早早夭折,第七子出生之后月余便即夭折,所以存下来的还有五个儿子。”
齐宁对北汉皇家之事倒是略有所知,微微点头,司马岚继续道:“在这五个儿子之中,按出身来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自然是四皇子北堂风,北堂风是北汉皇后所出,那是嫡子,而且据老夫所知,北堂风的样貌酷似年轻时候的北堂欢,所以很得北堂欢的宠爱,有传言说北堂欢确实属意北堂风继承皇位。”
齐宁道:“此事我也略有所知。听闻北堂欢之前生下两位皇子,生下来之后,他都是立刻立为皇储,但却因此而早早夭折,所以北堂欢此后便再无立下皇储,或许是担心过早立储,给自己的孩子带来不幸。”
司马岚抚须笑道:“确实如此。北堂欢虽然属意于北堂风,但却始终没有立他为太子,这也就给了其他皇子觊觎之心。五皇子北堂昭和六皇子北堂昊,这两人在北堂欢的几个儿子之中,还算是有些才干,而且这两人的娘亲那边,也都是北汉的重臣,试问那帮人又如何不想让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皇子继位?”
“所以北堂欢突然过世,北汉的皇子重臣们就开始内斗。”齐宁淡淡一笑:“国公,我听说北汉牧云候北堂幻夜在北汉地位极高,资历也极高,而且还是一位大宗师,北汉内乱,此人缘何不出面干涉,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汉国陷入内乱?”
“北堂幻夜......!”司马岚轻念一句,才慢悠悠道:“此人到底是生是死,都无法得知,至少近些年来,根本没有此人半点消息,据传北堂幻夜早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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