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友奇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毕竟是大学生,心智自然不差,况且今日之事确实诡异,又关系到他,自然要弄个明白。
可是,对于他的母亲,他突然觉得这个身体一向不太好的柔弱女人,或许并不像她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柔弱,一定有重大的事情瞒着他,就凭她隐瞒至今都不曾透露出一点信息来看,恐怕要她轻易说出秘密来,并不那么容易,必须使用一些手段才行。
罗友奇心里打定注意,便不露声色地说道:“妈,我今天去迎亲的时候,在罗婆婆的茶馆遇到一个老道。”
“老道?”王月娥身子微微一颤,惊疑地看着儿子,忙问道,“一个什么样的老道?他怎么了?”
罗友奇见母亲果然有反应,心里便有数了,索性做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说道:“我怀疑刘桂兰的死跟这老道有关。”
于是,罗友奇把那老道的言行一五一十地跟母亲说了。
王月娥听得睁大了眼睛,像是听说了极其恐怖的事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罗友奇的肩头,说不出话来,双眼甚至有些涣散。
罗友奇见母亲这样,也吓住了,连忙摇晃着母亲,急切地叫道:“妈,妈,你怎么啦?”
王月娥终于缓过劲来,惊恐地说道:“儿啊,这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不能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罗友奇忙问道。
王月娥稳了稳心神,竟然没那么怕了,说道:“傻孩子,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大家都认为刘桂兰是突然患病死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可是,老道对你说的话一旦传出去,刘家就会认为是你克死了他们的女儿,那他们岂肯罢休?到时候我们如何说得清?只怕麻烦就来了。”
原来王月娥想的是这个,这多少让罗友奇有些失望,暗道:“难道母亲真的只是担心的这个?”
显然不应该是这样,罗友奇注意到母亲说到一个“克”字,不由心里一动,便又问道:“妈,你觉得那刘桂兰是不是真的是我克死的?我怎么会克死她呢?”
王月娥忙说道:“不要瞎说,你怎么可能克死刘桂兰呢?不要信那老道的胡言乱语。刘桂兰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来母亲是不肯说的了,罗友奇仍不甘心,又说道:“那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跑来跟我说这些呢?更何况,刘桂兰确实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谁知,王月娥竟然说道:“这么说来,难道那老道竟是个妖道?是他咒死了刘桂兰?”
罗友奇面对母亲的顽固,只得亮出底牌,定定地看着母亲,说道:“妈,我觉得这事肯定跟我有关,而且你心里也有数,只是你出于某种原因不肯告诉我罢了。”
王月娥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否认道:“你瞎说什么?我在这金毛镇守寡快二十年了,哪里都没去过,这镇上的人都认不全,又哪里知道其他什么事不肯告诉你了?”
罗友奇只好从包里摸出那封信来,说道:“妈,这是那个道士托罗婆婆送给你的信,我看不懂,你看看吧,看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月娥惊慌地看了儿子一眼,随后定定地看着那封信,颤声道:“你说什么?那老道给我信?”
罗友奇取出里面的签条,递给母亲。
王月娥双手发抖接过签条,只看了一眼,便像被蛇咬了一样,慌忙把那签条扔到地上,惊恐地说道:“他瞎说,这不是真的。”
罗友奇心里一惊,同时坚信母亲一定有事瞒着他,为此,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妈,你不是不识字吗?你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王月娥惊讶地看着儿子,连忙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认识字,不知道写的什么。”
罗友奇万万没想到母亲都被他逼到这个份上了还是死不承认,顿时心里烦躁起来,忍不住动了义气,提高了声音道:“妈,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你不认识字怎么一看到这签条就吓得扔掉?事到如今,都死人了,说明这事已经逼上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吗?”
王月娥惊恐地看着儿子,就像打摆子的病人一样,不停地摇着头,却不说话。
罗友奇见母亲吓得确实不轻,便知这里面定有大秘密,虽然非常想马上就知道,可此时母亲的状态太差,恐怕受不住他的逼迫,万一逼出什么问题来就不好了。
罗友奇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只得暂时打住,重重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柔声道:“妈,算了,我们先不说了,你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王月娥感激地看着儿子,连忙点头,却仍然不说话。
罗友奇轻轻叹了口气,服侍母亲躺下,捡起地上的签条,放进包里,轻轻走了出去,并关上母亲的房门,打算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想想。因为他知道,在突然面对大事的时候,任何人都难以一下子接受,是非常需要时间来调整的。反正他母亲都隐瞒他二十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他有的是耐心。
外面的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三婶带着几个亲房嫂子婶子在帮忙处理善后事情。
三婶见罗友奇出来了,忙问道:“你妈怎么样了?”
罗友奇无精打采地说道:“我妈睡下了。”
三婶叹了口气,说道:“奇奇,你也看开些,好好劝劝你妈,千万别伤了身子。”
罗友奇感激地说道:“嗯,多谢三婶关心,你放心吧,没事的。”
其他几个嫂子婶子也一边收拾一边七嘴八张地安慰罗友奇。罗友奇也不理会,只管坐到一旁发呆。
三婶几个人忙活到天微黑了才把东西整理完毕,倒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然后又安慰了罗友奇几句就各自回家去了。
罗友奇又坐着发呆,直到天全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站了起来,吃的东西多的是,都是现成的堆在厨房,罗友奇胡乱吃了一点,便去看母亲。
母亲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就算还不肯说,饭总是要吃的。
罗友奇推开母亲的房门,却见母亲吊在房间的大梁上,一动不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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