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罗婆婆执意不肯赏老道茶喝,罗友奇本打算置之事外不予理会的,谁知这老道却明说要他出钱买一碗茶给他喝。
罗友奇对于老道看出他是新郎颇为诧异,但略一想也就了然了,因为,前面街上隐隐地传来迎亲的唢呐鼓乐之色,而罗友奇又身穿喜服,这老道能够一眼看出他今日成亲倒也不奇怪。
按理,在大喜之日,人家开口向他讨一口水喝根本就不算什么,就是去他家里蹭吃一顿喜酒他也不会在意的,可这里毕竟不是他家,自然不能由他做主。
五毛钱虽然不多,只是此时罗友奇身上并没有带钱。这可如何是好?罗友奇便有些为难犹豫。
老道见罗友奇不答应,又说道:“小伙子,难道你连五毛钱都舍不得?”
事已至此,罗友奇只好尴尬地说道:“大爷,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别说是一碗茶水,你老就是要喝一杯酒,我也理当招待的。只是,这里是罗婆婆的茶铺,并不是我的家。罗婆婆不肯,我也没办法。”
老道说道:“这个贫道懂得,贫道现在不是要你出头说服罗婆婆赏我茶水喝,而是要你帮我出五毛钱向她买茶喝。”
罗友奇脸微微一红,说道:“大爷,不是我不肯出钱,确实是因为我今天身上没带钱。”
老道皱眉道:“我知道你没带钱,但这应该不会难住你吧?你们好歹是街坊邻居,难道向她赊一碗茶都不肯吗?你先给我买来,回头你再给她这茶钱不就可以了?”
这老道脸皮真厚,罗友奇心里隐隐地有些不爽,却不好说出来。
老道却不理会罗友奇的心理,又说道:“贫道说了,不会白吃你的茶,一定替你指点一条明路。”
罗婆婆不悦地说道:“你这老头,分明是江湖骗子,人家是大学生,大好的前途,何须你来替他指点?”
老道捻须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指的是明路,不是前程。别看他今日大喜,须知命中无有强求不得,只怕会乐极生悲。”
老道这话明显带着不吉利,罗友奇自然一听就懂,不由脸色一变,怒道:“老人家,不就是一杯茶么?你何苦为之对我口出妄言?”
正所谓小人难缠,罗友奇认定这老头不是好人,或者根本就是个疯子,今天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不便跟他翻脸,又恐他继续口出不吉之言,忙起身对罗婆婆说道:“罗婆婆,我赊一碗茶,先打发了他去。”
罗友奇也不管罗婆婆答应不答应,自顾倒了一碗茶,端给那老道,冷着脸道:“拿去喝吧,喝了就请走,不要胡言乱语。”
老道对于罗友奇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毫不为意,从从容容地接过茶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将茶碗放回到茶桌上,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茶水,对着罗友奇肃然道:“小伙子,多谢你的茶水,贫道说话算数,喝了你的茶,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罗友奇以为他之前这么说不过是胡言乱语诳茶喝的,现在见他喝了茶真的要说什么,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摆手道:“不必了,茶也喝了,你去吧。”
罗友奇不想搭理这老道,也不打算在这里等迎亲的队伍了,说完就走。
谁知那老道却跟在罗友奇身后,边走边说道:“小伙子,今日这亲迎不得,你赶紧遣人将这亲退了吧,不然你上午办喜事,下午就该办丧事了。”
这老道疯了吗?在人家大喜之日竟然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
罗友奇大怒,猛地转身对着老道,真想一拳将这可恶的老头打死。可是,当他面对老头时,又理智地控制住了,低吼道:“要不是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老道看着盛怒的罗友奇,无可奈何地摇头叹道:“哎,你不听贫道的,贫道也没办法。罢了,罢了,可惜白白搭上一条无辜性命。”
这老道居然还胡说八道,罗友奇忍无可忍,刚要发作,那老道却已飘然而去。
就在这时,迎亲的队伍又绕过来了,罗友奇强忍住心里的不快,快步迎了上去,闷闷不乐地跟着迎亲队伍去迎亲。
不知道是不是圈子兜得太多了,迎亲的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特别是吹鼓手,更是如此,那唢呐吹得要死不活的,听上去竟然像哭丧一般。
罗友奇又控制不住地想起那老道的胡言乱语,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祥之感,忍不住冲吹鼓手发火道:“你们没吃饭吗?再不认真,我就不给钱了。”
媒婆也看出罗友奇不高兴了,只当他是真的嫌吹鼓手不卖力,却又哪里知道他刚才的遭遇?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大家打起精神,时辰也差不多了,这就去迎新娘子吧。”
顿时鼓乐之声大作,看来吹鼓手也担心罗友奇真的不给钱,此时特别卖力起来。
迎亲队伍便不再兜圈子,在媒婆的带领下,径直往城东头老刘家而去。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