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一具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飞去来器一般的剑器,闪着电光那样的极速从半空落下,登时削去一个戴着紫金冠的头颅,连急欲逃逸的元婴体也被瞬间灭杀,登时魂飞魄散!
“你是何人,竟敢灭杀我军大将,好狠的手段,连元婴都不留!”一驾豪华战车上站着一个身着素袍、初入元后修为的长髯老者,颤抖右臂、手指前方,色厉内荏地吼叫。
这里是一个蛮族援军与沟碉、申涳派遣军激战的主战场,双方隔着一处冒着剧毒气泡、幅员颇广的黑水谭,众多修士正在悬空大战,参战的尽是可以凌空渡虚的高端战力。
蓦然祭出飞剑,远程瞬杀对方一位元中修为大将的,自然就是黄金国主阿金大殿下!他自是看对方很不顺眼。
阿金与阿青率黄金王国大军配合蛮族援军横扫沟碉、申涳两国派遣军,这半年来,大大小小打过几十仗,他一直隐在幕后指挥战役,虽然杀得蛮荒之地尸横遍野,却是没有亲自出过手。
如今飞剑一击,还是他见对方大将虽然只有元中修为,但临敌经验异常丰富,在这场黑水谭上空的高端战力决战中,己方无人可以奈何到他,一时技痒,像箭矢抛射般的祭出飞剑,立毙强敌。
飞剑之术在远古时代很是常见,金系修炼者只要晋入先天,便可祭炼成自己的飞剑,结丹后还能将飞剑收入体内,至于御剑飞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更是寻常不过。
时移世易,飞剑术在经历过几番大动荡的修真界,却是无奈地渐渐失去传承,到后世更是没了几许踪迹,阿金能够凑巧修出绝世飞剑,还是得益于金符皮里的传承功法。
阿金一击得手,便又缩回他乘坐三头巨虎般蛟玛拉的圆蓬战车,浑然不顾对方如何厉声喝骂,自然有麾下的兵士与蛮族专用骂手欢呼雀跃回击敌人。
正在此时,他的脑际忽然传来一阵很闷的声音:“阿金,别拿你那把水果刀耍帅了,看老子的吧,保准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有这么亮瞎眼的水果刀吗,又自称老子,这么女汉子,你自称老娘还差不多!”阿金郁闷地想道,不由自主的还是站起身来,就想看看阿青如何爆发出她的小宇宙。
双方隔着狭长的黑水谭俱各分布有十数万精锐兵力,均皆是比较高端的战力,很多高手都能浮空作战。
原来阿金率军与蛮族援军一道合兵杀敌,渐渐地嫌对方乱哄哄的步行阵营行军太慢,遂将大部兵士留待猫冬和三妖领军,自己和阿青亲率十来万精兵去追逐两国精锐主力,双方最后在黑水谭这等险恶之地来一场倾世空战。
骂战仍在继续,空战依然激斗不休,黑水谭上空双方均有数百十人凌空渡虚,操持着各种法宝、法器,甚至近战兵器,你来我往地竭力拼斗着,不住有人受伤掌不住掉下冒着毒气的黑水里。
彼此争斗期间,双方兵士在各自岸边挥舞兵器大声鼓噪不停,为自家空战猛士加油助威。
阿金没看水潭上空的打斗,却在凝神注视着对面岸上密密麻麻堆积着十数万兵士下方坑洼的湿地,他估计阿青现已潜进那个地方,果不其然,不到一会便发现了些须动静。
湿软生苔、凹凸不平的彼方黑水堤岸,正在悄无声息长出一枝枝细小的藤条,几乎是片刻之间满布到整片湿地,而且广为蔓延的趋势越来越大,藤条也越长越粗。
这当下,有个身形矮小、穿着沟碉军服兵士,视线一直被身前高大的同伴遮挡,不住地跳着脚,只想更清楚看见上空打斗的养眼情形,过得一会,忽然之间,他发觉脚下被什么绊住跳不起来。
这个矮小兵士急忙低头看去,却见一根手指粗细的藤枝正在缠住自己双脚,还未来得及呼喊出声,便觉身子一倒,被悬空提将起来,一下甩到半空。
一时间他被倒悬的视线,看到的竟是空中打斗的场景越来越近,却是不用担心给人遮挡、不住大跳其脚,半遮半掩的远景一下变成高清特写镜头。
眼看一个接一个对方岸上的兵士被无数的藤条拴住扔上半空,全是朝着黑水谭上方甩来,阿金一下子明白阿青的手段所指,急忙让人鸣锣收兵。
己方与敌激战的浮空高手都是久经战阵、令行禁止的老兵,一听本部下令收兵,急忙卖个破绽,晃过敌手攻击的路径,一闪而退,尽皆刷拉拉退飞回到自家阵营。
黄金王军中无人敢于违抗阵前军令,要不然往昔的沐大帅、当今的二大王手里的藤鞭绝不容情,尽快退回本阵,还能大饱二殿下藤鞭新扎手段的眼福。
对方蓦然失去对手、悬停在半空的高手群体,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浑然不知敌手怎么激战正酣,咋回事哇,说退就退个干净,还未来得及想清想楚,后头岸上的兵士便被成片状的甩将上来,劈头盖脑的砸到他们中间。
被甩上黑水谭上空的低阶兵士没有滞空能力,一个抛物线状飞上来,随即又倏忽掉落黑水之中,被水中毒液刺激得哇哇乱叫,像下饺子一般的兵士不长时间便落满水面。
不仅被甩上来的低阶兵士频频落水,连原来参加空战的高手们有不少被误中副车,无可奈何给撞下水里,也自加入浸泡毒水哇哇叫唤大合唱的队列。
阿青不愧为训练群体三才阵炼出的身手,片刻之间,在岸上观战的两国兵士,给她一个不剩地扔到水里,她不是嗜杀的人,虽然吸纳木灵碎片带给她不少狂暴因子,此刻也只是想将敌人丢进水里完事。
但是,她也没预估到这个黑水谭的毒性有这么强,很多抵受不住毒水侵蚀的低阶兵士,已经沉入水底死翘翘,在水面载浮载沉的其他兵士多是也已半死不活。
眼前这一幕,倒是让慢慢聚拢成人形的阿青看得发愣,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什么。
除了大部分兵士落入水潭中垂死挣扎,黑水谭的上空尚余十数人手足无措地悬浮在那里,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对。
这些硕果仅存的高手虽是军中高阶修士,可是面对黑水谭毒液也仅有自保之力,无法直接救援那些落水者,除非能够立时休战,给他们充裕设法的时间。
“阿青小心!”
阿金一直在观察阿青所在地头的其他动静,他忽然发觉原地空置着的那些豪华战车里,仿佛有什么阴影在蠕动,不管是不是有危险,先用意念传音吼一嗓子再说。
阿青咋闻传讯,下意识猛然一回身形,蓦地发现有几道黑影朝自己扑过来,散出的气息不在元婴以下,急忙将尚未完全转化的木质身躯一顿,倏忽一下陷入湿软的泥地里。
忽见对面有黑影甫现,只听手疾眼快的阿金一声暴喝,身形已然跳上半空,越过那十余个仍旧孤悬空中的敌将头顶,朝那三个未被甩上半空的隐蔽敌手猛扑而去,瞬时发出数道银光分射三人。
那三人之为首者,便是朝阿金吼过一嗓子的素袍长髯老者,有着初入元后修为,手持一条金制长鞭法宝,暗领两个躲过阿青藤鞭缠绕的元初修士,藏在战车中意图偷袭背对他们的阿青。
叵料阿青先受阿金提醒,及时遁地而走,这三人现下经已暴露形迹,尚且不及考虑如何自处,但见阿金已是急飞而来,祭出银光法宝分袭三人身前。
只听素袍长髯老者“哎哟”一声,慌忙挺鞭阻隔,当啷一下被击退数步,其他二人也擎起自家法宝御敌,却是功力不逮,给撞翻几个跟头,嵌入湿泥之中,五脏六腑顿时震得七荤八素。
那素袍长髯老者一接之下情知不敌,对方功力比自己高得多,只来得及高呼一声:“风紧,扯呼!”,便自翻过堤岸,落荒而逃。
那俩元初修士甫一闻言,借着泥巴稀烂的地势,不顾周身震伤,连滚带爬,手足并用,狼狈逃窜。
阿金见状冷笑一声,却也不屑追赶,刚想回转自家阵营,忽见适才一直悬停半空的那十余个敌将,恭敬地在空中躬身拱手而立,口称“败军之将拜见黄金王军大帅阁下”!
阿金停下脚步,冷眼瞧着他们,并不吭声,且听他们怎么说。
只见其中一名头戴金冠、身着袍服的元初敌将,上前躬身俯首拱手道:“启禀大帅阁下,鄙军已败,主帅逃逸,败兵浸在毒水里生不如死,恳请大帅开恩,容我等败将下水救治他们,以全将士之义,我国官兵上下必将感激涕零,永感大帅大德。”
阿金闻言,无力地挥挥手,意思是尔等爱干吗干吗去吧,随后纵起身形,一跃飞过黑水谭,赫然回归本营,一时间引起阵阵欢呼声不断。
那一边得到阿金准允,一干人等慌忙行动起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跳下水去,出手救治那些落入黑水谭浸泡毒水、凄凄惨惨而又一息尚存的将官兵士。
本以为将可救活之人搬上岸后,他们打算成为降俘,借机获取人道救护,不料敌方大帅回归后,竟自撤阵拔营远去,根本不想抓俘虏,让自己无奈怔立当地,悻悻摇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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