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传送到最近全木之城倒数第一个阵点之时,阿黄忽然想起什么为难的事,连忙瞄上一眼自己那个装进木青子、女性木偶人和猫冬几个满当当的灵物袋,连声道:“哎呀,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阿金不解地问他。
阿黄一拍大腿,懊恼道:“那具干尸傀儡已给我师兄炼化,他早已陷入沉睡不醒,就算现在醒来,经他炼化的干尸也没法用做混进木城的皮囊,要是没有干尸傀儡打掩护,我等该当如何混进跨星传送阵呢?”
“是啊,我俩要是就这么着过去,木城那边会接纳吗?”阿金一听也甚觉棘手,一时想不出可以蒙混过关的法子。
这时,无忧无虑的小环从阿黄的下丹田爬到紫府上来,在识海里兜着圈子,打岔道:“老黄,放偶出去玩玩,刚才打架消耗不少,偶要出去找吃滴。”
其实适才小环只是飞抛陨石,没有多大消耗,它就是平素满负荷惯了,灵源空间一旦有空位,就要想法子填满,貌似这也是小环的一种自发修行方式,尽管谁也看不出它有修为。
将小环和大石球从路边的木沟扔下去后,阿黄看时间距离满四个月还有不少时日,便不想再传送过去,也因为下一个阵点便是最后一个,是为干尸傀儡离开木城吊下的木笼之后,扔下的第一张阵符所在之处。
最后的这百十里路,阿黄意欲坐上骑宠走过去,阿金也满口赞同,一路上还有的是时间,可以一边走,一边慢慢设想该怎样才混得进木城传送阵。
于是,俩人各自扔出猫冬和羊力,骑上它们,施施然在杂乱无章、弯弯曲曲的乱木丛中,挑选稍为平直一点的杂木地当作去路,足音唰唰地朝木城方向驰去。
两个多时辰以后,他们就在距离小号全木之城几里之外停下来,让两只坐骑自行到附近找地方溜溜,便在一个木枝丛中坐下商讨对策。
远远望着那一片青褐色的木围子里高耸的传送塔,阿金吸口气转头问道:“阿黄,你想到什么好法子没有?”
“没有,一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阿黄沮丧地摇头道。
阿金沉吟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你看看能不能一试。”
阿黄立时抬头问道:“什么想法?快说说看。”
阿金看向猫冬和羊力钻过去的那处纯木之气浓郁之地,亢声道:“方法很简单,那便是让羊力变成干尸傀儡的模样,它们都是偏木属性者,能装得很像,让它骑上猫冬扮干瘦老道,我们就钻进灵物袋里,如此混进传送阵,你看怎么样?”
阿黄惊讶地望望那一边,又回头看看阿金,犹豫道:“你觉得这样可行,不怕羊力反水?猫冬是自愿跟着我的,可以放心,可就是羊力只靠御兽圈约束,我俩要是都钻进灵物袋,就没人能控制他了。”
阿金道:“这我也想过,羊力戴着御兽圈,它自己肯定解不下来,没有我们,它无论去到哪里,御兽圈都是个大麻烦,也有可能被人捉住奴役,倒不如一直跟着我们,毕竟我们对它们三妖也算不错。”
阿黄笑道:“是啊,好吃好喝的从未亏待过它们,万一,我说的只是万一,羊力另有心思,到了吇啄星之后,先放出的是横亏,要知道横亏只是加了定位符,没有其他禁制,从前他可是因为追捕我俩,才被擒拿无奈跟随的,我俩可是他们捕灵家族千方百计都要追捕到的金妖、土妖。”
“这个,要不,”阿金挠头道,“就先封住横亏的灵力,以我等的禁制窍穴手法,三妖肯定没一个可以打得开横亏封印的。”
阿黄蹇眉道:“那它还可以放出虎力和鹿力,就算封住灵力也不妨碍将它们放出来,然后再放出横亏打打商量,一拍即合,解除御兽圈和捉拿金妖、土妖各取所需,那我俩岂不是很危险吗?”
阿金吁口气道:“这倒也是,要是灵物袋能像储物戒指那样,可以认主封闭就好了,除了我们俩,谁都打不开,羊力到时不召出我俩,它也救不出虎力和鹿力。”
阿黄叹道:“灵物袋和小储物袋一般,都是专供交易用的,制作上从不作禁制,除非是由猫冬拿着,可惜它修为太低,比羊力低上一个大境界呢,抵御不了那只魔羚,更何况,猫身光溜溜的也没地方藏东西,唉。”
阿金拍拍脑袋问道:“我们,哎,可不可以研究出一个禁锢法术,将羊力禁制住,让它乖乖的过了传送,老实将我俩放出来,这才给它解除,行不行?”
阿黄摇头道:“算了,这么做实在太冒险,再说,灵物袋乃是专门制作用以盛装灵物的器具,我们是纯人族,一旦躲进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阿金讶异道:“哎,那横亏进进出出都没事,你不是也将你师兄装进去了吗,我们钻进去能有什么问题?”
阿黄正色道:“横亏是半人半妖的妖人族,再者他更是捕灵家族中人,熟悉物灵、植灵活动规律,对他家制作的灵物袋有适应性不奇怪,我师兄其实已是死灵,干尸更是死物,况且他一进去便陷入沉睡,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敢去尝试那玩意。”
阿金失笑道:“说的倒也是,我们进去一旦也陷入沉睡,那可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了,还是被一只妖羊掌控着的。”
阿黄也自笑道:“可不就是吗,羊力可是知晓我们就是那什么高盟悬赏缉拿的金妖、土妖,领赏发财,不比当别人坐骑强吗,羊力再笨会不往这上头想吗?”
“呼!那就算了,你来想方设法吧,我睡上一觉先,”阿金一骨碌躺倒在一根宽大的木枝上,然后翻过身来,就像只树袋熊一般趴着睡觉。
阿金乃是那种忠勇信直之士,性格有点像地球中世纪西方的骑士,不像阿黄外表平和,内心甚有城府,心思缜密,他自认可五行同伴以来,便自无由信任阿黄,遇难无解,便懒得操那份闲心。
既然阿黄道出这一番说辞,矢口否决掉自己意欲利用羊力偷渡的想法,阿金也不想多所操心,便一味让阿黄去死死脑细胞,自己等着坐轿子便是。
阿黄也不再言语,自顾盘坐在一棵弯曲木根上,一边展开神识,朝着几里外犹如近在咫尺的木城,上下左右扫视不休,一边拧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得一个多时辰,阿黄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舒展几下腰身,对尚自趴在大木枝上的阿金道:“我有办法了,阿金,我们走吧。”
“你想出什么办法了?”阿金是液金之体,趴在大木枝上时间一久,还真像一只树袋熊趴在那上面,四肢自然垂落下来,睡眼朦胧、头也不抬嘟囔着问道。
阿黄甩头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嗯,好吧,”阿金像一张熊皮一般从木枝上滑落下来,这才立起站稳,低吼一声传音将猫冬和羊力召唤回来,一人一只收回灵物袋,随后便看阿黄到底如何带他过去。
阿黄把自己改进过数次的土罡御体护罩先给阿金笼上,然后挥手捏诀施法,在左近一个木根隙处打穿一个深达十数丈的孔洞,俯身便能看见地底的水土层。
紧接着,他又将小环和石球扔出来,指着翻着破碎木皮的孔洞道:“小环你先下去,开一条路出来。”
其实阿黄刚才默默地扫视远方的木城,乃是暗中和小环商量,如何设法进入木城之中,在摸清从脚下到木城地底现有环境情况以后,便决定由小环前去开路。
阿金看见能够开出一条通道,却不知阿黄为何要给自己打上土系护罩,既然阿黄先不说,自家也只有跟随就是。
阿黄伸手将阿金一把拖上,跃下孔洞,站稳在湿润的水土层,只见小环早已开出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甬洞,黑暗之中展开神识点视过去,便能看见前方的洞径就像蛇路一般,一路弯弯曲曲地通往木城方向。
就这么个小洞直让阿金看得发呆,心道好一个小环,就开个像它自家身形这么小的老鼠洞,叵耐你大爷我还得变形缩小,才能钻得过去吧。
阿黄一直拉住阿金的护罩,遂于一前一后径往洞口钻去,甫一进洞,阿金只觉得身周的护罩滑溜已极,浑然无视洞径窄小,滋溜溜地飞速左拐右转向前滑去。
他正自感到奇怪,忽觉一阵干冷刺骨的寒气袭来,飒飒然几乎要穿破护罩壁膜,与此同时,一股针压般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挤迫自己的肉身,直让他感觉到,自家身子就像被大群刺猬拥抱那样难受之极。
阿黄仿佛早已知晓他的感受,遂意念传音道:“知道我为什么用护罩包住你了吧,这底下有个纯木之气堆积成的灵泉,其浓郁程度完全可以反克你的金系护罩,我借水土层蕴含的土系精华,加强土系护罩的御体能力,才能抵御如此高浓度纯木之气的渗透侵蚀。”
阿金无比局促缩在护罩里费力点点头,却又问起另一个问题道:“小环只开这么小的洞径,我的体积又没有变小,你是怎么能连着护罩拉我挤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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