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老麦,正在国际大酒店多功能厅,参加城区机关举办的迎新春团拜会。
团拜会的议程安排惯例照旧,下午开始先搞文艺演出,演出结束之后,一干领导层上台团拜,拱手向全体机关干部群众恭贺新春,最后开餐,大家共搓一顿团年饭。
够宽大、够敞亮的国大多功能厅里,一桌接一桌,密密麻麻地坐着城区各单位部门上千人众,老麦排队和军民共建单位驻军某部首长们见面握手,随着处级干部这一块,一起入场坐前排看表演。
这次驻军还是有十来人,代表共建单位参加城区新春团拜会,带队的是一个王副政委和一个董副参谋长,都是肩扛两毛四的副地师级部队领导,很够给面子最高只有正处级的城区领导。
那位副政委老麦去年就见过,只是这位副参谋长乃是首次见面,貌似是新调来的。
只见董副参谋长目光炯炯甚是亮堂,老麦看见觉得有点奇怪,不像是部队里的老人,也没有修炼者的气息波动。
董副参谋长自从一看见老麦,眼睛里便现出一道精光,一闪而隐。
老麦登台表演的藏石魔术,自然也很精彩,全过程受到极大的掌声鼓励,一堆鹅卵石和板砖石块想藏哪藏哪,还欢迎随机来人上台监督,最终全无破绽。
结果老麦除了已经拥有“酒神”的雅号,这一次还新增荣膺“魔神”的称号。
在自己表演藏石魔术的过程中,老麦一直很感奇怪,那个董副参谋长一直在盯住自己看,眼睛一瞬不瞬的,心中很是疑惑。
等到开席相互敬酒时,老麦专程去找他对干好几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对方酒到必干,很是客气,只是沉默少语,就是眼神亮得出奇。
老麦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法去除,可是又看不出什么毛病,这位首长看不出有修炼的底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先放下。
他一个晚上都是从这一桌到那一桌,不停跟人敬酒对干,也不知喝了多少杯,直到看见有部分处级领导酒足饭饱已经开溜,这才停下酒杯,自己也要找机会开溜。
老麦开车回到别墅山庄,放好车走回自己宅楼时,被盘坐在门前石阶上一个人影吓一跳,仔细一看,却是白须白发的赵睿宗。
未等老麦发话,赵睿宗立时从盘腿坐姿翻身成跪伏状,喜不自胜地口称:“拜见师傅,弟子成功了。”
老麦闻言,连忙展开神识探测他的丹田动向,发现丹田液化火系真元中央,已经隐隐出现一个丹坯雏形,心下大是安慰。
赵睿宗是他做实验的第一只小白鼠,成功结出丹坯雏形便意味着,凡是法系为主的筑基期大圆满巅峰者,都可以用他传承的吸纳成丹法来结丹。
老麦不想暴露他的真实想法,收回神识后,点头道:“好,结出丹坯雏形意味着瓶颈已破,以后的路子全靠水磨工夫,我得认你这个记名弟子,不过依照古制,记名弟子得称呼为师为师尊,取自尊崇授业之意,亲传弟子才称呼为师为师父,取自为师为父之意,至于师傅嘛,那是街上匠人给学艺徒弟的称呼,或者是常人对手艺人的尊称,在这里用不着的。”
老麦对这一套倒是甚有研究,他多年在文字标点都很是讲究的机关单位工作,表述清楚便是基本功。
就如同在单位里,称呼他为麦副或者麦区也是有讲究的,前者是正式场合的称呼,后者是尊敬的叫法,搞乱了领导就会对你大有看法。
赵睿宗也是明白这套规矩,只是他兴奋过头,忘记讲究、词不达意罢了,这时,也惶恐地改口叫师尊。
老麦缓缓道:“结成丹坯雏形,往后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水磨功夫的,雏形需半年左右养成丹坯,丹坯吸纳凝液,看个人悟性,起码一年以上,最后还要激活,两年内成丹并激活算是好的。”
赵睿宗肃立躬身道:“弟子受教。”
老麦展露笑容道:“老赵,今天才是年二十八,你还赶得及回家过年,以后就在家里结成金丹,境界稳定再出来吧。”
赵睿宗有点尴尬道:“是,师尊,这个,师尊还是叫弟子本名吧,叫弟子老赵,这太不好意思了。”
老麦哈哈一笑道:“你只是记名弟子,人又够老,叫你老赵正合适,为师不是爱拘小节的人,就像那谭志端,他现在自愿来给为师做仆人,为师一样叫他老谭。”
赵睿宗勉强笑道:“弟子受教,”继而又恭声说,“师尊,那弟子这便回归本家,谨遵师尊吩咐,不到成丹稳固不再出门。”
老麦点头道:“嗯,你去吧。”
“师尊保重,弟子告退,”赵睿宗话毕,便给老麦鞠一大躬,倒像真正的学生给老师鞠躬那样,然后,倒退身子出门而去。
赵睿宗临出门时,还在喜滋滋地心想:“知有今日,何必当初,那些脑梗顽固的牛鼻子老道只晓得用强,就这么一求恳拜师,金丹不就结了,进阶金丹立增百年寿元,划得来得很捏,往后可是前途无量。”
老麦要是知道他会这么想,定会废其功力,立马革出师门,可当时心下还在暗自点头:“此人倒是尊师重道得很,可为师道尊严楷模。”
他也没曾想赵睿宗这种活过二百岁以上的老人,骨子里还是从前很传统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那一套,其终年以修炼为业,万般皆下品,唯有进阶高,后世社会道德的变革潮流,对逾双百岁老人的影响基本欠奉。
……
在机关单位里,新春团拜会一过,节前一切活动以及日常工作安排宣告基本结束,然后,便是各自安排个人的过节事宜,机关大楼里也已甚少有人来办事。
老麦除了每天到办公室坐坐班,就是去证券部大户室看喻沐炒股票,这一点现在不用有任何忌讳,然后和她共同叫快餐吃,晚上还一起回她家里吃晚饭。
喻沐自从亲手抱过一次那只怪木盆景之后,前后判若两人,经常若有所思,有时还出现神情恍惚的景况,不过她比以前喜欢外出活动,有以前的同学、同事、朋友邀请的话,都会应约参加。
过节之前活动多,喻沐喜欢参加活动,这正是老麦所喜见的,不想她太孤僻了,但是她时不时会发呆,却让老麦有点担心,总想着那只盆景有什么猫腻会影响她的心境。
盆景的影子仿佛成了第三者,喻沐除非和老麦一起,其余时段变得不是很粘老麦,不像从前那样,一有空就来找他。
其实老麦也知道,男女关系自从稳定之后,倒不是很粘彼此,各有各交际空间,只是私密时间才有所交集。
老麦自从发现异常现象,倒是抽更多时间去陪喻沐,害怕她会突然出什么毛病,那只盆景究竟有多离奇,他也弄不清楚。
临过节时,老麦倒是有点害怕回小镇老屋那边见家姐,每次见面,麦姐总是唠叨他,怎么不早点成亲生个儿子,也好继承老麦家的家业。
喻沐孩童一样的身体,连初潮都没有来过,不可能成亲生儿育女,老麦很是清楚不过。
老麦自己也知道,活不过七十岁这个家族男丁宿命还在笼罩着他,自从得道修真之后,他也一早熄了家室之念,只想着如何度过这个宿命,修炼长生。
喻沐也曾暗示过老麦,要不要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生个小孩,这时候老麦便单手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来,感受到这具小小酮体的轻盈,试着生个小孩,怎么想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喻沐既然和老麦能够心灵对话,也很容易体验到他心里的想法,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爬到老麦宽阔厚实的背上,悄无声息地哭花了脸,心想要能生小孩,就能堂正地结婚,不用总做小妹妹。
……
这个节前,很早的喻沐和父母就忙活开,她在那个袖珍小区买的楼中楼,自去年底已经装修完毕,晾了近二个月后,计划节前入伙住进去。
楼中楼近四百个平米,分隔出七八间房,外面那个大露台还用轻型材料搭了个仿琉璃瓦的凉亭,除了客厅及喻沐和父母的住屋,还有书房、娱乐室、客房和储藏室,自然也少不了老麦的房间。
老麦在装修期间,偷偷地布下很多防御、阻隔和反弹阵法禁制,自然是非修炼者和武装暴徒不能激发的,平常人碰触安然无事。
搬家之后,喻沐开始装修那套旧房,用作午间休息室,股市赚大钱之后,那点出租小钱早不放在眼里,还不如自己拿来稍息,那地方离证券部很近,几分钟步行路程,股市中间休市,可以回到那里午休。
入伙酒和除夕之夜的年夜饭是合在一起吃的,喻沐家在本市没有其他亲戚,老麦也只剩家姐一家血亲,于是两家就凑一块吃餐年夜饭,顺便参观喻家新居。
两家除夕聚餐见面后,麦姐照样抱怨老麦几句,还找了老喻头打探消息,问喻沐俩人打算几时结婚。
这一幕弄得老喻头也尴尬得很,连忙敷衍几句,倒是推到老麦的身上,说让他们小辈自己考虑,我老人家自顾颐养天年,不想管这些身外事,直让麦姐闻言悻悻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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