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虽然还是筑基大圆满巅峰境界,但已修炼百十年头,境界稳固,灵魂结实,道心坚定,在地底石室不知住了多少岁月,其识海不是修为境界才高一个档次的老麦能够轻易侵入的。
老麦一试不妥,便即退出搜魂功法,再想别的办法试探。
那老者被老麦眼中幽光一闪,立时觉得自己的识海被针刺一下,灵魂深处感到疼痛无比,道心差点受挫,晓是自己修炼年深日久,境界稳固,心下难免骇然,心想金丹大道和筑基巅峰真是差距巨大。
老麦还在苦思如何才能打破僵局,逼此老和自己对话,不料那老者忍不住先开口:“前辈想要如何处置,才能了结木塔设伏一事?”
老麦一听乐了,自己还没有确定此老,是不是有份参与木塔设伏,他自己倒先招供了,还称自己做前辈,不过修真界以强者为尊,不序年齿,金丹期高过筑基期一个大境界,被称作前辈也属惯例。
那老者显是在荒山野地潜修太久,脑筋不太灵光,先是做缩头乌龟,最后又硬着头皮撑面子,浑不知抵死耍赖不承认。
也许是一旁还有一个确认参与过设伏之局的长发瘦子,老者思来想去,终究无法抵赖,这才强撑面子发此一言。
老麦沉声道:“说出余下人等身份来历,你我再作区处。”
老者静默良久,这才出言叹道:“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出卖同伴,赖以苟且偷生。”
老麦心中暗骂:“你嘛老子又没说要你们的命,真是埋在地底苦修太久,把脑子都修成僵尸了。”
他转动眼珠,正想委婉地道些什么解释的话,让此老易于接受,顺利供出同谋。
忽听那老者咬牙道:“前辈不用想着要制住老夫强行搜魂,老夫有秘法,当可立时自绝经脉,身死道消,你终究只会搜不到。”
提到搜魂,老麦便想起一旁用困阵绑住的长发瘦子,下意识望一眼过去,那人还一动不动地倒在一边。
那老者顺着老麦眼光看去,见到自己的徒弟倒在地下,显是昏迷未曾伤及性命,心中一凛,自己可以拼死不说,这弟子修为低,万一被敌人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他遂运指如风,顷刻间,捏出数十手法诀,蓦然发出一道凌厉的水箭,直击长发瘦子眉心,然后顾不得看效果,自己周身经脉咕噜噜乱响一阵,也才一息功夫,一直盘坐着的枯槁身体,便即僵直不动。
老麦一时间被那老者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一愣,听得卜的一声,长发瘦子身上的困阵被那道水箭击破,水箭和阵法劲道抵消,同归于尽,并没有射中他的眉心。
再看那老者的情形,却似是自绝经脉而亡,老麦上前用真元力探去,发现他不但身亡,连脑际识海里的灵魂也用秘法湮灭,看来手法再快也搜不到魂,真正的形神俱灭,投入轮回都不可能。
老麦回头再看看被封五识、依然倒地不醒的长发瘦子,心中深感侥幸,好在先布设困阵,那老者不知道,企图畏罪自尽,同时杀人灭口,无意中给困阵挡住抵消。
老麦暗叹此老性格之果烈,想做就做,一点也不犹豫,所幸布困阵保下长发瘦子一命,不然,木塔设伏之局线索真的就此而断。
他顺手解开长发瘦子被封的五识,那人立时感觉到外界的一切,惊慌的眼神抬起来到处看,当接触到老麦眼中的幽光,神色便被摄住,呆滞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老麦金丹初期的摄魂寻识法,使得比以前更娴熟,力道控制性更强,不到一会,便搜到那天一起设伏的诸人都有谁谁。
除了长发瘦子的偏水属性师傅名叫华山隐叟,以前见过的熟人有仙道宗平虚子、长生宗水玄子,没见过面的还有平虚子师弟平德子,就是偏木属性穿灰色道袍那位,隐世修真家族耄宿赵睿宗,乃偏火属性那个,以及那偏金属性的冷酷老者,却是个来去无踪的散修,名叫劳真人,做跑腿和诱饵的长发瘦子自己,叫做谭志端。
设伏团伙一共有六位筑基期大圆满巅峰俗道修炼者,都是水玄子和平虚子商量好召集来的,本来还请过天机宗擅长阵法的空灵子,可惜空灵子只肯出具修补古阵的阵图,不愿亲自参与,最后也只好作罢。
老麦已是知晓参与者都有谁,看看经过摄魂寻识后的长发瘦子谭志端,貌似没受多少影响,心知他原是筑基初期修炼者,和常人毫无抵抗力大大不同,自己修为近期提高很多,手法控制力精到不少,摄魂寻识也是传承得来的高妙法术,比之寻常搜魂术简直有天渊之别。
他忽然心神一动,捏出几手法诀,做成一个定位追踪符阵,甩手打进泥丸宫未曾关闭、尚自有点发愣的谭志端识海里。
谭志端感到脑际一震,神志完全清楚过来,慌忙瞥一眼已经身亡的师傅华山隐叟,扑通一下,跪下来哀求道:“前辈饶命,小人只是受命跑腿,没有参与密谋埋伏啊。”
老麦对此人贪生怕死并不奇怪,道修长生,怕死的人才会想长生不老,便缓缓道:“本座已在你的识海下了禁制,去给本座办件事,办好了饶你不难。”
那谭志端听到禁制二字,浑身一颤,急忙磕下头道:“谢前辈,小人万死不敢辞,恳请前辈吩咐。”
老麦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平虚子、平德子、水玄子、赵睿宗和劳真人五个,你去告知他们,今年12月31号傍晚六点,在我宗洞府五象大山脉下,五象岭农家乐饭店9号包厢,本座请他们吃饭,能不能安然过新年,就得看他们几个的诚意。”
谭志端遂磕头如捣蒜,应承道:“是是,小人马上去办,决计误不了您老人家的大事。”
“嗯,”老麦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道,“你去找找,你师父的储藏物品在哪里。”
谭志端连忙手足并用地爬起来,去摸索华山隐叟尸身,很快找出一张像布片一样的符纸,双手递给老麦。
老麦接过来细细端详,心中有点惊讶,这就是储物符吗?不像用黄裱纸和朱砂附上真元力就能制成的,小心地输点真元力去激活,便能没有阻碍地打开,也是原主人华山隐叟已死,就算设有禁制也没什么用。
看里边除了一些药材和玉瓶装的丹药外,还有不少瓶瓶罐罐的物事,老麦沉吟一下,把药材、丹药留下,其他乌七八糟的东西都倒出来,对谭志端说道:“这些算是你师父遗物,全留给你,”说完,便把储物符揣进自己的衣兜。
谭志端不知是喜是忧地连连点头:“谢前辈恩典,谢前辈恩典!”
老麦看一眼华山隐叟的遗体,道:“你师父太死心眼,包庇同伙,自绝于人民,望你不要学他,做个明白人,本座走后,你把他后事办了,将这里封闭起来。”
“是是,小人明白,”谭志端鸡啄米般躬身点头。
老麦刚要想走,又转回身道:“谭志端,你事情办好了,本座饶你不死,办得让本座满意,还有你的好处,不要想着躲起来,本座一动念,便可知你身在哪里,本座所设禁制在这一界无人能破,你好自为之。”
谭志端躬身强笑道:“前辈放心,小人晓得厉害,前辈慢走,小人送——”
他话音未落,老麦已经遁走无踪,让他蓦然一愣,呆呆地站立半晌,最后无力地蹲在那堆老麦倒出来的物事跟前,慢慢收拾起来。
老麦飞快地遁回自己下榻的酒店客房,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敲门进喻沐的房间,发现她还没有睡觉,抱着被子,靠在两个大枕头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看什么。
喻沐见老麦回来,高兴地说:“麦哥哥回来了呀,我在看韩国的《蓝色生死恋》呢,好好看,国庆假期午夜场四集连播。”
“这棒子戏有什么看头,”老麦嘟囔着叮嘱喻沐,看完肥皂剧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古都两日游,然后,自己出去洗澡换睡衣。
他们在酒店所住的客房,是两室一厅高级套间,老麦洗漱完毕,回到隔壁房间,在自己的床上彻夜打坐修炼,短短的一晚时间,也不怕吸光附近地底的土灵气,遂一夜无话。
次日,老麦和喻沐跟一个当地旅行社组织的旅游散团,参加西安古都两日游,去看了兵马俑开放坑、钻了仿秦皇陵地宫、逛了明城墙、走了华清池、爬了大雁塔等著名的名胜古迹。
双节长假的最后一天,两人便坐飞机回家,一路上喻沐还抱怨没有时间去爬华山,老麦心想,自己都在华山地底干了一票,去不去无所谓,嘴里还安慰她,下一次再去,一次看完,以后没有想头。
老麦送喻沐回到原计委干部旧宿舍的家里,却得知国庆假日期间,罗迪和他的亲爸罗老板提着礼品来拜访过,原以为老麦还住在那里,却没想是换了老喻头一家人在此借住。
四月份,喻沐照着老麦叮嘱的话,在股市暂时收手,退了二百多万回银行户头,征得老麦同意,趁着新世纪初,国民经济宏观调整之机,房市暂时低迷,房价一跌到底,花了不到八十万,在一个袖珍小区,买下一套380平米带大露台的楼中楼毛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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