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练气七段以上融合后期的水系修炼者都能化水为冰,使出单一的冰锥术,像这种成片从空中凝聚出来的群体冰锥术,就算筑基期大圆满要这么快速使出来,也是很费法力的。
由此可见,长年累月在北地长生宗修炼水系功法的水玄子功力何其深厚,运功何等娴熟。
老麦看着满天冰雹似的亮晶晶的冰锥,一时来不及想出反击的对策,下意识连忙把手中的板砖搁上头顶,“腾”地变大化成一个锅盖状,挡住下一刻便叮叮当当砸下来的冰锥。
蛋筒冰淇淋一般大小的冰锥像下冰雹一样,“兵兵邦邦”的落在老麦头顶锅盖和身周,不到一会,垒成一个冰堆像金字塔一般将老麦埋起来。
被埋在金字冰塔里面的老麦还没有喘一口气,忽听嘭的一声震响,头顶的板砖锅盖给重重砸了一下,感觉不像冰锥砸这么简单,仿佛像头上掉落一块天外陨石似的。
他的头顶上觉得猛地一沉,脑袋差点被压得缩进脖子里。
封住他的金字冰塔给这么一狠砸,便被震散开来,成堆的冰锥水淋淋地滚落到一边,只见板砖锅盖一歪,掉了一块磨盘大小的冰坨下来。
老麦以为就这样结束,浑没想到,冰锥如瀑如雹般再次落下来,直到又把他埋起来,然后再一次重重地砸了他一冰坨。
他只好一直顶着板砖化成的大锅盖,一动也不敢动,要是离开板砖锅盖,给满天冰锥冰坨这么砸法,不用几下,再凝实的肉体加御气护体法也会被砸成肉酱。
这座山腹场地里面,水气很重,估计离江边不远,只要法力足够,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功吸纳水气化成冰制品,随随便便就能把老麦砸个一天一夜不带喘口气的。
这一轮接一轮的满天冰锥加冰坨术已经砸了老麦快半个钟头,他左思右想别无他法,只有先顶着板砖锅盖,苦苦支撑着。
当又一轮冰锥外加冰坨砸过,老麦下意识在崩塌掉的金字冰塔缺口,看向对方台子上盘坐施法的水玄子。
却见水玄子一边捏着法诀,一边用手在头上搅着一个个圆圈,还神情轻松地注视空中一道又一道循环成型的冰锥和冰坨,对被砸了又埋的老麦却是一眼也不看,仿佛胸有成竹,时间一长绝对能将对方砸扁。
老麦这一刻,想起了自己早已练会的用摧不休功法,待冰坨再一次砸过,冰锥将落未落时,腾空一只右手,在板砖锅盖边沿掰下一块砖条,捏成三颗菱形小石子状。
由于左手要托住锅盖无法捏法诀,便像玩抛石子游戏一般,先将三颗石子抛起来,然后右手快速地捏好了法诀,再接住石子,用打鸟的手法飞掷出去。
那边台子上的水玄子操控着冰锥冰坨砸人,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感觉有什么物事梭然飞速破空而来,心中一凛,暂住施法,迅速凝出一块厚实的冰墙挡在身前。
这道冰墙才刚凝成,只听卜卜连声,几颗石子击到冰墙外面,竟是一颗推着一颗钻墙而进,成米厚的冰墙居然被三颗石子须臾便即穿透。
水玄子看着倏地钻出冰墙内面的石子大惊失色,急急祭出一张防御符贴到自己脑门,那三颗石子便已飞至,最先一颗卜地猛撞到他脑门防御符上,后两颗显是余力已尽,没有碰到符纸就掉下去。
水玄子却已被那颗最先的石子击破防御,撞中脑门,立时给震晕,侧身倒地不起。
老麦已经站在斗法台中央,适才水玄子被突兀而来的三颗石子吓慌了神,顾不上施法,这边的冰锥冰坨不再有落下。
余下台子上的冰制品开始融化,浸湿了地下的蒲团,老麦眼看坐无可坐,只好立身站着,他会玩泥巴,可不会玩水。
接下来,第三方仲裁华元宗滕几刀自然是宣布老麦完胜,长生宗的其他门人急急上前,把尚自晕厥不醒的水玄子给抬回去。
老麦先是长时间被困住无所作为,最终后发制人赢得完胜,似乎没什么人喝彩。
终将众人所惊呆的便是,他不知用什么手法发射的三颗石子,竟然会有循环撞击的力道,能一颗推一颗随意打穿成米厚的冰墙。
因为老麦发射石子的手法,是藏在被冰坨震塌的金字冰塔缺口里,无人看到他射出石子的手势。
只是看到前、中、后有三颗石子飞射出来,速度呈越来越快之势,直至穿破冰墙,两颗力尽,一颗击晕水玄子老道。
这便是老麦土系传承功法用摧不休,也还只是初级,仅能运用三颗石子,后面还有中级,能运用三三得九颗石子,威力便翻上几番,最后的高级,更能运用九九八十一颗石子,简直就是无坚不摧,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绝佳功法。
老麦赢下这一场信心大增,捻动搬运法诀,将斗法台上半融不融的冰块冰棱吸入石台中,连那个被浸湿的蒲团毫不例外也给埋掉,自己不再坐下,兀自站立在台子上,默然等待下一场车轮战的攻擂者。
只见仙道宗看台上,慢吞吞走下来一个耄耋老道,正是方才出过言的白胡子老道之一。
他驼着背半死不活地挪动半天,这才走上另一个斗法台,艰难地盘膝坐下,喘口气拱手道:“贫道平虚子稽首,麦道友有礼。”
老麦站立着抱拳回礼道:“麦某见过平道长,不知这场斗法,道长有何指教?”
虽然场中只剩下俩人,但是三宗挑起车轮战的态势已成既定事实,老麦虽然已战至第三场,却也不能不要对方给个说法。
只见那平虚子有气无力地出言道:“贫道输则放弃,赢则全拿,不输不赢你我各得一半。”
老麦闻得此言,便露齿一笑道:“很好,就依道长所言,道长先请。”
话音未落,忽觉地下一软,他不由得打个趔趄,吃惊地抬头用神识探去,这才发现对方竟然也是土系修炼者,貌似还是纯土属性人,心中骇然,这老道好快的手法,瞬时便攻了过来。
老麦连忙运起自己的各种搬运控土功法,堪堪稳住脚下石台不让继续软化,瞅个空捏出法决,屈指凌空点向对方的石台。
只见对方的斗法台中央,平虚子所坐的蒲团下方蓦地空了个洞,老道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要往下坠,慌忙跳将起来,八字腿叉开,捏法决运功把洞填好,但是连蒲团也陷在里面,他的人只好也站立起来。
老麦在那边看得真切,平虚子老道这么一动很是灵活,完全没有龙钟老态,心下便暗骂道,好一个装逼的老杀才。
山腹中斗法场上,争抢比斗到了最后的关头,居然是俩土系的大能上去斗法,两个人就像玩太极推手一样,一边护着硬化自己的地面,一边想法去软化对手的地面,来来回回数十招过去,彼此还是势均力敌。
要论功力是老麦稍高,可论手法是老道娴熟,俩人仿佛就在两块发酵过的厚大面团上斗法,你来我往的,从不攻击到人身,专事弄软对手的地板,仿佛是谁敢勃、起就弄软谁。
土系修炼者运功讲究脚踩大地,不擅腾空,快要比斗到一个时辰了,彼此一直东歪西倒地踩在石台上对攻着。
这样的斗法看起来有点滑稽,只是在功力相仿的情势下,看不到有何凶险而已,要是一方功力稍为差些,不慎被对手封入已经软化的石台中间,再加固化在里面的话,可是真有性命之忧的。
老麦和平虚子斗法这么许久时间,不免也看得出这一点,遂一点不放松地谨慎应付着。
这时,作为本届盟主兼斗法会主持人、兼第三方仲裁的华元宗主滕几刀站出来发话道:“二位道友,可否由在下勉为裁定,本场比斗作和如何?”
五宗联盟只是一个松散联盟,只有互助组织的性质,每届盟主任上干的都是值班盟主的活计,只有牵头主持活动什么的,所以滕几刀的发言都是谦和地自称在下,而不是本盟主。
老麦闻言,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平虚子,发觉适才一直持续攻击己方石台的法力已经暂缓,便收手不再向对方石台发功。
于是,俩人各自站立在开始硬化但已是凹凸不平的石台上,好像很是会意地徐徐把身下变形的石台恢复原状。
老麦看平虚子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显是要拿捏前辈架势,便主动出言相询道:“本届盟主滕宗主所提此言,平道长以为如何?”
平虚子这才缓缓点头道:“如此甚好。”
老麦稍一抱拳,头也不回地率先走下石台,径直回到金石宗的看台去,平虚子此刻也恢复回老态龙钟的模样,驼着背慢慢地走回自己宗门的看台。
老麦一时间连续应付三宗挑起的车轮战,虽然因为经验欠缺,最初吃了点亏,经过适应后来也是两胜一平,心头再有气也自平复如初,面无表情地回到宗门看台木青子身边,一言不发地坐下。
木青子老道一把执住老麦左手,拍了拍,笑吟吟道:“师弟辛苦,至于最后的穿云丹几味主药材,为兄有几句话要和你商量。”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