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老夫可是三镇节度使,手底下握有重兵,你们就不怕项上人头不保!”
看着一步步逼迫的剑晨等人,安禄山终于慌了。
以至于在这一刻,他竟将以往的身份都抬了出来,却没有去想,他这个三镇节度使不仅没有保一方平安,反而为天下黎民百姓带来颠沛流离之祸。
“安安!”
安禄山那庞大的身子不停后退,瞪着安安,怒道:“老夫是你的爷爷,十多年来,老夫何曾亏待过你,你竟敢伙合外人来取你爷爷的性命!”
“爷爷?”
安安悲怆冷笑,冷冷盯着安禄山,仍在一步一步往他身前逼近,寒声道:“你在下令害死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我的爷爷?”
“你……你别听他们胡说,伯天,老夫……我,我怎么可能会害伯天?”
安禄山面上全是惊慌,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死危机,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大势已去。
他有权,有兵,甚至他的大军就在密林外不远的地方,狼牙铁骑虽不如眼前这些人武功高强,但胜在人多且悍不畏死,有他们在,安禄山才可保得住这条性命。
可惜,他怕是等不到狼牙军来援了。
蜀山剑主为了平稳两方势力,将蜀山剑派弟子派去与孟瀚然率领的武林正道联盟一起,将狼牙军的主力牢牢牵制在了外围,以便他行那擒贼先擒王之计,斩杀唐玄宗再控制安禄山,夺取这大唐江山。
他当然不想有狼牙军跑来坏他的好事,结果,他的好事还是未成不说,还给剑晨他们制造了击杀安禄山的最好条件。
“安卿家,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其坏了你枭雄的名头!”
安安尚未开口,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道浑厚而威严的声音,正是与雷虎等人一道折返而回的唐玄宗。
他此时身上的龙袍多有破损之处,甚至就连那张早已显得苍老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可见方才他经历了一场多么惊险的苦战。
若不是悲落,唐玄宗或许已经与雷虎管平两人一道,死在了这密林之中。
“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安禄山一见唐玄宗竟还完好,顿时怒从心起,吼道:“你与老夫又有什么区别,一样也是个在暗地里做尽龌龊事的阴险小人!”
“剑晨!”
他狂吼着,怒目直瞪向剑晨,吼道:“你要报仇你洛家之仇,首先要杀的,难道不是他么,若不是他,你的爷爷又怎么会痛下杀手,害了你洛家满门?”
“而老夫当时只不过是动了一下念头,并未做出伤害你洛家一丝一毫的事情,怎么,今日却要将债算到老夫的头上不成?”
安禄山愤怒与不甘,不错,他为了夺取大唐江山,多年来一直在谋划着许多事,但这许多事里却并不包括下令屠杀衡阳洛家满门。
当时收到消息洛家有异常时,他只是略略表示了一丝兴趣而已,而后来他派去的人都还没来得及赶到衡阳,便传来了洛家满门被灭的消息。
所以,这事情要算在他的头上?
所以,安禄山苦心经营的所有,都因为洛家的事情而牵扯出了一个剑晨,进而却令他在最后关头满盘皆输?
他怎么能不愤怒?
洛家关他什么事?
然而偏偏却因为当初没有引起重视的洛家,导致了他如今命在倾刻的危机。
而这一切,不应该算到眼前这位皇帝的身上么?
面对着安禄山的咆哮,唐玄宗显得平静了许多,他微微摇摇头,叹息道:“不错,当年洛家的事,我的责任比你更大,而我也更加应该给洛家一个交代。”
目光转向剑晨,唐玄宗苦笑不已,而他对自己的称呼,也由朕这个仅能出自当今皇帝之口的称谓,变成了一个平平常常的我字。
“剑晨,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们洛家,而你的爷爷乃是真正的心忧天下之士,并非因为与我的私情,或是想攀附皇室而作出的这个决定,希望你不要怪他,而我,也将在诸事了结之后,给你一个交代。”
“你——!”
安禄山愤怒不已,他那如肉山一般的身躯剧烈起伏着,就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然而,这座火山终究已经没了爆发的实力。
剑晨也好,天下财神也罢,这些实力已达当世巅峰的人,随随便便一根指头就能摁灭他的火山,这一刻,安禄山是绝望的。
“死吧……”
剑晨摇头叹息,看着安禄山,他已无悲无喜,平淡道:“你的双手上沾染的血腥还不够多么,死了,也能为你的种种罪孽画上一个句号。”
“死?”
安禄山的神情呆滞了一下,随即却是更加疯狂的暴怒,他跳起来指着剑晨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老夫满手血腥,难道你手上的血腥就少了?”
“若说要赎罪,难道你剑晨就不用赎罪,枉死在你手上的性命就该在黄泉路上痛苦哀嚎不成?”
“你在胡说什么!”
此言一出,安安顿时大为紧张,剑晨的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就在不久前,剑晨心底的血腥才再一次被引动,而现在的他更是吸收了沥血剑的气息,这更让他极易因外界的刺激而失去理智。
她不想这样,于是,她要让安禄山住口!
身形一闪,安安情急之下直接往安禄山身前冲了过去,疾冲中,她手腕一翻,那柄父亲送给她的精美匕首握在了手里,她要用这柄匕首来终结安禄山的性命,给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血恨!
安禄山眼中精光一闪,这是他的机会,是他一直在用言语撩拨而得来的机会!
无论是痛斥唐玄宗还是厉喝剑晨,都是他寻求自保的尝试。
安禄山的武功不弱,至少他很自信对付唐玄宗或是安安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让这两人之一接近他,只有拿下了其中一人,投鼠忌器之下,剑晨等人才不敢对他下杀手。
唐玄宗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表示出激动,所以,安禄山只得再由剑晨那边突破,而安安,就是他在等待着的最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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