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颖晚上还是留在了岳浩瀚的房间里,两个人相拥着,嘀嘀咕咕地缠绵了一夜,凌晨,程梓颖害怕乡里的人们发现他在岳浩瀚的房间里,会说闲话,当窗户外面透进亮光时,便很不情愿地起床了。
简单洗了把脸,打开房门,看到外面一片银白,地下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程梓颖这才下意识地看了看岳浩瀚客厅中的挂钟,时间还早,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才刚刚凌晨五点钟。
程梓颖关上房门,返身又回到了卧室,坐到床边,把双手伸进被窝里,抚摸着岳浩瀚,岳浩瀚被程梓颖的手冰醒,睁开朦胧的双眼,问了句:“梓颖,几点了?你怎么起来得这么早?”
程梓颖笑着用手捏了捏岳浩瀚的胳膊,弯腰在岳浩瀚的耳边,轻柔地回答道:“人家怕起来晚了,让你们乡政府里的人看见不好,对你影响也不好啊,毕竟咱们还没正式成亲呢。”
岳浩瀚伸出双手,拉过程梓颖,两人又一阵地亲吻,两张嘴分开后,程梓颖道:“我现在也不好意思到客房那边去,过去了美霞和郑秀兰肯定会笑话我的。”
岳浩瀚笑了下,从床上坐起来,道:“美霞怎么会会笑你,我也不睡了,我起来,我们两个一起出去赏雪去,你在东海肯定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瑞雪兆丰年啊!”
岳浩瀚麻利地穿上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打开房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岳浩瀚下意识地搂了搂身边程梓颖的腰,关心地问道:“梓颖,冷吗?”
程梓颖温柔地抬头看着岳浩瀚,回答道:“不冷,我喜欢雪的洁白。”
两人相拥着走出房间,看到外面的雪好像一个魔术师一样,一夜之间,为大地盖上了一层棉被,为树木换上了一件洁白的裘皮大衣,为房屋披上了一层白纱,整个世界好像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冰雪王国,漂亮极了!
天空中的雪一直还没有停下来,漫天飞舞的雪花在渐渐放亮的清晨,像一只只美丽的白色水晶,纯洁无暇,晶莹剔透,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从一望无际的天空中飘落下来;两人手牵着手,踩在蓬松的积雪上,好像踩到了毛融融的白色地毯上。脚底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回头望去,雪地上留下了一连串二人大大小小的脚印。
在乡政府院子前面的公路上站定,岳浩瀚看着路面厚厚的积雪,情不自禁地吟道:“飞雪带春风,裴回乱绕空。君看似花处,偏在洛阳东。”
程梓颖双手环抱着岳浩瀚的左胳膊,抬眼望了下岳浩瀚,抿嘴笑着道:”浩瀚,此时此景,刘方平的诗有点不合时宜吧;他的这首诗是通过描写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侧面写出了富人们在屋内赏雪以美酒相伴,穷人们却在冰天雪地里流落街头,形成鲜明对比。刘方平用曲折的笔法,讽刺了那班达官贵人只图自己享乐,忘了广大地区人民的贫困。你是一个乡的党委书记,管着那么多人,你有心情赏雪以美酒相伴?“
岳浩瀚道:“梓颖,你说的很对,我们转回去,吃完早餐我要开个简短的班子会,把大家都分派到各村,统计受灾农户有多少,拿出应对办法。这场雪恐怕让很多群众春节都无法过好呀!”
两人正准备转身回到乡政府,影影绰绰看到一个人影从乡企管站方向走了过来;程梓颖老远望着那个移动着的行人,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岳浩瀚纳闷着,自言自语道:“这么冷的天,谁早上会这么早?”
早饭过后,岳浩瀚让党政办通知在家的所有班子成员,到会议室里开会。提前坐在会议室里等着大家的岳浩瀚,看看人员到齐了,直接了当地说道:“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短会,大家也看到了,昨晚这场大雪来的突然,到现在为止,外面天空中依然还在飘着雪花,我们桂花坪乡贫困人口多,危房多,五保户多,春节又临近了,我们不能让这一部分人冻坏、饿坏、无家可归,所以从现在开始,大家把手头上其他工作全放下来,会后立即到自己的驻点村去,查看各村受灾情况,统计受灾损失,下午下班前报乡民政办,汇总上报县里。“
不到半个小时,会议便结束了,班子成员及机关干部们,按照会上的安排,都自行想办法到各自的联系点村去了;岳浩瀚从会议室到了院子后面的客房里,见程梓颖三人正在客房院子里欣赏着雪景,见岳浩瀚过来了,程梓颖问道:“浩瀚,会议这么快便结束了?”
岳浩瀚道:“就是安排班子成员和机关干部们下村去查看灾情,几句话的事情。”
程梓颖道:“看这样子,我们今天也走不了,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到下面村子里转转怎么样?”
岳浩瀚看了看吴美霞,想了下问道:“这天气,下村肯定要步行,美霞行吗?”
吴美霞道:“没问题,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医生说过,怀孕期间多活动,对胎儿健康发育有好处,况且我这才一个多月的事,更不会有影响的。”
岳浩瀚道:“既然没问题,我们今天就到望山管理区去,带你们看看我们这里的黑石山,看看雪后的黑石山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变成了白石山。”
雪慢慢变小了,一行人出了集镇,踏着地上的积雪,朝着望山管理区走去。野外到处冰天雪地,一片白雪皑皑!万物都穿上了银装。公路两旁连绵群山被白雪覆盖着,看不见一只飞鸟的踪影。
四周的田野,异常空阔,雪好似扫尽了地面上的一切多余的东西。丘垄、渠坝、沟沿、高耸的树枝等,所有带棱角的地方,都变得异常光洁而圆润,那山川,河流,树木,房屋,都笼罩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厚雪。
通往望山管理区的那条环山公路,虽然被厚厚白雪覆盖着,还是看得很清楚,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银带子系在大山的腰间。极目远眺,万里江山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看近处,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树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
公路下面的蟒溪河,此时,真像一条灰黑的巨蟒,蜿蜒爬行在白色的棉絮之上,河两岸边,水面上像盖着一层洁白的羊毛毯子,紧紧包裹着爬行着的蟒蛇。
大约上午十点多,一行人步走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天空中飞舞着的雪花,彻底停了下来,太阳慢慢地从东边山头上云雾中冒了出来了,刹那间光芒四射。蟒溪河两岸的乡村变得分外娇娆,远处山峰的积雪好像天空的彩云,树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淡淡的金光。公路近处树林里的麻雀跳来跳去,晃动了树枝,细雪如粉末飘飘悠悠地洒下来,反射着阳光,像银色的雾。
挎着岳浩瀚胳膊的程梓颖脸色红润,欣赏着这原汁原味的乡村雪景,幸福感、甜蜜感充满了全身,对着山谷兴奋地大喊道:“好美呀!桂花坪乡,我爱你!”
后面跟着的吴美霞,弯腰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一边向程梓颖甩去,一边也大声喊道:“程梓颖,你错了,应该喊,岳浩瀚,我爱你!”接着两人便在雪地里嬉戏笑闹着。
十一点多,一行人这才到达望山管理区驻地,管理区值班室里,范家学的爱人王桂香同管理区的炊事员赵月娥正围着一盆红红的炭火烤着,见岳浩瀚一行进了院子,王桂香一跳站了起来,轻声对赵月娥,道:“乡里岳书记来了。”
说着话,王桂香迎了出去,爽朗地笑着,道:“岳书记,看看这么大的雪,你们怕是走了半天吧,快快到屋里烤火去,你看看,把这几位大妹子的脸都冻红了,快点进屋,我给你们倒热茶喝。”
岳浩瀚笑着问道:“嫂子,家学们在不在?”
王桂香一边忙碌着倒茶,一边回答道:“早上六点多,他和邓书记们,分头到村里去了,临走时交代,让我们两个娘们在值班室里帮他们接电话,说是中午就赶回来的,应该快回来了吧。”
王桂香是在范家学调任望山管理区不久,夫妻商量后,便在望山村承包了一百多亩的荒芜茶园,开始时候,王桂香不同意,王桂香说:“一百多亩茶园?一年要上缴多少特产税呀,怕是把你的工资全搭进去也不够特产税钱。”
范家学道:“看看,我就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吧,你那是老皇历了,茶叶粗加工,肯定卖不出好价钱,肯定亏本,不够交特产税,要是茶叶的价钱翻个倍,你算算,一亩能赚多少?”
王桂香也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女人,范家学帮着她算了一账,又告诉他乡里岳浩瀚岳书记打算把望山管理区的茶叶产业发展起来;王桂香本人又偷偷翻过黑石山,到五龙乡那边,找到一家承包有茶园的亲戚了解情况,回来后,便把在范家岭村的土地甩了,带着孩子到望山管理区来,牙一咬,拿出多年来的积蓄,在望山村租赁了一百多亩的荒芜茶园。
王桂香招呼着大家坐下,倒好茶水,这才同赵月娥,说道:“月娥,咱们两个这会去做饭,一会我把家里的黄酒拿来,让岳书记们尝尝我做的黄酒。”
程梓颖也起身道:“大姐,我去厨房给你们帮忙。”
王桂香拦住程梓颖,眼睛在程梓颖身上和岳浩瀚身上瞟来瞟去地看了几眼,心里立刻明白了程梓颖是岳浩瀚的什么人,忙笑着道:“大妹子,你还是陪着我们岳书记在这里烤火聊天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我们江阳这地方,哪有大妹子这么水灵的姑娘;况且我们乡下的柴火灶你恐怕见都没见过,你帮不上忙的。”
王桂香这样说,其实是出于好心,不想让程梓颖去帮忙,谁知道,她越是这样子说,越是勾起了程梓颖的好奇心,就连吴美霞和郑秀兰也起哄着,要到厨房帮忙去,王桂香没办法,只好带着几个女人,嘻嘻哈哈地到管理区厨房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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