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寨主,恕在下直言,小鬼子自从踏上中国的土地,就从没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在他们眼里,我们中国人就是猪狗不如的动物,所以,我们不能寄希望于鬼子对我们善心。我们除了团结起来跟小鬼子斗,没有别的活路。你们寨子出的这个事,其实在被鬼子占领的地区,每天不知要生多少起。当然,人我们得想法救,毕竟她们是我们的姐妹,我看这样,等我们把情况弄清楚再想法救人。”柳天舒想了想说道。
“唉,鬼子没来以前,我和龙全富交情还算不错,只是没想到鬼子一来,他就投靠了日本人。前段时间,他还请我到镇上喝酒,只是我想到他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就找个借口推脱了。昨天我让田江拿了大洋去找他,请他帮着在鬼子面前说说话,争取让鬼子把那两个可怜的女人放回来,他只是答应找吉野队长说说看。可到了现在,这事也没有回信。”田寨主叹着气说道。
“这样,田寨主,帮我找两张良民证,我们先去看看情况。”柳天舒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到镇里去探探情况。
鬼子虽然知道自己的大名,但包括侦缉队的人,认识自己的没有几个,而鬼子虽然颁了良民证,但良民证上又没有相片,田家寨有不少猎户,自己拿着他们的良民证进镇子,应该能混进去的。
听到柳天舒这话,田寨主让人拿了两张良民证递给柳天舒,“这是后山陶石头和郑大峰的良民证,他们两人很少进镇,这良民证暂时放在我这里,你拿这两张去。”
柳天舒接过一看,陶石头良民证上写的是二十三岁,郑大峰那本上写的却是二十岁,与自己和石强倒也相符。
“行,田寨主,我们这就过去。”说罢,柳天舒带着石强离开田家寨,往清岩镇走去,至于刘思园和唐季元,则在林婶的陪同下,开始在寨子里了解情况。
警卫班的其余战士,则悄悄来到镇子南边,做好接应柳天舒和石强的准备。
柳天舒和石强两人各挑着一担干柴,慢悠悠地走到镇子南门,两个皇协军看到他俩跟在进镇的百姓身后进来,立即上前拦住。
“干什么的?良民证。”一个瘦脸的皇协军大声喝道。
“这位老总,我们是桐子坡的,家里没盐了,想卖点柴买点盐回去。”柳天舒放下担子,一边撩起衣角擦拭额头上的汗,一边陪笑着说道。
同时他将放在贴胸处的良民证,小心掏出来,递了上去。
在清岩镇这些日子,他的本地话已是说得十分滴溜。
那瘦高个子皇协军接过良民证,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简单检查了他那担柴火,就抬手放行。
柳天舒接过良民证,小心地放进口袋,然后挑起担子,跟着进镇的人群,走进了镇子。
过不一会儿,石强也跟着进了镇子。
在接受检查的时候,柳天舒趁机打量了南门旁边那个炮楼。
他现那个炮楼就建在镇子南门的右侧,紧挨着镇子的石墙,只是这炮楼修得十分高大,足足有五层楼高,比镇子的石墙还高出十来米,炮楼的顶部垛口,隐隐可见重机枪的枪管。
进出炮楼的门,却是建在石墙上,也就是炮楼的三层位置。
而南门口处,另外还有皇协军的两个简易工事。
柳天舒进了镇子,与石强汇合后,两人挑着柴火,在镇子里转悠。
两人刚转过一条街道,就听到前面响起声音,然后瞟见六个侦缉队员从那边过来,两人立即将头一转,避开这些侦缉队员,然后挑着柴火,七绕八拐之后,来到了田记商铺。
虽然石强在家里的时候,也到松阳镇卖过野味,但对卖柴火却不在行,再说,两人也并不是真来清岩镇卖柴火的。
田记商铺的掌柜看到两个男子挑着柴火过来,问他要不要柴火,刚要拒绝,就见田海从里面出来,朝着两人喊道:“卖柴火的,挑进来,这柴火我们要了。”
“好呢。”柳天舒应了一声,与石强挑着柴火,在田掌柜惊愕的注视中,进了后院。
田海是田寨主的三儿子,一个小时前才从田家寨赶到商铺。
既然三少爷了话,田掌柜自然不会多问。
将柴火放好后,柳天舒三人在后院一个房间坐下。
“三少爷,那两个女子就被关在南门那个炮楼?”接过三少爷的茶,柳天舒喝了一口,平静地问道。
“对,我找人打听了,她们被鬼子关在那里,也不知道她俩被鬼子折腾成什么样了。”田海脸上青筋暴绽,恨恨地说道。
“那炮楼我刚才看了,进出的大门被建在石墙上,南门还有二十多个皇协军把守,至于炮楼里有多少鬼子,这你知道吗?”柳天舒将自己刚才观察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事我打听过,守那个炮楼的鬼子有十二人,为的那个叫春树三郎,就是这个家伙将她俩抢进炮楼的。”田海低声说道。
柳天舒听了,在脑子里开始默算。
横山联队主力已离开清岩镇,目前清岩镇的鬼子,仍然是以吉野中队为主,青木大概是为了确保清岩镇的安全,特意将吉野中队损失的兵员补齐。
至于横山建在油房坝的那个后勤基地,那里的日军并不归青木指挥。
不过,因为那里是军事禁区,里面到底有多少鬼子有多少物资,一时却无法弄清。
过了半晌,柳天舒抬头望向田三少爷,“三少爷,我仔细想了一下,从炮楼救人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一旦将人救出,鬼子一定知道是你们田家寨干的,那样一来,鬼子说不定会对你们田家寨下毒手。不知这事你们考虑没有?”
“柳队长,鬼子都欺负到我们田家寨头上了,我们如果再不反抗,那我们田家寨的男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们已经决定了,与你们游击队联手打鬼子,只要能救出人来,我们田家寨几百条汉子,听柳队长指挥。”田海望着柳天舒目光坚定说道。
燕赵自古多豪杰,田家寨的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好,既然你们决心与鬼子干,救人的事我来负责。这样,今晚凌晨行动。你回田家寨带人到这个位置接应我们。”柳天舒指着清岩镇南门外两里地一个叫骑龙坳的地方说道。
与田家三少爷分手后,柳天舒让石强出镇子,带着警卫班,在镇子南边炮楼斜对面做好准备。
石强离开出镇后,柳天舒开始盘算晚上的行动。他这次混进镇子,武器全都留在外面,手里没有家伙,当务之急,是设法搞到武器。
晚上八点,柳天舒悄然摸到柳叶巷,慢慢走到一家门前,聆听片刻,用小刀轻轻拨开木门,然后小心钻了进去。
这里是侦缉队的朱副队长姘头家,柳天舒已打听清楚,这个朱副队长,自从参加了侦缉队后,比龙海生这个队长还有积极。有好几个老百姓,都被他已通匪的罪名抓进了侦缉队,逼着家里出了大笔的钱后,才放了出来。
更为可恨的,是两个原来商家宝自卫队的人,进镇赶集被他认出,向鬼子告密后被抓到新成立的宪兵队,拷打了一个晚上,最后被活活折磨至死。
这些情况,柳天舒已从侦缉队那个矮壮队员余小天那里弄得一清二楚。
余小天就是上次柳天舒带着人在小广场处救人时,活捉的两个侦缉队员之一,天快黑的时候,柳天舒到了余小天家,从余小天口里得到了朱副队长的住址。
上次救人成功后,柳天舒设法让余小天的二舅以外公生病的理由,把他叫出了镇子,两人见了一面。
其间两人说了些什么,别人并不知道,只是从那以后,余小天就成了柳天舒的内线。
只是知道这事的人,除了石强,游击队里没有第二个人。
摸进朱副队长的小院后,他小心靠近亮着灯的房间。
“宝贝,来,陪哥喝两口。”一个让人后背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屋里飘出。
“死样。”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响起。
柳天舒在门边静听一会,确认屋里只有朱副队长和他姘头两人后,猛然推开了房门。
听到房门一响,正端着酒杯挽着丰腴女子喝酒的朱副队长猛然抬头,刚想喝问,就感觉来人如同一阵风一般,已然扑到自己身边。
那女子惊得刚要张嘴,就被一股大力猛然一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柳天舒挥肘一击,将那女子击昏,动作根本未停,在朱副队长不及眨眼间,手里的尖刀就已从朱副队长颈部飞划过。
朱副队长的颈动脉被划断,殷红的血如箭般狂喷,朱副队长脸上的惊愕还没消逝,就身子一歪,两眼圆睁倒在桌上。
一击得手,柳天舒立即奔到那女子身边,找出一块破布将嘴堵上,然后用绳索将她捆在椅子上,这才走到朱副队长身边开始搜索。
不一会儿,一把驳壳枪和几十子弹被他搜了出来,同时被搜出来的,还有一百多个大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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