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巫
这时其他工人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停下脚步,望着黑压压的飞鸟议论不止。
查姆却意识到了紧迫。
那并不是城市所用的警报,而是第一军的战时预警。这意味着敌人已经逼近到军队面前,战斗随时都有可能开始……或者说,警报声传到这里的一刻,他们已经在和敌人交战了。
难道魔鬼又卷土重来了?
那样的话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他跟随父亲从迷藏森林一直征战到塔十号站点,对北边的状况基本有数。
第一军之所以会改造塔其拉废墟,主要目的就是预防此点。在空旷的大平原上,一座高耸的哨塔足以看到十公里以外的区域,先不说红雾哨点需要时间来建立,光从圣城废墟到这片无冬开拓地就相隔三四百公里,敌人是如何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直接突入到离新王都这么近的位置的?
但现在已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负责二号开拓地的哨所最多只有百来人驻扎,还都是轮换的新兵,如果他们真的遭到袭击,能成功击退魔鬼、保证此地安然无恙么?
查姆心里完全没底。
波珊突然快步向站台方向跑去。
“喂,你要去哪?”
“霞还在火车上,我要去接她!”
这一回答也提醒了查姆——按照疏散条例,听到警报后所有人应该往最近的避难所撤离,但装卸站台位于开拓地最外缘,他们现在跑去住宅区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何况是折返。与其带着霞去避难所,不如直接乘火车离开。
“大家看这里!”查姆一把扯下徽章高举于手中,“我是第一军的士兵查姆,二号开拓地遭遇袭击,所有人放下货物跟我来——此处离避难所太远,我们去火车避险!”说完后他又小声补充了句,“曾经的。”
但没人听到他的低语,第一军名号说出口的瞬间,工人们便将他当做了领头者,那些原本已经在往南跑的人也停下脚步,聚集到他身边。
这样的景象让查姆亦有些意外,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压力倍增。
他属于第一军序列的时候,不过是黑河号上的一名瞭望员、父亲手下的杂兵,从来没有领导他人的经验,现在陡然多了一群需要为之负责的人,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忐忑。只是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这边走!”查姆带着工人一路奔行至火车旁,正好撞上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汉克。
“伙、伙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找个角落方便了下而已啊……”
“你先别管那么多,”查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煤和水都加好了吗?锅炉的气压怎么样?”
后者慌张地点点头,“正在待行状态,随时都能启动……”
“很好!”他大声叮嘱道,“你现在赶紧去把转向杆扳回来,我们倒着往一号站开。送开刹车前记得鸣笛提醒,明白了吗!还有,把枪上好膛,放在自己随时能拿到的地方!”
“那……你呢?”
“我先安排好其他人,再去车头和你汇合。”
半刻钟后,火车喷出滚滚白烟,缓缓驶出了二号站台。
这段时间里,更多的站台工人注意到了他们,并赶在列车启动前爬上了车厢,其中甚至还有一支看守堆场的民兵队——虽说只有十来人,但他们至少都配备着火枪,这也让查姆安心了些许。
尽管他很想陪在霞的身边,可这种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大家运送到安全地区,因此确认对方安然无恙后,他便顺着过道回到车头处。
也就在这一刻,查姆看到了袭击开拓地的敌人。
一群蜂拥而来的邪兽!
“神明在上,不是说它们只会在邪月出现吗?”汉克趴在窗前喃喃道。
“谁知道这鬼地方发生了什么。”查姆从储物柜中取出自己的步枪,接着熟练地爬上车顶——由于列车处于倒行状态,位于尾端的他能清楚地看到后方发生的一切。许多邪兽像发了疯一般横冲直撞,其中既有普通种,也有明显大上一圈的混合种。它们袭来的速度比他预期的还快,离开站台还没多久,他就已经看到有黑影越过铁轨冲进了装卸区。
如果大家靠双脚逃离的话,真不一定能跑过这些狂暴化的怪物。
——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这个念头让查姆长出了一口气。
但疑惑仍然存在。
邪兽这种东西,好几年前就在水泥墙和火枪的阻击下败下阵来,无法再进入无冬腹地一步,如今第一军已比过去强大太多,怎么可能被邪兽侵入进来?
而接下来的几次开火更是加剧了他的不解——数只混合种注意到了轰隆作响的火车,从北面追击过来,随后在凡纳步枪面前被挨个击毙,最终只留下一滩黑乎乎的血水。这些年并没有让它们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邪兽的攻击方式依旧和野兽一样,不外乎尖牙与利爪,威胁要远低于能投矛的狂魔,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敌人要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攻陷塔其拉驻军。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火车忽然微微一顿,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查姆差点没被甩下车头,他恼火的转过头去,浑身顿时一惊!只见列车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诡异的怪物,它半边身子和货车箱连在一起,显然被撞瘪进去,蓝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打湿了半截车皮。怪物有着众多附肢和爬虫般的甲壳,脑袋边那对镰刀般的利爪更是证明了它在掠食者中的地位。
蹊跷的是,他之前根本没有发现行车前方有任何怪物,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不过查姆马上就没有功夫计较这个了。
因为他发现不远处的轨道断成了两截!
“汉克,快刹车!”他一边大喊着一边钻进车内,以最快的速度紧紧抓住了扶手。同伴虽然一脸莫名,但还是第一时间拉下了刹车。尖锐的啸音顿时响彻整个列车,查姆甚至闻到了轮闸升温时发出的焦糊味道。
然而为时已晚,火车轰鸣着碾过了断轨区,沉重的车身瞬间让轮子陷入碎石之中,接着一头冲下了路基。失去轨道约束的车厢相互撞击,最终在剧烈的震颤中发生了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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