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礼乐奏响在君士坦丁堡的夜空,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街道的两侧,而由全副武装的城防警卫开道,一辆红色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内身穿紫袍的皇帝站了起来向王国的子民致意。
市民们则俯身下跪行礼,高呼万岁!
这座城市的夜陷入了狂欢,新布拉德王国的亨利区内灯火辉煌,烟花照耀着黑夜犹如白昼,而市民也在这一天换上了新装,孩童们则奔跑追逐着相互嬉戏。
似乎这是一座人间天堂,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不久前的那一场杀戮,忘记了希律人的哭泣,忘记了希律人的仇恨。也忘记了十年前那一场君士坦丁之殇带给这座城市的浩劫。
“罗马利亚万岁!”人们虔诚地高声祈祷着这个王国的平安。他们大多是十年前跟随十字军的移民,而他们虽然是外来的平民却获得了这城市的希律人的市民权,相反,作为原住民的希律人却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而人群之中却有一个少年冷冷旁观,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只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为什么带我到这儿?”康士但丁问道,眼里一点也没有掩饰出厌恶的神色。而爱丽莎的注意力却完全被热闹的氛围所吸引。
“普利斯卡斯在哪里?”康士但丁有些耐不住性子。
而爱丽莎的眼神却陡然一冷,盯着康士但丁:“记住,你现在的对外身份是先生的学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康士但丁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虽然面前的少女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但是康士但丁却能感受到那种将军一般才拥有杀伐的气息。而这不是依靠伪装或模仿才可以拥有的,这是依靠无尽的杀戮才可以慢慢积累而成。
似乎当初在芬德尔区“狙杀”自己的那名骑士,康士但丁似乎又想起了那时回响在耳边的笑声。
直到此时,康士但丁都无法看透普利斯卡斯,就如同迷雾一般,无法看清无法看透,也不敢轻易踏入。强大的财力和人脉,这个希律人甚至还拥有机甲骑士,在君士坦丁堡翻云覆雨。
“我的妹妹到底在哪里?”但不代表康士但丁会屈服,即便如他,当初手中沾染的鲜血也丝毫不逊于征战四方的君王,而十年前,他的手上也不必普利斯卡斯干净。而他此时更在意索菲亚,那个男人答应自己今天会把妹妹带回来。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自己还在外面乱转。
“先生不会骗你的。”爱丽莎笃定地说,“所以你就不要离开我自己瞎跑。”少女喊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康士但丁说道。
爱丽莎突然抓住康士但丁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你···干什么!”
“去圣索菲亚大教堂,今天大教宗会给所有人做弥撒。”爱丽莎头也不回,真没想到这个娇小的身体却有这么这么大的力气,而街上的人群也渐渐向君士坦丁堡最大的教堂涌去。
“大教宗么?”康士但丁冷笑,当初君士坦丁堡城破之后,身为普世教宗,那个人却逃向了保加尔的山区此时的教宗不过是王国扶植的傀儡,而且信奉的也不是正教,而是天主教。
这无疑是最大的讽刺了。
康士但丁遥遥的看着那巨大的白色圆顶,和四方矗立的白塔,心中淡淡怅然,这座由查士丁尼大帝建造的教堂已经度过了千年的时光而此刻却被异教徒所主宰。而十字军的首领,葬送了新罗马的皮尔斯伯爵也葬入了这座神圣的教堂内。
“鲍德温陛下也来了。”
人群里传来了窃窃私语声,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王权的红色车辇缓缓驶来,停在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前。
“陛下!”身穿红袍的大主教手中握着权杖,而身后则跟着白衣牧师。
“哈利路亚。”“愿耶和华保佑您和罗马利亚万岁。”君士坦丁大主教将桂冠戴在了鲍德温皇帝的头顶。
“罗马利亚万岁!”身后国王的侍从和卫队仰首高呼,而市民们也脱下了帽子扬手欢呼雀跃。
主教简化了仪式,短暂地进行圣经的布道。
君士坦丁大主教转身示意,身后的白衣修士捧上早已准备好的面饼和葡萄酒象征着圣体与圣血。
每个人都得以分到一小块饼和一小杯酒。而所有的信徒们都激动非凡,看着爱丽莎手中的“圣体”和“圣血”,康士但丁眉头一皱问道:“你是天主教徒吗?”
“不是啊,只是过来凑凑热闹罢了!”爱丽莎丝毫没有在意康士但丁诧异的眼神,说道:“难得的祭典,如果不痛痛快快地逛一逛岂不是太无趣了。”
“可是你会唱拉丁语的圣歌吗?”康士但丁冷冷问道,希律的原住民早就忘记了这种原本属于罗马人的语言。
“瞎哼哼不就行了。”爱丽莎的回答令康士但丁莫名感到一阵绝望。普利斯卡斯身边的人全都是一群神经病吗?所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主教和皇帝的身上,没有注意两个伪教徒混了进来。
随着数千人恢弘的礼唱完毕,那位红衣大主教双手合十,向着参礼者祝福:“Ite,Missaest.(去吧,此即聚集。)”在白衣修士的簇拥下,国王和大主教一同走进了教堂之中。“你们来了吗?”康士但丁刚刚松了一口气,身后的声音却令他下意识地身体绷紧。
带着银边眼镜的学者模样的男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他的身后,一个穿着黑袍男人的怀中却抱着一位沉睡的少女。
是索菲亚!康士但丁的瞳孔猛然张开,突然要扑向那个男人。
可是却被身旁的爱丽莎死死按住,和单薄的康士但丁不同,爱丽莎不仅仅是一位骑士也是一位杀手,想要制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康士但丁轻而易举。毕竟骑士王没有机甲便什么也不是了。
“把你的脏手从我妹妹身上拿开!”康士但丁犹如一头露出獠牙的恶狼嘶吼道。而男人缓缓摘下了遮盖面容的兜帽。
“康士但丁,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只见黑袍下,露出了那张令康士但丁万万没有想到的面孔。
“尼基塔大叔!”康士但丁停下了挣扎,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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