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夜袭(上)

  “好久不见,纳尔西斯卿。”安多普利斯此刻正在对方的府邸之中,嘴角上依旧保留着笑容,可是此情此景却让纳尔西斯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因为在他们的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将枪口对准着他。

  “什么意思?安多普利斯卿,你未免有些太无理了吧!”心中忍不住怒火,他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带着军队闯入自己的府邸。

  “没什么意思,但是想要问些问题而已。我想您一定不会介意的。”安多普利斯神色平静,好像自己身后那几十条长管火铳完全不存在一样。

  “哼,”纳尔西斯哪怕是修养再好此时也无法忍受自己心中的怒气,不管怎样他也是巴尼奥家族的家长,是长老会中仅次于安多普利斯的元老,而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居然派出了军队强行进攻他的府邸,而他的护卫们只能被眼睁睁地缴械而不敢反抗。纳尔西斯简直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如此大胆。一个国家之所以可以稳定绝不因为有一方过于强势,而是在于均势造成的稳定平衡,可是现在安多普利斯无疑是在将原本的天平彻底打破。

  “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如今的帕里奥家族无疑是一家独大,安格罗斯国王重伤之下就意味着安多普利斯完全不再受任何人的制约,即便他也是一样。这样下去,究竟会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只是,他不明白,安多普利斯此时居然这样出现在在自己的府邸一点顾虑都没有实在不符合道理,难道那些长老会其他的贵族议员们就这么无动于衷。

  “哦,看来纳尔西斯卿,您刚刚接待过客人啊!”安多普利斯看了一眼尚有余温还没有来得及收走的茶水,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

  而纳尔西斯却神色不变地摇了摇头,毕竟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到了这里。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府邸中士兵穿梭将里面所有的人员都用枪逼着走了出来,整个豪华的府邸里面一时间空无一人……

  “啧——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康士但丁和西尔维娅正躲在纳尔西斯所在房间的衣柜之中尽可能屏住呼吸不想被人现。也正是由于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宪兵队居然一时疏忽没有搜查到他们。

  恐怕这里现在完全已经被对方控制住了,而他们在此时此刻当然不会轻易出动。

  “不知道,但是似乎是安多普利斯手下的宪兵队。”西尔维娅低声回答,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安多普利斯带着全副武装的宪兵队就直接闯进了纳尔西斯卿的府邸并直接和守卫交火,守卫那里是对手当然轻易便被击溃而投降了。

  “怎么办?”西尔维娅忍不住有些焦急,她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不知道,但是现在还是暂时谨慎一些最好。”自从那天离开之后,他们又受纳尔西斯的邀请来到这里,康士但丁万万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么危险的局势。难道说特拉比松生什么政变了吗?

  今天本是特拉比松陷入欢庆的氛围里面,这时候动任何行动都不会轻易被觉,可是这未免太疯狂了。难道说安多普利斯为了权力已经完全不顾一切了吗?康士但丁此时此刻不由地蹙起了眉头,现在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保持着安静的他们现在暂时躲在了衣柜里面,想来宪兵队不会太过于急迫地搜查。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西尔维娅此时此刻也不由感到了焦急,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处理之后的事情,毕竟现在自己的祖父安格罗斯国王在病床之上养伤,安多普利斯完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压制住他,康士但丁作为叛徒的身份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拿掉,这就意味着他的处境的威胁没有任何改变。康士但丁和西尔维娅现如今也只能躲在这个逼仄的地方等待外面的宪兵离开。

  两人神经紧张地倾听着外面人的谈话。

  ……

  “有话就快说,我并不想让这群狗腿子弄脏我的住处!”男人终于无法忍耐着自己心中的愤怒,要知道他也是特拉比松王国中一手遮天的存在,而现在他居然像一个罪犯一样忍受着对方肆意地在他府邸搜查!

  而安多普利斯身后,宪兵队的脸上也十分不好看,尽管被呵斥,可是他们最终还是只能咽下那一口气,不敢轻易造次。

  “何必如此动怒呢,纳尔西斯卿?我想您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激动了?”安多普利斯微微笑道,而他的那双眼睛之中透着微妙的神情,而这样的态度则更加加剧了心情的愤怒。

  正当纳尔西斯勃然大怒想要作的时候,安多普利斯却示意着自己身旁的部下出示的逮捕令,而那上面赫然有着长老会的批准,这显然意味着这次行动并非是安多普利斯个人所为,而是得到了长老会的默许。

  “什么?”纳尔西斯被这一幕惊呆了,禁不住后退了两步,双眼中满是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次长老会也站在了这个男人的一边。这没有道理才对,明明长老会根本不愿意让安多普利斯一家独大才对,可是这时候,他们却变成了自己的对立面。

  “为什么?”纳尔西斯完全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忍不住喃喃自语!但是安多普利斯却微微冷笑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用着手帕包裹了起来。

  “纳尔西斯卿,我想这件东西你一定非常熟悉吧!”男人揭开手帕,而那里面躺着的一支黑色的钢笔。

  “那是……?!”眼睛里面透着的是震惊,纳尔西斯不由又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那支钢笔正是自己的所有物,可是为什么会在对方的手里?

  “就在不久之前,关押锡蒙上将的王国监狱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击,无一人幸免。在那里我们现了这件东西,对此您能够做出解释吗?”

  ……

  夜幕一丝丝变得沉重,但是特拉比松仍然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人们依旧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面。

  街道上面人头攒动,看来没有人想要离开,他们欢欣鼓舞,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掌旗官阁下,我们这么快就准备动手吗?”此时赶了过来的天启骑士团已经准备就绪,但是乌尔班却似乎仍然有些顾虑。

  “现在还不明白吗?兵贵神,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丹多罗看了对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任何的在意。

  现在无疑是最佳突袭的时间,丹多罗已经不愿意磨蹭下去,毕竟这个时候特拉比松完全已经被胜利所麻痹,而这就是他们最薄弱的时机,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便可以给这些希律人毁灭性打击。

  “可是……”乌尔班欲言又止,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便直接被丹多罗打断了。

  “记住,这是枢机会的命令。总不会是你们畏惧了骑士王吧?”丹多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而这时另外的三名骑士长更是敢怒不敢言。虽然他们也是非常优秀的骑士,但是实际上教廷最强大的骑士却无疑是丹多罗,而掌旗官的地位更是权力重大,即便他们心里在不满,一旦对方搬出枢机会来,就算是天启四骑士也只能听从。

  可是乌尔班却显得谨慎得多,看着丹多罗问道:“我希望您至少可以告诉我们最基本的计划,这次枢机会动用了我们的力量本就是破例,我们不可能随意冒险的。特拉比松可是当初新罗马帝国的余孽,而他们的国王也是皇室的分支,万一有什么底牌的话,我们无法承担那么大的代价。更何况那位真的是骑士王的话,必然导致我们至此行动会面临极大困难。”他们麾下的骑士配装的机甲可是罗马教廷的底牌无论如何也不能造成太大损失。

  乌尔班这样的劝说当然并非全然没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太小看丹多罗的决心了。

  “冒险?试问那一次大战不是冒险呢?已经经历了两次进攻的这座城市真搞不清楚还有什么值得去畏惧。现在是最佳的时期,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彻底消灭这些希律人。所谓的骑士王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幻而已,难道诸君仍然被十多年前的幽灵所恐吓着吗?”丹多罗不屑地看着所谓的四大骑士长,在他看来,他们只是负责清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罢了,正如军部看不起宗教裁判所那样,所谓的压根没有被这位天赋骑士放在眼里。

  “啧——”乌尔班身旁的克雷芒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可是很快被另外两名骑士长拉住了,现在这位掌旗官是最高的指挥人员,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顶撞。

  而乌尔班面对着无比强势的丹多罗这时也只能够听从,“既然这样,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但希望掌旗官阁下先告诉我们进攻的方案,也让我们准备一会儿。”

  而丹多罗却大步上前,有力的手掌直接压在了乌尔班的肩膀上,神情带着讽刺,“偷袭,懂了吗?就是这么简单,这根本不是什么对决,而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尽管不得不遗憾无法和那个不知真假的骑士王对决了,但是丹多罗可一向是务实的存在,只有彻底毁灭了这座城市一切也就可以了结了。

  就在不久前,枢机会已经下达了最终命令——那就是彻底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不留任何活口。看来这里的东西似乎教廷非常担心,但是又没有把握拿到手,所以宁肯直接毁灭。

  而这时,丹多罗将自己冰冷的目光放在了远方,“你们的作战行动的目的仅仅是破坏而已,真不正是天启四骑士的任务吗?”

  “什么时候开始?”乌尔班尽管也脸色难看,但是也只能忍气吞声。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策应,放心好了。”

  ……

  新历1258年,这注定会是希律人难忘的一年,特拉比松在短短的一个月之间抵御了突厥人和十字军的轮番进攻,他们都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场浩劫,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一场空前巨大的危机正悄然而至。而这场劫难却并非萌于这座城市之外,而恰恰源于其中。最坚固的堡垒恰恰从内部被攻破,这句话形容于此最合适不过了。

  机车缓缓驶来,正是之前那两名宪兵,他们得到命令之后离开了满是欢庆人群的城区,到了冷清不少的城墙边上。

  “什么人?”

  这是,城上面刺眼探照灯照亮了黑暗,哨兵警惕着喝道,让这辆车立即停下来。

  “我们是宪兵队的!”打开车门,本光线刺的眼睛睁不开的军官没好气地回答道,他没想到这种时候警戒哨口居然还勘察得这么严。

  “有什么事情?”军队和宪兵队的关系可不好,毕竟之前他们便有了冲突。

  “换防。”军官一脸瞧不上的样子回答,他们可是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来这里的,谁叫自己上面的人下了命令,今天所有地方的哨口都暂时有宪兵队接管。

  “换防?就你们?”哨兵一脸怀疑的模样,就算是换防,只有两个人未免也太少了吧!这件事情当然反常,下意识地十几名哨兵咽了咽口水。

  “有军部调令吗?”

  “就知道你们要磨唧,喏。”宪兵队的军官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换防调令出示给了他们,上面除了军部的批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印章。

  “安多普利斯卿?!”

  见上面有着安多普利斯的印章,一时间哨兵们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怀疑,这无论如何也无法作假的,于是哨兵们向两名宪兵队军官敬礼之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哨塔只留下了那两人。毕竟危机已经消除了,想来自然也就不必在过于担心了。

  但是恰恰是这种自我安慰,导致了特拉比松迎来比君士坦丁之殇还要惨烈的悲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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