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康士但丁的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微笑:“那是当然,我知道这种时候如果再任性妄为的话,久泰小孩子气了。既然是上位者,当然要有深沉城府才是。”这是康士但丁在许久以前就已经明白了道理,他不仅仅是只是驾驶着机甲负责杀戮的机器,同样也是指挥千军万马攻城略地的统帅,最基本的素质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也远远不够,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有的时候可是要比战争要更加危险。
身为骑士王的康士但丁自然不会因此而随便乱了心神。
看着康士但丁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纳尔西斯随即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将我知道的事情会全部告诉殿下的。”关于西部边疆区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太多,只是现在在不告诉康士但丁的话,恐怕对他们的诚意,这位骑士王会大大怀疑了。
“那么非常好。”康士但丁看着眼前的纳尔西斯点了点头,而他的背后,此时这个年轻人却在暗自握紧自己的拳头并不是如同原来自己说的那样无动于衷。
终归是那些人,康士但丁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无视他们的安危。当初,尼基塔大叔遭遇不测的时候,那种刻骨的痛苦他至今还能够回忆起来。
虽然说过,作为上位者是不应该像小孩子那样任性的,但是实际上康士但丁本身就是那么任性的存在。要不然,康士但丁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
……
特拉比松城城外的西南方向,那里的山谷一直荒无人烟,而由于之前的战争的原因,这里更是人迹罕至,根本没有人料到会有一支钢铁军团正蛰伏着,随时想要给予这儿致命一击。
“现在,怎么样了?”丹多罗走了过来问道,手上还有没吃完的军用饼干,和自己的部下们一样并没有任何的特殊待遇,直接是靠压缩食品撑过了漫长的新军,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过也正是这种原因,才能够让这个年轻人成为了教廷的掌旗官而没有任何的不服,以骁勇著称的瑞士卫队更是对他忠诚万分。
“四位殿下不久前出电报,目标已经全部消灭,完全是秘密进行的,没有任何疏忽,请您放心。”毕恭毕敬的属下连忙向丹多罗汇报道,不敢有丝毫懈怠。自从康士但丁出现之后,自知不可以战胜的联军便分道扬镳了。尼西亚人从西部边疆区一路西窜想要撤回本土,而威尼斯人则决定撤往南部。然而殊不知现在教廷已经暗暗地张淇了一张大网就等他们过来。这些人恐怕万万没想到自己并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自己盟友的枪口下,这无疑是十分讽刺的。不过对此,教廷却无动于衷。常年的战争已经使得安纳托利亚战场上,通讯十分困难,他们可以一举歼灭联军而不会消息泄露出去,毕竟他们已经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作为炮灰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不是问那些,如果连这些都完成不了,那么枢机会将交给他们岂不是愚蠢之举?我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就位。这里的事情我还不想拖延太久。”丹多罗冷冷地说道,而那种锐利的目光不仅让人心惊胆战。
“是,四位殿下很快就会就位,应该不会有问题。”凛然一惊的部下连忙回答道。
所谓天启四骑士是来自于启示录中,当终结日来临的那一天,代表着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的四名骑士将带来末日降临。而圣教会除了明面上的瑞士卫队之外,如同影子一般神秘的就是麾下的审判者部队了。拥有强大的装甲与火力,可以说这次教廷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了。
“应该么?哼,真是麻烦呢!原本凭借我一个人就行了的。”丹多罗好像很是无奈地自己摇了摇头道。但是即便他是掌旗官有的时候也不可能什么都独揽大权,毕竟枢机会掌握的力量要大得多,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服从。对特拉比松的进攻必须是教廷卫队和天启四骑士一起动的。尽管在心里,其实丹多罗更想要独立去战胜康士但丁,战胜那位骑士王。他可不愿意在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中了。
“掌旗官阁下,请您稍安勿躁,这里还有枢机会单独给您下达的命令。请您过目。”负责收电报的通信兵小心翼翼道,毕竟这位掌旗官阁下的脾气可是一直难以捉摸的存在的。
“枢机会的命令,这种时候……??”距离这么远,教廷想要传递消息恐怕需要经过不少中转站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行吧!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这么重要。
拿过属下送过来的电文,丹多罗的目光轻轻扫视过去了上面一行行的文字,眼睛里面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君士坦丁堡?枢机会居然又关心起了那里,新罗马覆灭之后,那儿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再去关心的么?”男人不由地自言自语起来,并非他轻视一座历经千年的古都,而是因为现在坐落在那座不落之城的新布拉德王国太过于弱小了。丹多罗当然不理解,枢机会的那些大主教们为什么要将目光锁定那座已经没落的城市。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这时,丹多罗的身边走来了一位中年人,正是他的副手安德烈亚。
“哦,是你啊。”刚才丹多罗微微出神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将电文递给了自己信任的副手说道:“你看,枢机会居然下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命令。谈不上重要,但是在行文上却似乎又看出那些大主教们措辞很严厉啊!”
“政变?”安德烈亚皱了皱眉头,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也觉得这条命令似乎有些令人觉得一头雾水。
“嗯,看来教廷对鲍德温那个男人已经忍无可忍了。”丹多罗只能这样推测道。
“仅仅是因为他试图研制四代机甲吗?”安德烈亚若有所思,四代机的确是教廷的底线,十字军东征以来,新布拉德王国展现出的势力已经证明了他们拥有了四代机,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至少已经拥有了最基本的体系。这的确犯了枢机会的大忌,不过仅仅是这种愿意就要暗中将鲍德温国王从王座上拉下,似乎有些太冲动了。一旦消息暴露的话,对西方诸国的震动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事情。
“哦,看来你有你自己的看法,是吗?”丹多罗毫不在意地问道,他和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亦师亦友,所以他完全不在意对方和自己谈一些忌讳的话题。
“我听说,那位鲍德温陛下似乎想要迎娶一位年轻的女性。”安德烈亚见自己的额长官默许,于是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一位鳏居多年的国王似乎续弦并非什么惊奇的事情,不是么?”丹多罗看了部下一眼,神情十分平静。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那些在罗马的大人物即便是拥有好几个情妇也是在正常不过事情了,这又算什么呢?
“续弦当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即便是枢机会的那些大主教们哪个又不是呢……关键的是整整十几年这位陛下都没有这么做,而现在消息如此突兀实在是令人有些不得不觉得惊讶。不过更关键的事情在于——那位年轻的女性似乎与新罗马帝国的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新罗马的皇室?”丹多罗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前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开,但究竟如何他也并不太清楚。“他是想要做出什么呢?是想成为第二个新罗马的皇帝吗?”
此时的丹多罗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做出这样的事情无非这些缘由。那位在君士坦丁堡的国王,虽然名义上是新布拉德王国的君主,但实际上还不如一名公爵的权力要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地方诸侯的独大,而原来新罗马所属地区叛乱不断,如果这位国王的妻子是拥有着新罗马皇室的血统的话,无疑对鲍德温的统治有利。
不过这样的做法在丹多罗的眼中却完全是找死的的行为。“相比起皮尔斯伯爵,他的弟弟还真的是一个愚蠢之极的人啊!”
“也并不能够完全这么说,只是野心太过于出他的力量了。”安德烈亚微笑地应道,新罗马帝国一直都是教廷的眼中威胁,鲍德温想这么做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那不就是真正的愚蠢么?”丹多罗微微冷笑,而此时寒冷的山风吹过,男人看着远方隐隐约约的特拉比松城,“正如这里的人一样,他们完全不知道追求不符合力量的野心就如同在逆风中手执蜡烛,最后只是玩火**。”
……
而距离这里千里之遥的君士坦丁堡,新布拉德王国还不知道一场风暴在特拉比松之后将降临这里。
第一王女的府邸,作为王国未来的继承人,安洛丝特就住在这里。
只是现如今,君士坦丁堡早已经也四年前有了巨大的变化。
自从那一场大战,三分之一的城区都被激烈的机甲战斗破坏,昔日无比繁华的不落之城如今显得萧条冷落。
“王女殿下。”
才不过四年,那个原本光彩照人的少女却显得憔悴异常,但是浑身上下却又透着一股柔和的美丽。
“我没事。”安洛丝特淡淡地说道,并没有任何不快,但是谁都清楚这个少女心中的苦涩。此时还在她身旁陪伴的除了克莉丝汀和狄亚娜之外,昔日的朋友都已经不在她身边。尽管如此,能够看到她们,安洛丝特已经非常欢欣了。毕竟这短短四年,生的事情已经太多了,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会是生那样的事情。
“殿下,您的父亲……”狄亚娜尽管看到了安洛丝特心中的阴影,但是她还是决定劝说眼前的王女殿下。
“放心吧,我并么有放在心上。父亲他或许也有自己的理由吧。”安洛丝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牵强,但是她仍然在强颜欢笑。
“但是,殿下,请您理解。您的做法真的有些……”
“天真是吗?”安洛丝特的清澈的眼睛里面透着深沉的疲惫,自从四年前那场浩劫之后,君士坦丁堡中拉斯汀人和希律人之间的矛盾便越来越大。芬德尔区的大屠杀彻底让贵族们和平民们决裂,而拉斯汀人则干脆利用控制口粮的方法用死死地压制住了城里面的反抗情绪。
但是安洛丝特却明白,这样仅仅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方法,被压制住的反抗情绪迟早会成为山洪暴一般难以阻挡。
“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再这样下去,这个王国最终只是一片牢笼而已。”安洛丝特的眼中完全是一片悲观,新布拉德王国表面上对外用兵,但是实际上却是已经内部虚弱至极。在这下去,国家迟早会崩溃。但是安洛丝特却无能为力,她不由又想起了四年前那个男人对她说的那些话。
难道说,她想要追求的那样和平的世界只是镜花水月吗?
希律平民和拉斯汀贵族的矛盾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而一直作为鸽派的安洛丝特却只能看着局势越来越严重。就在不久之前,新布拉德王国便又镇压了下城区的一场暴动,而那简直就是一场屠杀,而造成这悲剧的原因是因为足足一个月,王国都没有配给口粮,许多人都无法忍受饥饿。
“我想要去救助他们,但是我却是杀人者的其中一员。”安洛丝特喃喃自语,她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而她享受这些生活的时候,不就是站在那些无辜者的骸骨之上么?
“请千万不要这么说,殿下,您没有什么错。”一旁,克莉丝汀担心地看着安洛丝特,太多事情生,她和狄亚娜生怕她承受不了而精神崩溃。这四年里面,以埃瑟为的军部逐渐占了上风,鹰派策略已经完成了它的胜利,而身为国王的鲍德温却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此置若罔闻,而且也对寻求和平的安洛丝特多次呵斥,以至于在朝中已经没有什么贵族再去支持这位王女了。就连克莉丝汀和狄亚娜也是顶着自己家族的压力才一直伴随在安洛丝特的身边。
“我身为王女,这个王国的继承人,如果我没有责任,谁能够承担起呢?”安洛丝特摇了摇头回答道,自己父亲所做的一切已经让她彻底不抱希望了。
“都是那个贱人!”虽然狄亚娜是贵族之女,但是实际上作为军事贵族,她的家世并不是那么好听,直接一点就是暴户,所以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谈吐符不符合一名淑女的身份。
“狄亚娜……”被对方吓了一跳的克莉丝汀立即意识到了她要说什么想要去阻止。
但是安洛丝特却平静地看着愤怒的狄亚娜说道:“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也不好太去责怪她,毕竟索菲亚也曾经是我的朋友。”
“但是,陛下对她的宠幸迟早会毁了这个王国。”狄亚娜愤愤不平,自从两年前见面之后,一直冷酷著称的鲍德温国王居然给索菲亚那个女人君士坦丁堡女公爵的头衔,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反对,而现在更是有风言风语说,鲍德温有意将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册封为王国的王后。枉自当初安洛丝特王女不顾危险收留了她,可是对方居然这么恩将仇报。而如今王国重重决策也大都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才使得安洛丝特完全得不到鲍德温的信任。
可是听到狄亚娜的话,安洛丝特却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仅仅是淡淡地道:“或许吧,但是从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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