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今天是骑士王陨落之日。虽然我本不想这样,但是你是安洛丝特殿下的敌人,不管殿下是否愿意,我都会尽我所能消灭掉的。”里面出轰然的巨声,电子音似乎扭曲了诺埃尔的声音,让人感到胆寒无比,或许那本身就是他的声音,但是在驾驶舱内,那张面孔却平淡无奇。
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诺埃尔宣告着康士但丁的米尔网。
可是康士但丁却没有露出任何慌乱的神情,而是从容不迫地解放了动力阀。诺埃尔经过了骑士之骨的强化之后,力量之强可以说是乎任何人的想象。康士但丁明白自己不得不全力以赴。只要将这具黑色的恶魔爆出完全极致的力量的话,他便一定可以扭转局势。
“警告,警告,危险警告,机甲现在处于高危状态,请立即退出战场!”可是在驾驶舱内,康士但丁又听到了那无比熟悉的电子声。这种诡异而可笑的事情如果是在平常的时候的话,康士但丁或许会哭笑不得,但是现在他唯一感受到的自心底的愤怒。
这一次康士但丁猛地用拳头砸在了操控台上,而那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湖蓝色双瞳掀起了汹涌的波澜。
“把力量交给我!我知道你的本事还不止这么一点!”骑士王出了惊人的咆哮,而那声音里面仿佛传响着巨龙的狂吼!他知道的力量可远远不止这些,这些黑色的怪物的名字可是来自在古典时代新罗马强有力的重骑兵,其本身就代表着帝国的骄傲。
就在那一刹那,黑色的恶魔青色的双眼嗡的一声闪烁出惊人的光芒,而这令诺埃尔也下意识地心中一紧。他和康士但丁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他明白骑士王之所以被称为骑士王,便是因为他有的时候可以爆出常人所不具备的潜力,一点有了疏忽,那么他将必败无疑。
但是两柄格斗短刀已经将那具漆黑色的恶魔死死钉在了大地之上,诺埃尔也实在想不出康士但丁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战决了结他吧!尽管如此,最终诺埃尔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再给康士但丁机会。
可是轰然的机甲动力核心运转声让他有一种恶龙在面前咆哮的错觉。
那是——
诺埃尔忽然觉得自己手中锁住的并非一具机甲而是一块红热的钢铁,如此惊人的高热,以至于他的机甲也在警告着温度正在不断逼近临界值。开什么玩笑,可机动甲胄再怎么过热也不至于这样啊,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而此时远在城外作为观众的巴萨尼奥能够看清这一幕,突然出现不知是谁所驾驭的那具漆黑色的奇怪机甲在诺埃尔的锁定中仰天咆哮,所有甲片张开,一次性释放出数量惊人的高温蒸汽。
他到底在干什么,刚才明明有机会的,可是现在连巴萨尼奥也感受到了危机。
那咆哮是无声的,仅仅是一种让人莫名有着这种奇特的感觉,感觉这冰冷的机械也可以像人一样仰天长啸,而更重要的是,此时那具机甲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巨大的危险气息却丝毫没有减褪。
“快杀了他!”巴萨尼奥忍不住大吼,可是偏偏这时候诺埃尔之前切断了通讯。
不过所幸的是,诺埃尔驾驶着高举着焰形剑即将要给予康士但丁最后一击。
可是就在巨剑即将落下的那一刻——
的副武器槽弹开,康士但丁转手中的格斗短刀,狠狠地刺入的小腹。而那里并不是装甲板的接缝处,但是此刻康士但丁的座驾爆出骇人听闻的力量,生生地将以防御力著称的装甲撕裂了!
什么?!
诺埃尔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神经反噬造成的痛苦都没有令他缓过神来,怎么可能?刚才的那一击的力量分明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5oo%动力输出,神经活化,康士但丁丝毫不在意神经电流冲击着自己的身体,那一击几乎穷尽了机甲全部的力量,整具居然直接被击飞了出去,那样沉重的重型机甲居然也承受不住康士但丁的一击。
极尽所能,诺埃尔驾驶着机甲的双腿咬住地面,但是还是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凹槽。
“咣当!”的一声。
插在双腿的两柄格斗短刀被拔了出来,那头黑色的恶魔终于获得了自由,它转过身,似乎之前收到的创伤完全消失了一般。诺埃尔还没有反应过来,康士但丁便锁住的脖子,直接那具沉重的甲胄一起投掷出去,砸在特拉比松破碎的墙壁上。
坐在机甲驾驶舱内的康士但丁那双湖蓝色的眼睛里面浸淫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划过了他的脸颊。
康士但丁知道这是代价,那是选择力量的代价。神经电流的反噬造成的恶劣影响此时正在严重影响他的身体,他知道这是在和魔鬼做交易,不过身为骑士王的他早明白这是他的宿命,不可违背。
,康士但丁最终选择动用了巴希尔斯送给他的礼物,那个天使飞翼形状的金属实际上是开启禁忌力量的秘钥。曾经的他也是拥有这种东西才得以给西方诸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的,但是自从帝国毁灭之后,他便不得不向巴希尔斯借助那种力量了。
此时,康士但丁即便是不需要骑士之骨也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了,不过这种的东西的代价并不比骑士之骨小。
而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恐惧地想要逃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特拉比松人还是西方的十字军,他们都可以感受到那种自内心的恐怖。但最恐惧的还是尼西亚人,身为新罗马帝国末裔,他们大多数都是当初的高官显贵,对帝国昔日的秘密自然一清二楚了。作为尼西亚军队这次的领,福卡斯现在他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了,强撑着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是膛目结舌。就在刚才,他几乎以为要扑向他的,而他已经无路可逃,背后回荡着死神般的脚步声,那漆黑色的巨大身影从诞生开始便是代表着死亡的。
“,那些东西不是早已经毁灭的一干二净的吗?和那个该死的骑士王一起成为历史才对,为什么会这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福凯斯不敢再继续揣测下去了。
不过现在陷入危险的却是诺埃尔,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死在那里!
“拦住他!”巴萨尼奥不顾一切地下令,他当然非常不喜欢诺埃尔,但是这不代表他便真的会愿意对方死在特拉比松人的手里,先是对付希律人他还有用处,其次,埃瑟那种疯子他还不想招惹。
T型机甲还有机动傀儡都向康士但丁扑去,但是此时的已经化身为为了战争而生的机器,巨型战矛随意挥舞,当着皆死,击之必杀!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里,康士但丁听到了诺埃尔虚弱的声音,看来对方遭遇的积极方式也非常严重。
但是康士但丁没有回答,他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他抓住了后领处的装甲板,重型长枪直接将锁死在特拉比松的城墙上……
这或许使人们看见了他们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幕了,虽然是生在两具机甲之间,可看起来更像是两个有血有肉的远古巨兽,它们在相互间撕咬着对方。
而已经进入了的康士但丁已经毫无怜悯之心了。
在黑色恶魔那暴风雨般的铁拳下,以防御力著称的重型机甲的装甲板纸一般脆弱,装甲板塌陷,机械肢体被生生地撕裂,而内部的机甲骨骼也清晰可见。
骑士之骨神经接驳强制中断……失去左腿……失去右腿……紧接着是整个机甲……随着机甲被康士但丁以无与伦比的狂暴拆解,诺埃尔除了感受到的是自身被撕裂般的反噬剧痛,还有就是本身自己随心所欲控制的机甲也渐渐失去了控制。
至于在外人眼中,一开始,还想要去反抗,但是渐渐地,他越来越难以抵挡了,最后直接变成了一堆不会动的钢铁,在那黑色的死神的铁拳之下变得支离破碎。
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啊!要知道,之前的一场大战,许多人都看到诺埃尔驾驶着机甲的实力的,而在刚才明明也是占据着上风的,然而最后,他却败了,败得还十分彻底。
整个战场也都沉默了下来,十字军和尼西亚军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这时候,坐在机甲中动弹不得的诺埃尔显得十分平静。
他用自己勉强还可以动的那只左手在黑暗之中摸索着,终于知道了一包拆开过的香烟,里面还有一根没有抽过。
原本诺埃尔是没有这种嗜好的,但是自从选择了那条道路之后,他便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派遣自己内心的压力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洛丝特王女,但是这几年里太多的变化也让那位殿下则显而易见地“枯萎”下去,可是在诺埃尔眼里她依然美丽,却呈现出一种宝石般的美丽圣洁。为了她,诺埃尔愿意默默无闻付出一些。
这种事情对诺埃尔而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自始至终这个年轻人都没有反抗过。哪怕他自己是在被王国露骨地利用着,但是他并不在乎。
诺埃尔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个时候,他作为罪臣之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帝国覆灭,别无选择的他成为了王国的试验品,但是后来他却得以成为了安洛丝特殿下的侍卫,可是身为王女的少女却并没有任何傲慢,反而见见抚平了他心中的创伤。
正是那种无形中的支持,自己才可以挺住了那一次次凶险的试验。
某种程度上说他和康士但丁是类似的,他们都生命献给了某个国家,错过了太多的时光,未能和真正重要的人在一起。
不过诺埃尔却有觉得自己更加幸运,因为他至少守护住了。
“当年人类挖掘了魔鬼的墓穴,不听从神的劝诫,试图依靠恶魔的陪葬品,去对抗神而背叛了昔日的契约。而审判之日终将来临,巴比伦的城墙必将塌陷。”在驾驶舱内,诺埃尔轻声低呼。
在过去的那十几年里,新布拉德王国都背着圣教会在新罗马昔日的土地上选召着优秀的孩子,把他们带回君士坦丁堡,反复地试验,令他们强忍痛苦和机甲共鸣,希望能够完全掌握这种被诅咒的机械,却从未彻底成功过。多数人都被机甲彻底吞噬变成了机动傀儡,他们还有呼吸和心跳,却已经死了,但他们仍然被塞进了机甲,当作工具来使用。这些人便是埃瑟的天选卫队的由来。诺埃尔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谓伙伴。
他亲眼看着这些和他同龄的孩子,他们被许诺着得到自由得到幸福,欢乐地接受那些机械,可是渐渐地不受控制最终被吞噬了灵魂成为了行尸走肉。除了作战的时候,永远沉睡在冰冷的机甲驾驶舱里。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他升入天国,而他的朋友们坠入地狱。一切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更多的人在天地之间连立锥之地都无法谋求。
这一路上唯一能让他心安的人就是安洛丝特,温柔的天性令她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心性,她像天使一样不被邪恶沾染,正因如此他才可以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存活下来。
诺埃尔无声地苦笑。尽管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到了尽头,但是回忆起这些却让他感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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