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沙沙声响起,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男人从近旁的一棵树上跳了下来,恰好落在奥格登的面前。
奥格登吓了一跳,赶紧后退,结果踩在自己大衣的后摆上,差点儿摔倒。
“嘶嘶!”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凶狠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那浓密的头发里缠结着厚厚的污垢,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嘴里掉了几颗牙,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瞪着两个相反的方向。
他本来看上去应该挺滑稽,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
他的模样很吓人,非常的吓人,难怪奥格登又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说话。
“呃,上午好,我是魔法部……”
“嘶嘶嘶、嘶嘶!”他一边叫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和血淋淋的短刀。
“呃,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话。”奥格登不安地说。
艾文起初以为是这个男人发出的没有意义的声音,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这是蛇佬腔!
这家伙是伏地魔的舅舅莫芬·冈特,一个只会说蛇佬腔的家伙。
这曾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引以为傲的天赋,但艾文从伊莱恩那里知道,吸血鬼中没有人会说蛇佬腔。
或许,在变成吸血鬼的同时,已经将他们血液中蛇的部分摒弃了。
因此,现在世界上能够说蛇佬腔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这是血脉传承的一种。
也只有斯莱特林那么强大的血脉力量,或者说,只有冈特家族这么保守,坚持近亲通婚的纯血巫师家族,才能在千年之后的今天,将血脉魔法传承下来。
其它诸如号称血统纯正的马尔福家族,到现在也只是剩下一个名字而已。
拉文克劳家族的血脉传承是为了最高的智慧摒弃了自身的感情,那么更负盛名的斯莱特林家族,他完整的血脉传承到底是什么呢?!肯定不仅仅只是蛇佬腔那么简单,但不管多么强大,现在已经没有人知晓。
“你应该看明白了,艾文?”邓布利多轻声问道,“是吗?”
“是的,教授,这是蛇佬腔!”艾文说,“他在说什么?”
“哦,我想大概是奥格登不受欢迎之类的话,这个家族以不安分和暴躁出名,他们不欢迎外人。”
“伏地魔母亲的家族,冈特家族……”
“看来你做了很多调查!”邓布利多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高兴地说,“现在请继续看下去,这对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很有帮助,有什么话可以出去再说。”
这时,穿着破衣烂衫的莫芬一手握刀,一手挥着魔杖,正一步步朝奥格登逼近。
“喂,你别!”奥格登刚想说话,可已经迟了。
砰的一声巨响,奥格登倒在地上。
他用手捏着鼻子,一股令人恶心的黄兮兮、黏糊糊的东西从他指缝间涌了出来。
“莫芬!”一个声音大喊道。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匆匆地从木房子里跑了出来,重重地带上身后的门,上面的死蛇剧烈摇晃着。
这个男人比莫芬略矮一些,身材怪模怪样的,长得不成比例,他的肩膀太宽,手臂过长,再加上一双亮晶晶的褐色眼睛、一头又短又硬的头发和一张皱巴巴的面孔,看上去活像一只凶猛的老猴子。
他走过去站在莫芬旁边,莫芬看到奥格登倒在地上,正开心得嘎嘎大笑起来。
“部里来的,嗯?”年长一些的男人低头看着奥格登。
“正是!”奥格登一边擦着脸一边生气地说,“我想,你就是冈特先生吧?”
“没错。”冈特说,“他打中了你的脸,是吗?”
“是的!”奥格登没好气地说。
“我不认为这是他的错,你来这里应该先通知我们,是不是?”冈特盛气凌人地说,“这是私人领地,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儿子能不采取自卫行动吗?”
“他有什么要自卫的?”奥格登挣扎着爬起来,说道,“我又没有打算伤害它。”
“不单单是你,我们这里总有一些爱管闲事的人,闯私宅的强盗,麻瓜和垃圾。”
奥格登的鼻子仍在大量流着黄脓状的东西,他用魔杖指了自己一下,它们立刻止住。
冈特先生撇着嘴对莫芬说了几句,还是蛇佬腔,艾文听不明白。
但莫芬听懂了他父亲的意思,似乎不太情愿,还想辩解几句。
他父亲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便改变了主意,迈着古怪的、摇摇晃晃的脚步,慢吞吞地朝木房子走去。
进去后又重重地关上门,门上面那条蛇又可怜巴巴地摇摆起来。
“我来是想见见你的儿子,冈特先生!”奥格登说,一边擦去衣襟上的最后一点黄脓,“刚才那就是莫芬吧?”
“那就是莫芬。”老人漫不经心地说,态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你是纯血统吗?”
“没错,两边都是。”奥格登冷冷地说,“不过我们家可不讲那一套。”
“哼!”冈特先生眯起眼睛盯着奥格登的脸,用一种显然是故意冒犯的口吻嘟囔道,“现在我回过头来想想,确实在村子里见过你那样的鼻子。”
“对此我毫不怀疑,既然你儿子这样随意地攻击它们。”奥格登说,“也许我们可以进屋里去谈?”
“进屋?”
“是的,冈特先生,我告诉过你,我为了莫芬的事来的,我们派了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对我没有用。”冈特说,“我从来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说不知道有人要来了。”奥格登尖刻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今天凌晨发生的一件严重违反巫师法律的事情……”
“好吧,好吧,好吧!”冈特吼道,“就到该死的房子里去吧,那样你会舒服得多!”
这座房子似乎共有三间小屋子,中间的大屋子兼作厨房和客厅,另有两扇门通向别的屋子。
莫芬坐在黑烟滚滚的火炉旁的一把肮脏的扶手椅上,他粗大的手指间摆弄着一条活的小毒蛇,嘴里轻轻地用蛇佬腔哼唱着古怪的歌谣,艾文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可以想象,歌词决定不会让人感觉到愉快。
他们走进去后,那扇敞开的窗户旁的墙角里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
一个姑娘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灰色衣裙简直跟她身后肮脏的石墙一个颜色,她拘谨的看了一眼陌生的来访者,站在积满烟灰的炉子上一只冒着热气的炖锅旁,正在炉子上方搁架上的一堆肮脏的盆盆罐罐里找着什么。
她平直的头发毫无光泽,脸色苍白,相貌平平,神情显得很愁闷。
她的眼睛和她弟弟的一样,朝两个相反的方向瞪着。
她看上去比那两个男人干净一些,但同样没精打采!
不用多说,她就是伏地魔的母亲了,一切罪恶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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