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商量了半天后,决定还是按照记号指引的方向行走,因为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找到慕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不能确认慕远山死活的话,对于慕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噩耗。
沼泽鼠虽然厉害,却无法给补给充足、装备精良的慕德武、慕德清跟慕远非造成致命危险。
慕德武三个人这一走,便是整整一个月时间,因为慕远山留下的那些记号并不是很连贯,也不知道是被沼泽中的凶兽给破坏了,还是慕远山情势紧急,来不及留下太多的记号,这就导致慕德武三个人为了寻找到下一个记号,准确地定位慕远山的方向上面花费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
一路上,慕德武三个人经历了无数的危险,身上的补给也差不多全部耗尽,这让他们生出了掉头回家的打算,不过内心的一股执念却让他们坚持了下来。
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慕远山留下的那些记号始终没有深入毒雾沼泽,而是在毒雾沼泽外围打转。
当慕德武三个人发现记号变得越来越清晰,而路上也陆陆续续地发现慕远山身上的衣服碎片甚至断剑时,他们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而一路上的各种凶兽尸体更是让他们心惊胆颤,因为他们赫然发现那些尸体竟然是四阶凶兽所留下的。
就在三个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往毒雾沼泽深处行走时,突然间一阵阵暴怒的嘶吼声跟惨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恶臭味也传入了他们的鼻端,让他们几个人几欲晕厥。
几个人循着声音赶了过去,却有种双腿发软几欲逃跑的冲动。
因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楚的四阶凶兽枯触兽,慕远山则处于枯触兽的海洋正中央,随时都可能被枯触兽大军给淹没和吞噬。
要知道慕远山只有真元境修为,他的战斗力顶多也就跟三阶凶兽相当,而且还无法顶住三阶凶兽的群攻,何况是陷身于一群四阶凶兽的包围圈中。
好在毒雾沼泽中地形复杂,而慕远山显然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他充分地利用了地形之利,躲在两块巨大的岩石缝隙之间,背靠一颗参天古树,所以只需要应付正面的敌人即可,侧面和背面却不会有任何危险。
枯触兽的智慧显然有限,尽管它们一个个身高三米多,而且身上触手多得惊人,更是能够时而喷洒出青绿色的毒液,可是它们却没有想过绕到慕远山背后把那颗参天古树给放倒,而是笨拙地全部挤到了慕远山的正面,这就导致大部分枯触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前面的两只枯触兽被杀,却无法帮上任何忙,只能发出一丝丝怒吼。
即便是站在最前面跟慕远山正面交锋的两只枯触兽,也无法完全发挥出它们的真正战斗力,因为慕远山的面前已经堆满了无数枯触兽的尸体,而这些枯触兽的尸体也成为了慕远山的掩体,给慕远山挡住了无数攻击。
慕德武三个人看清楚场中的形势后,他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一方面是惊讶于慕远山的勇猛和智慧,另一方面却是被那堆积如山的枯触兽尸体以及源源不断悍不畏死冲向慕远山的枯触兽给吓住了。
尽管慕远山此时没有性命之虞,可是慕德武三个人看得出来,慕远山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因为慕远山手中的青锋剑已然断成了两截,便是手中剩下的那半截上面也有了无数的缺口,慕远山的身上更是血迹斑斑,仿佛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一般,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中更是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倦。
很显然,在慕德武三个人赶来这里之前,慕远山已然战斗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堆积如山的枯触兽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慕德武三个人犹自在发愁如何靠近慕远山,把补给给送到慕远山手中时,异变陡然发生了。
躺在慕远山脚底的一头枯触兽居然没有气绝,它突然间伸出触手,抽向了慕远山的面门。
慕远山此时应付另外两只枯触兽时尚且手忙脚乱,身体早就处于透支状态的他压根就无法躲避第三只枯触兽的偷袭。
仅仅一招,慕远山就被脚底的枯触兽给掀翻在地,紧接着另外两头枯触兽的攻击也有如潮水般地落到了慕远山的身上,而慕远山此时还没有稳住身形。
眨眼间的功夫,慕远山的身上便传来了一阵阵骨头破碎时的渗人咔嚓声,还有慕远山压抑的痛苦哀嚎声。
眼睁睁地看着慕远山被几头枯触兽给蹂躏得死去活来,慕德武、慕德清和慕远非不由目龇欲裂。
就在三个人准备豁出性命冲向慕远山,为慕远山陪葬时,半空中陡然间金光四射,与此同时,一道冷哼声也传入了他们的耳帘。
随着这一声冷哼,刚刚还手舞足蹈兴奋不已的一群枯触兽全部瑟瑟发抖地匍匐到了地面上,仿佛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
慕德武三个人抬起看去,然后发现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金碧辉煌的辇车,辇车的前面赫然是九条五爪金龙在拉车,一个蟒袍中年面沉如水地坐在辇车中。
“嫂子,那蟒袍中年实在太厉害了,他一声冷哼,那些枯触兽便全部吓得不敢动弹,他挥了挥袖袍,那些枯触兽就全部变成了灰烬,完全把我们给看傻眼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甚么修为。”
“那蟒袍中年好像是特地前来营救大哥的一般,他解决掉那群枯触兽后,便飘身落到了大哥的身边,查探了大哥的伤势,然后喂大哥吃下了一颗药丸,把大哥身上破碎的骨头给一一接好,又把我们四个人给带到毒雾沼泽的出口,他才飘然而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而我们也不敢出声……”
说到蟒袍中年时,慕远非眼睛直发光,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无比的兴奋,很显然,乾天王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我们欠下乾天王人情太大了。”听完慕远非的叙说,唐绮罗喃喃出声道。
“是啊,我们欠下了乾天王天大的人情。”唐绮罗的话刚落音,一道嘶哑而虚弱的声音便在一旁附和道:“要不是乾天王,我们四个人这一次都要葬身于枯触兽腹中了。”
听到这道声音,唐绮罗娇躯一震,随即看向了说话的人。
也是这个时候,唐绮罗才发现自己刚才听慕远非叙说毒雾沼泽中的事情太入神,以至于身边多了三个人也没有发现。
这三个人正是晚慕远非一步抵达慕家的慕远山、慕德武和慕德清三个人。
慕远山固然一身白袍被染成了血袍,身上没有半点完好之处,慕德武跟慕德清同样身上伤痕累累,一身长袍也被撕成了无数碎片,三个人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一般。
“远山!”唐绮罗忘情地呼唤了一声,然后便扑向了慕远山。
唐绮罗这一扑之下,慕远山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嘴巴也是张开,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肌肉更是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了一团。
察觉到丈夫的异状,唐绮罗才想起此时丈夫是重伤之躯,她连忙后退几步,眼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精致白皙的脸蛋也是瞬间红透。
“绮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先进屋吧。”慕远山静静地凝视了唐绮罗一会,便抑制住了内心的情感,轻声说道。
唐绮罗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重重地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眼中却满是欢喜的笑容,她跨前一步,接替了慕德武跟慕德清,搀扶住丈夫的身子,慢慢地跨入院子大门。
慕闲见状,也连忙走到另外一边,跟母亲一左一右扶住了父亲的身子。
慕远山扫了慕闲一眼,眼中满是慈祥的笑容,却没有出声。
慕闲敏锐地发现,父亲虽然能够勉强行走,可是他的体内竟是没有半点元力波动,便是气血也异常的虚弱,这让慕闲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难道父亲的伤势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绮罗,我不在家族的这一个多月中,家族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吧?”一行人静静地进入北院,在房屋中坐定后,慕远山这才沉声问道。
慕远非都能够一眼看出家族情况不对劲,慕远山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相对于慕远非的急躁,慕远山显然更加沉得住气。
唐绮罗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把这一个多月中家族发生的事情全部叙说了一遍,这其中不仅仅包括慕德宇、慕德广、慕斯平、慕癸图等人逼宫事件、王向南、李轻雨趁机打劫、乾天王及时出现的事情、还有慕闲在归家途中遭遇的两波袭击的情况。
唐绮罗这一说,便是差不多半个时辰。
听闻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家族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威胁到家族的生存,慕德武、慕德清跟慕远非三个人额头前青筋凸现,一双拳头也是握得紧紧的,慕远山同样是面色凝重,眼中不时闪过一道骇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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