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落星并不知道何谓天地灵物,丁渔只好接着解释道:
“天地灵气并非只单独存在与天地之中,有时也会存在于一些奇物当中,我所见过的,就有金色鳞片、头生肉瘤的异蛇,大若拳头、身泛金光的蜜蜂,还有通体血红、吼声如牛的蛤蟆等等。这些天地灵物在常人眼中,不过形态古怪了些,但身怀灵气的人一旦接近,就会有所感应。
等我以灵气为你修复经脉之后,你也能够感应到灵气,不过你体内灵气太少,恐怕只有亲手触碰到灵物,才能感应到其中的灵气。”
童落星听完之后默然不语,丁渔只道她嫌自己狮子大开口,便说道:“你可是觉得百件天地灵物太多?其实也不尽然。
天地灵物之中所含灵气多少并不统一,我所见过的几种灵物中,以那朱红蛤蟆灵气最足,单只的灵气就超过了我;其次便是一只藏身于树舌中的蠕虫;而单只灵气量最少的,则是那暗金色的蜜蜂,上百只加起来,也不到朱红蛤蟆的一半。你若是能找到那灵气充足的灵物,便少还几十只,我也没有意见。”
实际上,童落星早已接受了丁渔的要价,一来是她这时并不清楚天地灵物的价值;二来就是,她对自身伤势的复原,其实没有一丝把握。
虽然逍遥子临飞升前指点她去缥缈峰的藏经洞,说那里有大量医道武道的典籍,说不定就有解决之道。但在童落星心中,一直将逍遥子视若神明,连师尊都做不到的事情,基本上就意味着不可能,因此她去天山缥缈峰,不过是遵守师命罢了,心中着实没存多少希望。
事实也确如童落星所料,在天龙原著中,缥缈峰藏经洞——后来被她改建成灵鹫宫——里面连移植眼球的黑科技都有,偏偏就没有医治她三焦脉失衡之法。以至于她最后也只能保持童子体型。
童落星此时盘算的,是该到哪里去找来上百件天地灵物偿还丁渔。如果丁渔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辨别天地灵物的唯一方式,就是亲手触碰。然而天地之大,奇形怪状的动植物何其之多,若要她走遍天下去找出天地灵物,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够办到,因此犹豫不决。
但转念一想,我又何须自己一一动手收集?大不了我行遍天南海北,收服当地恶霸豪强,勒令他们定期进贡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再由我亲手分辨,想必一百件里头,总会有几件是天地灵物。如此短则几年、长则数十年,总能找到百件灵物。
一念及此,她不再犹豫,冲着丁渔郑重地点头道:“没问题,在我有生之年,必定还你百件灵物,但若让我知道,你所说的话中有半句虚言,我童落星发誓,与你不死不休。”
命运便是如此奇妙,在天龙原剧情中,童落星为了修复失衡的经脉,遍天下搜寻奇方灵药,在此过程中,以绝强武功和生死符收服了七十二岛岛主和三十六洞洞主。
而在这个世界中,有丁渔为其修复经脉,那些岛主洞主们本可以逃过一劫,然而就因为丁渔的狮子大开口,使得童落星仍旧要踏上征服之途,那些个洞主岛主们,则将因为不同的原因,沦落到相同的境地。
两人谈拢了“交易”,便结伴向最近的城镇行去。因为童落星离开李家时没有骑马,因此开始时是丁渔骑在马背,童落星在地上随行。但走着走着,她便发觉别扭,这般走法,显得自己是丁渔的丫鬟婢女似的。但她也知道丁渔右膝带伤,也不能叫他下马,索性一跃而起,立于丁渔后方的马背上。
丁渔身材精瘦,童落星更是形如幼童,身轻如燕,两人同乘一骑,那马也不觉吃力。两人便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座车马繁密的县城。
丁渔道:“这座城池不小,想来会有车马行,我们进去买辆马车,再雇一名车夫,我便能够在路上施展秘法,你为我护法一日夜,之后我便着手为你修复经脉。”
童落星问道:“话说你施展的是什么秘法,我从未听过有那种秘法会使人无知无觉、无法动弹长达十二时辰之久。”
丁渔也没有隐瞒:“童姑娘没听过也是理所当然,这是贫僧自一门天竺瑜伽秘法中摸索出来的功法,名为假死返生术。童姑娘若是有兴趣,贫僧愿与姑娘交换功法,相互参详。”
童落星没好气地道:“你这和尚,当初师尊要收你为徒,你若答应了,我逍遥派的功法岂非予取予求,偏偏你当初拿腔作势,如今师尊飞升,再来觊觎我门中秘籍,却是晚了。”
丁渔摇头笑道:“谈不上觊觎,只不过公平交换而已。武功之道,初时固然贵在专精,但到了一定程度时,便需开拓眼界,以求更进一步,令师逍遥子武功何其高明,但也收集了大量二三流的武功秘籍,便是这个道理。”
童落星听他一副教诲晚辈的口吻,心中不觉来气,讥讽道:“就凭你和我掌门师弟战成两败俱伤的武功水准,也好意思与我师尊相提并论?什么时候等你胜过了我,再来发表高论吧!”
两人说着,经过一家棺材铺,丁渔忽然收住缰绳,翻身下马,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不多时,竟真掏出十两银子,买下了一口柏木棺材,并和那老板打听了哪里有车马行,说好一会儿雇了车再回来取棺材。
童落星全然摸不着头脑:“和尚,你买棺材做什么?”
丁渔两手一摊,道:“我施展假死返生术时,呼吸心跳都会变得极慢,看上去与死人无异,你孤身一人本就惹人注目,若再带上一条‘死尸’,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干脆买个棺材我躺在里头,旁人看了,也只当做是送棺回乡。”
童落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暗赞这和尚心思细密。
然而,丁渔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与童落星进城之前,就有几只信鸽自栾城李家飞到了周边各座城镇,带来了丁渔的形容描述,以及他项上人头的价钱——三万两白银。因此,他甫一进城,人群中便有好几双眼睛盯上了他,无论他是否睡进棺材,该来的麻烦仍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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