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到家中之后,丁渔将门窗关紧,其他药先草堆放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树舌双手捧起,开始感应其中的灵气。◇↓,

  凭借着灵气之间的呼应,他能感觉到,整朵树舌中的灵气分布并不均匀,而是自某个核心向外周逐渐淡薄,灵气感应最强的一点,在树舌中心偏左三五寸处。

  这样的分布方式,灵气不大可能是树舌本身蕴含的,更像是某种灵物藏在了树舌中,因此灵气才会逐层递减。

  如此一想,丁渔就有些紧张了,目前为止,他一共见过四种天地灵物:昆仑蟠桃、暗金蜜蜂、金鳞铁线蛇、还有万莽朱蛤,除了昆仑蟠桃是植属,其它三种都是极其危险的生物,对于如今的他来说,碰上任意一只,都足以致命。

  万一这朵树舌中藏着的也是这一类的危险生物,放了出来岂不是自己作死?但是大团灵气就在眼前,不打开树舌看上一眼,又着实难以甘心。

  他想了想,还是无法舍弃灵气的诱惑,于是他取出夺自杨秀红的黑色匕首,小心翼翼地将树舌外层一层层削掉,灵气的感应开始越发强烈起来。

  到到面盆大小的树舌只剩下一团拳头大的木质时,他将其置于地面,拿一口铁锅半罩在上面,然后用刀柄不轻不重地一砸,最后的木壳喀地裂开剥落,他没去看里头是何物,先将铁锅一扣,将其牢牢罩住。

  丁渔凝神倾听,并没有听见有东西在下面撞击铁锅,这便放心了一半;而后慢慢将铁锅掀起一条缝隙,隐约看见里头有一团黄色半透明的东西,看样子不像是活物。

  这时他将铁锅拿开,却发现那是一团类似松脂的半透明树胶,而在这团树胶当中,竟包裹着一条肥胖白嫩的蠕虫!

  丁渔松了口气,这条白胖虫子也不知是什么虫类的幼虫,但无疑便是灵气的根源,根据它散发出来的灵气强度,至少相当于十条金鳞铁线蛇的蛇胆,若是让它长成成虫,说不定会有多危险,但现在被树脂包裹了几十年,也只能成为他的补品了。

  他一面用匕首削去表层的树脂,一面想该如何吸收这份灵气。一般来说是吃,但这种叫不出名字的陌生蠕虫,谁知道有毒无毒,现在他又没有灵犀珠辨毒,又没练九阳神功,哪敢轻易吃到肚子里。

  然而当他去除了外层的树脂,将白虫子捏在指间时,他本能地感觉到一阵阵“饥饿”,不是真的饿了,但和饿了几天的人闻到食物香气时的感觉很相似,另外他的灵觉也没有传递出任何危险的感觉,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灵觉——将整条白虫子扔到了嘴里。

  “吧唧!”当丁渔咬破白虫子的那一刹那,如同一颗味觉炸弹,酸甜苦辣咸腥种种迥异的味道瞬间充盈口腔,这种复杂的味道如此强烈,一时间容纳不下任何情绪,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用美味或者难吃这样的词汇去形容这种感受。

  他硬着头皮将那虫浆一吞下肚,没过多久,他已开始感应到一丝丝灵气渗入各处经脉,缓缓地在其中穿行,渐渐与原本的灵气融为一体。

  丁渔沉醉地合上双眼,享受这灵气入体的舒适感觉。按这个速度,等到他明天早上起床时,这条白虫子中蕴含的所有灵气就会化为己有。有了这份灵气的加入,足以让他的这具肉身资质再上一层,不仅缩短了他修炼到一流层次的时间,更降低了之后每一道关障的难度。

  只可惜今天在集市人多嘴杂,他来不及追问那对叔侄,到底这朵树舌是从何处采来,他打算明天再去集市一趟,无论是用钱买或是用移魂**拷问,也要得到他们采摘这朵树舌的地点,说不定能够再有灵气收获。

  怀中兴奋与期待的心情,丁渔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将从梦中惊醒——房中有人!而且是一名心怀恶意的高手——这是他的灵觉反馈回来的信息。

  还没等丁渔消化这一信息,几枚细小的暗器已划破空气,袭向他上中下三路。

  丁渔将身上被褥一甩,只听噗噗噗三声轻响,那三枚暗器已洞穿了被褥。不过有了这一下缓冲,他已滚落地下,那三枚暗器尽数钉在了床板上。

  丁渔一抬脚,将整张床凌空踢起,朝着暗器袭来的方向翻下。

  那偷袭之人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惊讶,但他手脚却一点没慢下来,只听咯啦一声脆响,那张上好松木打造的木床已变成漫天碎木,不知多少木片倒飞回来,打在丁渔身上,擦出无数血口。

  高手!一流之上的高手!从碎木的击打力道中,丁渔迅速得出了这一结论。他不及思考更多,双脚连环踢出,将之前制好的几包药粉踢爆,顿时整个房间中药香弥漫。

  那夜袭之人不知是什么药粉,担心其中有毒,当即闭住呼吸,双掌接连空击。此人掌力极其惊人,掌风横扫之下,身周的药粉尽被吹飞。不过他忙于发掌,一时间却顾不得追击丁渔。

  丁渔借此机会,一个倒翻,撞破窗格逃到了屋外。那夜袭者哪里肯舍,紧随其后飞身自窗户中跃出。

  不料他半边身子刚出窗外,便觉一阵恶风扑面,原来丁渔落地之后非但没有借机逃遁,反而站立原地等候时机,一见那人跃出,脚下猛地蹬地腾空,大小腿紧贴折叠,右膝重重地朝那人面门顶去。

  那人人在半空,无从闪避,只得双掌交叠,抵住丁渔膝盖,发力一推,竟将丁渔推得向后飞出,不过他自己在反作用力之下,也自窗口倒撞回屋中。

  然而此人应变奇速,倒飞途中,右臂一展,手掌已巴住窗沿,一扯之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穿出了窗户。

  此时丁渔堪堪站稳,见那人来势汹汹,他不退反进,向前贴地蹿出,那人料不到丁渔打法如此诡异,忙伸手下探,却差之毫厘,与丁渔一上一下交错而过。

  丁渔刚蹿到那人后方,尚不及起身,便拧腰转身,同时手上甩出一道黑芒——正是那链子匕首,他平日放在枕边,之前翻身下床时已拿到了手中,值此关键时候,脱手直指对手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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