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丁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想都别想!”丁渔不耐地道,“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明教中人,少林弟子和我有何关系?”
他见天心神色惨然,又补充道:“更何况,现在最大的破绽在你身上,你一旦落入蒙古人手中,他们立刻能够发现你便是刺客,到时候就算我救了你的这几名弟子,少林寺也会受到牵连,你又于心何忍?”
天心能够做到高级暗间,本也是心智聪毅之人,只是先前关心则乱,这才失了计较。如今听丁渔点出了利害,他立时便有了决断:“既是如此,我让这几名弟子返回邓州,有劳法王你带我和敌人周旋,一旦形势不妙,法王你割了我的头颅远遁,给蒙古人来个死无对证!”
丁渔颔首赞许道:“不错!这才像个果敢决断的江湖人!你那几个弟子不知内情,就算落到蒙古人手中,大不了吃些苦头。至于你,以我的武功,未必能保你不死,但天下间决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了你的尸身去!”
二人商议已定,便匆匆赶回邓州,安排弟子们在城中最大的客栈让住下。然后丁渔刚一出城,立刻背着天心一路狂奔。
暗中跟踪的几人被闹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顾不得隐匿身形,直接在后面也跑了起来。
这一追一逃,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到丁渔闻到淡淡的血腥。他转头一看,只见天心忍痛忍得满头大汗,面孔扭曲,嘴角更淌出丝丝血沫。丁渔暗暗叹口气,眼看追兵已渐渐被甩开,但天心却已撑不住这样的颠簸了。
他四下里扫视一圈,只见路旁不远处有一株古树,三四人合抱的树身上裂开了一个不小的凹洞。他心中一喜,当即折过去将天心放入树洞,自己在洞前一站。横练的身躯已将洞口遮挡得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四个身影已先后赶到古树前的空地,其中打头的,正是客栈中的那员军官;落后他一步的人。同样做蒙古军官打扮,身形、神情与前者极其相似,只是肤色略黑些。
第三第四人过了十余息才到来,这两人看上去像是同胞兄弟,外貌极为惊人:金发碧眼白肤。身高竟然在一丈以上,手脚粗得和常人的腰肢有得一拼。此二人虽然最后到来,可是一人背着一把七尺长的厚背斩马刀,另一人却是拿着一柄一人高的铁锤,锤头足足有面缸大小。
丁渔一看当头的军官,便知道多半是露了馅,只是他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看穿他们的破绽的,便一边戴上那双刀枪不入的皮手套,一边向那名军官问道:“这位大人,不知何事追赶我师徒?”
那军官冷笑一声。道:“原本我也被你瞒过,幸得我家大人神机妙算,说你师父定然是昨晚的刺客,不过在城里动手怕会扫了忽必烈大人的面子,让我找个僻静处将你们师徒杀了了事。只是我没想到,他中了我一记穿心手,居然还能行走自如,啧啧,少林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穿心手?丁渔搜索记忆,似乎没印象中原有哪门武功叫这个名字。不过看他刚才奔走的步姿,似乎也不是中原轻功,看来这四人都是蒙古从外域招揽的高手。
丁渔心中燃起了淡淡的兴奋,向着四人勾勾手指。道:“既是如此,那便战吧!”
两名军官嘿嘿一笑,身形不进反退,后跃的同时各自甩出两枚铁椎,奇怪的是这四枚铁椎不射向丁渔,而是指向他身前六尺左右的空处。只听“叮叮”连响,四枚铁椎相互撞击之后,尽数向着丁渔散射过来。来势居然比出手时更快,而且极难捉摸。
丁渔反手扯下身上僧袍,在身前大片横扫,将四枚铁椎尽数兜了下来。然而这四枚暗器不过是为了两名巨汉的攻击作掩护,那兄弟二人手中兵器沉重,因此起手时速度略慢,但借着丁渔格挡暗器的空档,他们已如同两头史前巨象一般,踩踏着大地向丁渔猛冲过来。
“呼”地一声,门板大小的斩马刀朝着丁渔兜头斩下,丁渔侧身让过刀锋,左手在刀身上一拳击出,便将那斩马刀打得向右一横,剑锋迎向了右面的铁锤巨汉。
铁锤巨汉不闪不避,拧腰挥臂,铁锤直直地砸向兄弟手中的斩马刀,在两般兵器碰撞的前一刻,那斩马刀巨汉手腕一旋,将刀背送到了锤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斩马刀叠加了铁锤的力量,刀刃以双倍的速度撕裂空气,咬向丁渔的腰间。
若只有丁渔自己一人,他大可以施展轻功避开这声势猛恶的一刀,同时抢入两名对手的内侧,以内力伤其脏腑。可如今身后就是重伤的天心,他避无可避,只能大喝一声,脚下左箭右弓,手上左右相抵,一招云横秦岭,用前臂骨将这一刀生生挡下。
这一下交接,两名巨汉被震得上身摇晃,倒退一步;丁渔虽然纹丝不动,但双足脚踝以下已尽数没入泥土中。他正想趁着对手防守空虚,抢上前去发动攻势,不料远处又是四枚铁椎射到。他只能矮身拾起僧袍,照旧将铁椎扫落。这一下耽搁,那两名巨汉却已缓过劲来,手上再次舞动巨锤巨刀,向丁渔劈砸下来。
丁渔这一战打得憋屈至极。这两名貌似罗刹国民的巨汉身手极不平衡,速度慢,武技粗糙,招式之间破绽不小。若论综合实力,就连这时候的杨过都能提着一把好剑,抢入这两条罗刹国大汉的内围,干脆利落地收割他们的性命;可若单论力量,恐怕金轮法王也不敢直撄其锋。
原本丁渔还可以凭借过人的轻功与这两人在方寸间周旋,又不让他们的攻击波及树洞中的天心,可偏偏外围还有两名暗器高手,一旦丁渔离开稍许,立时就是几枚喂毒的铁椎射向树洞中,害的他只能赶回来救场。
一来二去,丁渔干脆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两条巨汉挥舞手中的重兵器,像打铁一样,轮番朝他敲打。饶是丁渔肉身强度惊人,数招一过,也不由得手骨剧痛,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眼看一名巨汉又是一刀斩落,丁渔似是气昏了头,双掌在头顶一合,将斩马刀牢牢夹住,可这样一来,他的双手都被牵制住。外围两名军官和铁锤巨汉都看出便宜,在五六枚铁椎射向丁渔的同时,铁锤巨汉高高跃起,用劲全身气力,一锤向着刀背砸下——这一下若是砸实,锤刀合力,丁渔怕不得像干柴一般被剖开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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