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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总教谕的话,李永生嘿然不语,良久才长叹一声,“想必也不是宋院长的意思。”
“是我和宋院长商量过的,”孔舒婕走到一张椅子旁,径自坐了下来,“只有这么做,才可能说动赵院长出面。”
李永生又沉默片刻才话,“其实我不是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
他心里有点腻歪,交出技术,他一点都不心疼,但是一直以来,修院都是以修生的保护者而自居,现在竟然要拿技术来换。
他对宋嘉远和孔舒婕的态度,还是比较清楚的,却没想到说服赵平川插手,居然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按说赵平川是堂堂的博本院老大,等闲肯定也不会出手,不但是高阶司修,还是实职,搁在地球界,那就是正厅级干部,岂有为一个小小大学生出手的道理?
但是李永生心里,就是不舒服——这还是他不知道,赵平川早就对他有意见了。
孔舒婕愣了一愣,才出声问,“但是……不甘心就此贱卖?”
李永生想一想之后,又摇摇头,“算了,贱卖就贱卖吧,此前我从修院借支的物事不再还回,修院再给我一万银元,就算两清了……总教谕你看可好?”
他本来想着,被弄进军役房之后见机行事,实在不行,用观风使令牌招来道宫中人,天大的危机也可以化解。
中土国的道宫不干预俗世,但是面对观风使令牌,就算今上来了,照样得捏着鼻子认了,这可是上界派下来观风的仙使。
可是那样一来,他这观风使由暗转明。也太失职、太没面子了。
当然,他未必会被逼到那一步,但是看那军役房恶意满满的样子,一旦进了对方的地盘。恐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把技术交出去好了,价钱也好说,他从修院里借支的物事,怎么算也不到一万块银元。.`再加上后期要的一万块银元——算起来比食为天一开始的价钱还低。
还要一万银元吗?孔舒婕心里暗叹。
她猜得到这个技术的潜在利益有多大,但是同时……赵平川那人,也是强势习惯了的,修院里修生设计出来的东西,还敢跟修院这么要钱,赵院长恐怕心里会很不舒服。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你这个意见,我会努力帮你争取。”
李永生迟疑一下,继续话,“我还有点小要求。”
你居然还有要求。孔总谕的嘴角扯动一下,然后微微颔,“你说……”
第二天上午,孔舒婕和宋嘉远来到了赵平川的办公室,却见院务室的李室长也在。
孔总谕没理会那个谄媚小人,将跟李永生的对话,一一讲明。
赵院长沉吟一下,看一眼宋嘉远,“宋院长你怎么看?”
“他的这个技术,具有极为广阔的前景。”宋嘉远慢吞吞地话,“据我所知,食为天商行一开始想两万银元买他的技术,他都没有卖……一万银元。咱修院也不差这一点。”
李室长冷哼一声,很不礼貌地插话,“可是他的收音机,已经卖出去了不少,一台二十银元啊,用的都是修院的材料。这一节,宋院长可曾算过?”
“一台租是二十,卖只是十五,”宋嘉远冷冷地看他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他用的材料,远远不到一万,每个月还上交修院两台收音机,表彰优秀教谕。”
“嗤,”李室长冷哼一声,“这才说明他的利润大,宋院长你着急辩解……是得了什么好处吗?”
宋嘉远闻言,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你当老子像你,芝麻大的利益也看在眼里?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孔舒婕话了,“姓李的,你算什么玩意儿?我们三个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呵呵,”李室长干笑一声,脸上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歪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赵院长沉吟一下,方始话,“这个……他还要保留电台的所有权?”
“目前这个电台的所有权,”孔舒婕纠正院长的说法,“他想把这个电台,继续展下去,他希望能铺满整个中土国,甚至……冲出国境!”
冲出国境的话,是她临时加的,李永生只说,想铺满整个中土。
不管怎么说,她是想告诉这个院长,李永生的设计很宏大,我们现在看到的,也许只是九牛一毛——你以为那是棵大树吗?错了,那是整整一大片森林。
如果你肯给森林成长的机会的话。
赵平川微微沉吟一下,终于缓缓点头,“三天时间是吧?我会请郡巡荐房的孙巡荐使来,正式向军役房提出异议。”
李室长坐在旁边,看着三人交谈,眼中有一丝阴狠掠过……
军役房并没有等到三天期满,才来捉拿李永生。
在期满的前一天夜里,七幻府军役房出动五十名战兵,直接冲到了博本院,将李永生捆起来带走了。
其间有安保和教谕赶来阻拦,却被战兵们驱逐到了一边,有多名安保和教谕被打伤。
还有一名安保,因为死死拽着李永生,被打断了脖颈,虽然没死,但是没有绝世好药的话,就算不是高位截瘫,也绝对落下病根。
这一下,博本院是彻底炸锅了,诸多安保和教谕齐齐来到赵院长的房前,要求赵院长帮忙主持公道。
不少本修生,也参与了进来——撇开同为本院修生的渊源不提,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服兵役的本修生。
甚至有本修生自地跑到七幻本修院、刑捕专修院,号召大家去郡守府喊冤。
一旦成为本修生,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官府体系,谁愿意见到这样的变数?
赵院长不在家,出去赴宴去了,还说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至于他去了哪里。连院长夫人也不知情。
与此同时,李永生却是被吊在一间房间的横梁上,三名小校坐在椅子上,冲着上方的他狞笑。“说吧,为什么要逃兵役?”
李永生的嘴角青肿,那是在押解的路上,被胖揍了一顿,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真是奇怪了,三天没到,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我会逃兵役?”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卫国战争之后,多少年了,你们见过本修生服兵役?”
卫国战争期间,别说本修生,研修生照样会拉出来服兵役。没办法,当时战力缺乏。
“呦喝,嘴硬啊,”一个小校狞笑一声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架子边,拿起一条红光闪闪的长鞭——那是银麟鞭,本来是镶满铁皮的银色鞭子,现在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这银麟鞭,是用来执行军队里的鞭刑,任你泼天的好汉。三鞭子抽下去,也要哭爹喊娘。
“啪”地一声脆响,李永生的脸上,就吃了重重的一鞭。从额头到下颌,一条血痕瞬间出现,不但皮破血流,还以肉眼可见的度肿胀了起来。
“胡闹,”一个小校低声呵斥一句,“别打脸!”
动手的小校狞笑一声。“打他的脸又如何?莫非他还指望囫囵着出去?”
“混蛋,”那小校怒骂一句,“这是博本院的修生,须得给他们留点脸面!”
“不过就是请巡荐房的来,”动手小校不屑地一笑,“巡荐房何时管得到军役房了?”
若是孔总谕和宋院长在,听到这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当时商量的时候,在场的不过四个人,消息怎么可能传得出去?
不过小校的话也没错,巡荐房可以弹劾军役房,但军役房地位然,他们只有弹劾的权力,管是管不到的。
“好了曹哥,”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个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轻笑着话,“这厮就交给我好了。”
说着,他看一眼李永生,狞笑着话,“小子,你也有今天?”
他脸上的肌肉,还在不住的抖动着,那是按捺不住的得意和暴戾。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来,不过他脸上鲜血淋漓,那笑容显得格外地狰狞,“打不赢叫家长,党玉琦,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把他放下来点,”党玉琦深吸一口气,吩咐一句。
一名小校转动一下转盘,李永生被从横梁上放下,却没有挨地,如果努力一下,脚尖可以碰到地面,但是不足以用来支撑身体。
在场都是施刑的老手,怎么让人痛苦,他们就怎么来。
党玉琦走上前,接过那银麟鞭,一抬手,没头没脑就抽了过去,抽了十来鞭子才歇手。
李永生身上的衣衫,被抽成了一片片的碎片,一道道血痕鼓胀起来,鲜血不要钱一般地涌了出来。
这厮的手法狠毒而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而鞭子落下的地方,也都不在脸上,只在前胸后背和臀腿之处。
李永生疼得脸上肌肉抽搐不已,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了下来。
尤其那汗水流过伤口,更是蛰得人痛不欲生,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呦喝,”党玉琦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话,“看不出,还是一条好汉。”
这银麟鞭,可是三鞭子就能让战兵哭爹喊娘的,十几鞭子下去,对方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
敢不给我面子?党玉琦觉得自己被挑衅了,阴森森地话,“把刑具全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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