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愈发急切,秦穆却愈发的平静了。
旁门的道统,到了今天,方才真正有人续接起来。
李静虚指尖微动,如流水一般的剑光向秦穆面前倾泻而来。
他看得很清楚,此时的雷光是秦穆强行凝聚旁门气运而来,再没有方才的汹涌,虽是依旧声势浩大,但却再也不足为患。
随着拿剑光,还有李静虚似笑非笑的话语:“公子志向高远,老夫倾佩,但今日算计我等,还要给个交代才是。”
只听震夭动地一声霹雳,挟着万道金光,在那千重雷火之中,自天直下,奔向秦穆身侧,精光异彩,耀眼腾辉。
他本身似幼童,此时整个人在那剑光之中,忽隐忽现,就如同一个玩雷弄火的小儿,却又偏偏一副挥洒自如地模样。
人道石火光中寄此身,便是这般景象了吧。
旁人无不目眩神迷,天下竟有这等剑术,其中尤以峨眉弟子最为激动,他们虽然并非人人都知晓这位前辈高人,但这一手剑术,却是实打实的正道高深法门,纵然只能品味出一两分,亦是受益无穷。
那矮叟朱梅更是浑然忘却方才的失利,此时近乎手舞足蹈起来。
却听秦穆一声轻笑,手指轻动,手上的银光竟如菊蕊一般,争相绽放,刹那间划出了数十道银丝,却不迎向那李静虚的绝世剑芒,七万八拐,竟是又附着上了那先前掉落在地的峨眉法宝。
一个银丝一个法宝,霎那间流光纷飞,当李静虚反应过来之时,他身前身后早已被十来道法宝围住,仿佛一只贸贸然进入蛛网的飞蛾,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不能。
却听身旁一个有些干涩的嗓音突然响起:“无形剑遁!”
李静虚神思一震,细细看向这其中一柄有些熟悉的飞剑,继而有些骇然的看向秦穆。
那方才发话的正是苦行头陀,只见他目光仿似喷火,脸颊上的肌肉都鼓胀的通红:“魔道妖人,你从何处偷学来我峨眉绝学?”
李静虚此时却老神常在一般,微笑不语,心中也着实有些好奇。
他虽然因为正道谋划一事,对秦穆有些上心。
秦穆之所以挑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是因为此时正是天机始变,最为容易更改之时。
他来此硬生生将峨眉计划好的斗剑破坏,反而借着这股势另立旁门,这自然不是峨眉一派之事。
但峨眉和秦穆的恩怨,和他却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这无形剑遁,虽非如一般,是峨眉的根本法门,但其杀伐之利,妙用之广,实在是峨眉之冠,从无派外之人可以得传。
但方才秦穆所操纵的数十剑法宝中,正有那苦行头陀弟子笑和尚手中的一柄无形剑,此时那剑上的流光,不是无形剑遁又是什么,不怪苦行头陀这般着急。
李静虚不动,秦穆似也无益与他交手,那银丝控制着十来件法宝,向身后飞去,正正迎向身后袭来的峨嵋派数人。
却见那银丝所操纵的件件法宝,都好像是被秦穆掌握了祭练之法一般,各个闪动着灵光。
苦行头陀此时面色,才真叫一个苦。
这银丝牵动的法宝,足足有将近三十件,纵然秦穆不知从哪习得了这峨嵋派的不传之法,有何能一心三十用,操纵这许多?
不知是他,便是一旁观战的李静虚也看了出来,怕是这银光是一门不仅可以夺人法宝,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高妙法术。
此念一起,这峨眉一方的修士心中却更是寒凉,若是秦穆天赋惊人也就罢了,如此道术一出,他们辛辛苦苦练出来的法宝又有什么用?
这法门却是秦穆来蜀山之后静思近半年所创,他在主世界本就有敌众我寡之患,那方士等人又级擅长用一些法宝飞剑之物,一旦争斗起来,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恰好此世界地磁之力虽然难取,但对他这样领悟了地德之道的人来说,却也易得。
这操纵法宝的能力,却是来自于诛仙世界,诛仙世界的法宝却不像蜀山世界,如青云山弟子,修到了驱物之境,理论上就能操纵任何一件法宝,除了如张小凡烧火棍一般的血炼之宝,其余法宝并不太有所谓认主之说。
但蜀山就不同,修士要得宝不仅要与法宝“有缘”,另一方面,性命交修也是一大必修课。
但反过来说,蜀山世界的法宝比诛仙世界强横了百倍不止,其中他们对法宝的利用更为深入便是一大缘由。
此时秦穆御使这十来件法宝,看似骇人,但其中每件法宝的威能能发挥处两分都已经是极限了。
闲话休提,那苦行头陀并着朱梅和那追云叟白谷逸三人一马当先,向秦穆袭来,抬眼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法宝光芒在他们眼前闪烁。
当下三人便被骇了一下,其中朱梅更是忙不迭地往后推了数丈,原来他飞剑被斩,此时正是不安之时,方才一时激愤,此时却又冷汗淋漓。
他退的快,那苦行头陀却是怒火高涨,直直的猛冲,奔向秦穆。
只见他手中也是一柄无形剑,却比从笑和尚那里得来的一柄更加光华内敛些。
他面前正是那峨眉一名弟子手中原拿着的一枚宝印,通体如玉,摇摇晃晃,在半空中忽然变的半人大小,便向他压下。
剑光与那宝印一接,苦行头陀便是一愣,口中叫道:“好个贼子,竟然装模做样,我峨眉法宝在你手上,真是暴殄天物!”
原来这印上的力道对他来说竟是有些孱弱,他一接手,便感觉出来了。
此时那朱梅也是反应过来,不禁羞得一张老脸通红,将秦穆更是恨到心里去了。
却听秦穆问了一声:“是么?”
那银丝忽然颤动的更急,如装盘一般,将那一件一件法宝轮流向苦行头陀打来。
这一个一个法宝本是不强,但此时左一个右一个,忽上忽下,一时是飞剑,一时又是宝镜,这个要硬接,那个却要躲开,不多时,苦行头陀脸上就布满了汗粒。
旁人看来,这苦行头陀便被掩埋在一道道流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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