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这是突破暗劲了吗?”
刚才巨石散落那一幕,明显是暗劲才能打出的效果,否则即便是在明劲阶段有万钧之力,也不过是将那巨石打成几块,万万做不到伤其内里,而外表丝毫不变的效果。
李晋武早年间给二人提过暗劲之道,所以大虎才有此一问。
大虎的话把他从欣喜中拉回了现实,闻言解释道:“不错,我如今正是突破了暗劲。”
暗劲者,拳中之柔劲也,即练气化神、易筋之道也。
拳经云:“脚打采意不落空”,是前足;“消息全凭后脚蹬”,是后足;“马有迹蹄之功”。皆是言两足之意也。两足进退,明劲暗劲,两段之步法相同。惟是明劲则有声,暗劲则无声耳。
练成暗劲,便可凭借劲力伤人,打入人体,伤害极大。这劲力却又与内功修炼的真气不同,论起威力而言,此劲力比之真气伤害更大。
陆无双却是对此没有兴趣,见到李晋武终于恢复正常,急忙问道:“晋武哥哥,咱们现在做什么?”
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寻找菩斯曲蛇,眼下他虽然得了天大的好处,可三人却是陪着他风餐露宿,好不折腾,为此他心中有些愧疚。
或许是看出了几人的意思,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神雕突然拍了拍翅膀,然后就往西边走了。
李晋武当即会意,对着众人说道:“咱们晚上有地方住了,走吧,跟上雕兄,我们也去瞻仰一下独孤前辈的风采。”
说道独孤求败,那神雕似有感应,突然转身过来。
陆无双已经和神雕混熟了,听到他的话,便当先一步追上了神雕,而李晋武则落在后面,给大虎二虎讲解适才领悟到的一些东西。
他心中有一个想法,既然已经找到了内功真气与气血只见的关联,那能否创出一套功夫专修穴道,将天地灵气引入穴道之中,直接冲击穴窍,不如丹田,甚至不入筋脉,直接由体表吸入,将整个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当成吸收天地灵气的途径,如此就成了真气与气血的结合体,专修内家拳劲。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瞬间就止不住了,只是冷静下来,他又颇为头疼,这么大一个工程,穷极一生或许都无法完成,眼下还是只能顾着当前了。
不过回过神来,他也暗骂自己有些贪心不足了,能够在生死之际有这个天大的收获已属不易,要是再来几次,恐怕他非得筋骨散架不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边想着,四人便在神雕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山谷。这山谷背靠大山,唯有进入谷中这一条路,周围尽是悬崖峭壁,恐怕也只有飞鸟能过。而且这入谷之路崎岖狭窄,并不好走,若在此地布上伏兵,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进得谷中,却又是别有一番洞天,只见在走完了一条崎岖山路之后,便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天井,直触云霄,真是让人心生敬畏。
既来之,则安之,四人这半个月来都有些疲累,眼下有了落脚之地,便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山洞,准备收拾一番,安顿下来。
四人在这边收拾,神雕却是离开了,没过一会儿,便见他从外衔了两只山兔回来,见此情形,李晋武笑道:“雕兄,你可不知,小弟烤肉的功夫却是一流,只怕你这两只山兔还不够我们塞牙缝,若是雕兄也想尝尝小弟的手艺,还请劳烦再去一趟吧。”
神雕咕咕叫了两声,放下两只山兔又出去了,再次回来,嘴里已然多了一只獐子。
大虎二虎负责剥皮,无双负责捡柴火,他则是负责烧烤,不一会儿,两只肥美的山兔就已经烤得金黄,无双按捺不住,当即扯下一条兔腿,大快朵颐。
大虎二虎也分享了另外一只山兔,他则是撕下另外一只兔腿,便将整只烤熟的山兔扔了过去:“雕兄接好。”
神雕顺势接过山兔,放在地上撕咬着,没一会儿便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见此情形,他又去烤那只獐子,一番忙活,四人一雕差点没把肚皮给撑破了。
到了晚上,四人就在洞中休息。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已经起来练功。因为昨晚吃撑了,所以早上也没有进食,倒是神雕惦记上陆无双的糖果,一个劲儿的和她磨叽,让人看得啼笑皆非。
很快,陆无双便受到了神雕的回礼,只见神雕出去一趟之后,便衔回来一枚蛇胆,这枚蛇胆比他之前服用的那颗小了好几倍,只有大拇指大小。
陆无双却是不领情,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当即离神雕远远地,可神雕却是一直追着她,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着无双说道:“无双,你平时不是嫌内功精进缓慢嘛,这一枚蛇胆,抵得上你一个月的功夫,所以你还是接受雕兄的好意吧。”
被他这么一说,陆无双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在苦练内功和咬牙吞蛇胆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一枚蛇胆下肚,她就感受到了李晋武所说的好处,因为之前有了他的告诫,所以吞下之后她便开始打坐练功。
这时候神雕拍了拍他的后背,那意思是让他去一个地方,他猜测可能是要去独孤求败的剑冢了,所以也没有推辞。
一人一雕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家”两个大字。
李晋武明知故问:“雕兄,你要带我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神雕咕咕两声,点了点头,然后只见它振翅一跃,伸爪抓住峭壁上的洞穴,就要跃上去。它身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是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他也不甘落后,使出瞬息千里的轻功,也上了平台。
上去之后,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然后便见到神雕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见到这一幕,他尽管早有预料,心中还是激动不已。
他提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再看那剑时,见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端的是利器。
他将剑端详了一番,又放回原处,拿起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紫薇软剑的遗失,却是他以前每每读到这一段都会唏嘘不已的事情,也不知会被哪个机缘深厚的江湖侠客寻得。
出了一会神,再伸手去拿第二柄剑,这一提,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好在他如今单臂有万钧之力,一提起来,挥舞了两下,却是十分轻松。
此剑黑黝黝的毫无异状,沉重之极,三尺多长的一把剑,重量竟自不下七八十斤,再看剑下的石刻时,见两行小字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拿着这把剑,他心想这边是以后伴随神雕大侠的玄铁重剑了,只是他不用剑,所以又将其放了回去。
第三柄见乃是一把剑鞘已然腐朽的木剑,但见剑下的石刻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看到这一句话,他心中疑惑,竟是抄起了第一把青锋剑,在这木剑的埋剑之地深挖起来。
神雕见到他的动作,也不阻止,似乎还有鼓励之意。
听到它的叫声,李晋武越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如此又深挖几尺,便感觉下面挖不动了,他用手将周围的泥土清掉,一看下面竟是一座石棺。
石棺并不大,他用力起开上面的石板,接着光一看,一面赫然躺着一个铁盒子。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铁盒子,向神雕示意。
神雕会意,又咕咕叫了两声,李晋武得到他的同意,便打开铁盒,只见那铁盒里面有一叠厚厚的羊皮纸,纸上画着的明显是一本剑谱。
他将羊皮纸摊开,从头看起,只见上面是蚊蝇小楷所书,要仔细分辨才能看清。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这蚊蝇小楷当先便有约莫三千余字,他一路看下去,只觉得脑袋浑浑噩噩,什么也看不懂,只是这前面几句似乎有些耳熟。
然后继续往下,除了文字之外,还画着拿剑的小人儿,上面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这时候,即便是他再愚钝,也知道这是一本剑谱了。
果然,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后面又有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等等字眼,如此他哪里还不明白,这必然就是独孤前辈毕生集大成的武学独孤九剑。
而将它埋在木剑坟冢也理所应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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