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来自“贼鸥”(上)

  “贼鸥”突击队的大队长陈虎涛有些萎靡不振的看着手上这份二中队上季度的训练计划书,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五六个,太空杯里的茶水也倒了四次,可是这份训练计划书却连一页还没翻过去,陈虎涛更多的时候是夹着烟,眼睛定定的看着计划书出神。

  这份计划书还是二中队队长蒋震转业之前写的,没等二中队这份训练计划开展起来,自己的爱将蒋震就已经转业去了地方,陈虎涛把张嘴骂娘,苦口婆心等所有能想到的挽留套路用了个遍,一点效果都没有,申请上面一批下来,这个混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而且眼看已经走了大半年,连个电话都没打来一个。

  正夹着烟出神,突击队政委刘汉霆从外面端着茶杯走了进来,看到刘汉霆进来,陈虎涛把计划书合上扔在一旁,弹了一下烟灰朝刘汉霆问道:

  “老八,什么事?”

  刘汉霆没有坐到一侧的椅子上,而是走过来瞥了一眼陈虎涛刚刚合上的那份文件,叹口气:“行了,我看蒋震一走,你都快神经了,个人有各自的缘法,他愿意转业,你也不能拦着。”

  陈虎涛从自己的烟盒里取出支烟递给对方,看着刘汉霆自己点烟,嘴里说道:

  “他走的时候你不是也骂娘了?那小子可是咱们奉命组建空降兵特种突击队时亲自挑选出来的,真正的空降兵人才,就……算了,不提他了,你过来什么事?”

  刘汉霆吸了一口烟说道:

  “我看二中队最近势头有些不对,自从陆中远那小子接了蒋震的职务,训练可比蒋震在时强度还大,为了下个月的大队考核,这个月刚过去一半,他们队就已经有六个队员因为训练强度过大而受伤住进医院了,我琢磨着是不是把陆中远叫过来谈谈话?”

  “你是政委,这些工作你来做天经地义,不过我个人觉得,军人,训练时躺下几个没什么,总比真要出行动时躺下强,咱们干的可都是贼鸥的活儿,天上飞的鹰隼,地上跑的虎豹,海里游的鲸鲨,要做到没有咱们不敢抢的食儿才行,他们自我加压,我认为是好事。”陈虎涛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捻熄,看着刘汉霆说道。

  “二中队全队战斗人员一共才一百零七个人,倒下六个,这可不是百分之零点几的减员,我看陆中远那小子是憋着气,不想让二中队因为队长蒋震转业,就丢了他们那群自称‘梁山好汉’的活土匪名号,良性竞争我赞同,可是这种整个二中队近乎自虐的加压,我不认可,这和上不上战场没关系,而且我还听到下面的消息,陆中远这个混蛋每天熄灯上床前给二中队队员一人发一张外语军事知识试卷,早上起床后再收上来,而且还天天换语种,搞的二中队熄灯之后宿舍变了考场,一群兔崽子半夜不睡觉趴被窝里打着手电答考卷,据说每天试卷成绩倒数第一的,还要负责洗当天二中队所有人的袜子。”刘汉霆坐到陈虎涛对面的座位上,把茶杯放下说道:

  “白天的训练强度已经够大,战士们晚上再不好好休息,身体始终保持超强度运转,一旦不堪重负,最后会输的更惨,而且……”

  听刘汉霆还要长篇大论,陈虎涛摆摆手求饶:“行行行,老八,你说什么我都同意行不行,你别给我上政治课,一会儿我让人把陆中远叫过来,你收拾他,我旁边敲打,这总成了吧?”

  “我发现自从和你一个马勺吃饭之后,怎么一直扮演反派角色的都是我?哦,我训斥陆中远半天,你最后起来给几块糖吃,那小子对你感恩戴德,回头背地里骂我。”听到陈虎涛又说负责敲边鼓,刘汉霆朝陈虎涛不满的说道。

  陈虎涛打了个哈哈:“老八……”

  “别和我套近乎,谁是老八,我跟你说,你要再叫我老八,咱俩换上装备出去练练,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刘汉霆故意瞪了下眼睛说道。

  陈虎涛和刘汉霆两个人都是南京军事指挥学院出来的军官,陈虎涛是战役战术系,刘汉霆是政治工作系,虽然不是一个系,但是住同一栋宿舍楼,刘汉霆老八这个绰号就是当时在南京军事指挥学院学习时,政治工作系的宿舍满了,他被安排住进了作战指挥系宿舍,结果同宿舍其他七个人都是下面基层进来的体能强人,军事技能尖兵,刘汉霆一个政治工作系的文职干部,次次在宿舍的军事技能成绩排名第八,所以被当时的宿舍长送了一个老八的昵称。

  后来刘汉霆咬牙发狠玩命训练,硬是夺了一次宿舍排名第一,可是那时候,老八这个昵称早已经传的整栋楼都已经人尽皆知,刘汉霆也只能无奈接受。

  虽然嘴上说着要拉陈虎涛出去练练,可是刘汉霆屁股坐在座位上却没有动弹,终究叹口气,好像认命一样和陈虎涛准备对对词,继续充当他的反面人物。

  两个人正讨论着关于二中队的问题,外面的勤务兵敲门之后走了进来,朝两人敬礼之后说道:

  “报告大队长,报告政委,有个黑西装带着个便衣要见您两位,已经被安排到会客室,同时已经通知了大队保卫组在会议室外负责警戒。”

  听到勤务兵嘴里的黑西装和便衣两个词,陈虎涛和刘汉霆面面相觑,这两个词可不是字面上的含义,黑西装是“贼鸥”突击队内部对总政保卫部成员的专属称号,而便衣则是“贼鸥”突击队对国安部人员的称呼。

  “贼鸥”突击队性质特殊,除了空降兵系统的军事任务,偶尔也会被上级安排配合这两个单位展开某些行动,但是一般来说,上级会先通知陈虎涛和刘汉霆一声,才会让黑西装和便衣过来,没接到通知,没有任务简报,一个黑西装和一个便衣就直接登门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走,老八,过去看看。”陈虎涛站起身,伸手拿起军帽扣在头上,朝外面走去。

  刘汉霆把烟熄掉,站起身对着门后面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跟在陈虎涛的后面走出了门。

  等一进会议室,陈虎涛本就已经绷紧的脸就更硬冷了几分,跟在他后面的刘汉霆也下意识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正站在会议室内打量着墙上挂的各种荣誉嘉奖的两个人中,肩上扛着一副少校军衔的中年人转过身,先朝陈虎涛两人敬了个礼。

  陈虎涛之所以脸色更冷,是因为此时这位少校,也就是黑西装,并不是他们熟悉的一侦局行动科或者情报科成员。

  “陈大队长,刘政委,我是保卫部一侦局,内务科科长,孙平山。”这名少校表情温和的自我介绍,只是这温和在陈虎涛刘汉霆两人眼中,更像是皮笑肉不笑。

  陈虎涛和刘汉霆两人举手还礼之后,孙平山介绍他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便装中年人给两人:“这位是国安的毛永成同志,我这次过来,是奉命带毛永成同志来‘贼鸥’突击队了解一下已经转业的二中队前任队长蒋震的情况。”

  从听到对方是一侦局内务科的人那一刻起,陈虎涛和刘汉霆就已经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一侦局内务科专门与国安部配合,负责侦查全军的特务间谍、颠覆国家安全、出卖军事情报等重大案件,而一侦局的内务科出现在哪支部队,就证明这支部队下面的军人或者军官可能存在忠诚度方面的问题,直白点儿说,很可能是下面的军人军官有人被境外收买成为外国间谍,为境外提供军事机密情报。

  “孙科长,蒋震已经转业,了解他的情况,应该去他所在城市的地方单位吧?”陈虎涛拧着眉没有开口,刘汉霆反应快些,对孙平山开口说道。

  两人进了会议室之后,连请孙平山和毛永成坐下的客气词语都没有,可见内务科出现在这里,让陈虎涛和刘汉霆这种职业军人的厌恶和紧张。

  “我请毛永成同志向陈大队长和刘政委介绍一下情况吧,两位的脸色不太好,我理解,所以我先说一下,我只是陪同,咱们‘贼鸥’突击队没有任何内务方面的问题。”孙平山似乎已经习惯了各部队对自己身份的反应,所以完全不在意对面一位上校一位大校的冷脸,仍旧语气平和面带微笑的说道。

  看到陈虎涛还板着张脸,刘汉霆用鞋子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脚,陈虎涛这才摘下军帽对两人硬梆梆的开口:“请坐。”

  等几个人都坐好之后,陈虎涛和刘汉霆一双眼就看向那位毛永成,毛永成朝两人咧了下嘴算是微笑,翻开自己随身带的一个文件夾,开口念道:

  “蒋震,男,二十七岁,湘南省江北市人,六岁时父亲蒋连海亡故,由母亲林婉珍独立抚养成人,十八岁以校内第三名的高考成绩毕业于江北一中,因为学费高昂放弃就读大学,转而选择参军,被当年在该省份征兵的空降兵某部审查合格,批准入伍,二十岁成为空军空降兵某部一级士官,同年考入空军工程大学指挥自动化工程学院,二十五岁以空降兵指挥专业硕士身份毕业,返回原部队,被授予上尉军衔,同年被挑选进入空降兵特种大队‘贼鸥’突击队担任突击队第二中队中队长,半年前申请转业,被安排至江北市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成为宁夷县城管执法大队外勤科员。”

  念完这一段,毛永成停下来看向对面身如古松挺直而坐的陈虎涛和刘汉霆,带着些许苦笑说道:“陈大队长,刘政委,这些资料是我们掌握的所有关于蒋震的资料,两位也听到了,这些资料实在是有些少的可怜,‘贼鸥’突击队性质特殊,贵大队很多情况除了空军司令部档案处和总政保密局备案存档,外界一无所知,可是这次的案件级别还不允许我们向空军和总政方面申请查阅贵大队的档案,所以我们这次来,是希望能请两位谈谈,主要是针对蒋震个人在‘贼鸥’突击队服役期间的情况。”

  陈虎涛摸出烟盒自己点燃一颗,直到这根烟吸了一半,才沉着嗓音开口:“你先告诉我,这小子犯了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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