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素远远的看见易小川在欢呼声中向这边走来,沉在心底的一丝希望不禁又涌了起来。她感觉脸赤红起来心跳的厉害,握着毛衣的手冒也出了汗珠,她怕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只好低着头听着慢慢靠近的欢呼声。可惜欢呼声并没有再进一步了,那声音停在了离她百步之遥的地方,那里是玉漱公主的鸾座。吕素的心头好像被浇了一瓢冰水一般,幻想破灭了心却平静了,吕素脸上的红晕退下了,也许还多了几分苍白。难道原本不就该如此吗?想到这里她嘴角优美的弧线微微的向上翘起,那是一丝无奈的苦笑。向来最伤害女人的是无声无息是看不见的……
玉漱也是低着头,不敢看一步步走来的心上人,心中如小鹿般乱撞,虽然她和易小川的关系,在图安可以说家喻户晓,而且易小川平日里的情话也比这更让人脸红,可易小川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白还真让她感到不好意思,一直不敢抬头,直到身边的姬姜笑着推了她一把,她才抬起赤红的脸。眼前是易小川的手掌,掌中托着一朵洁白的“英雄花”。后面则是易小川那让人爱恨交加的笑脸,那小冤家的笑容是那么的她感到着迷,尽管她自幼便受到严格的宫廷训练,可在易小川的笑容和情话面前她毫无还手之力。玉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易小川手中接过英雄花的,也不知道姬姜是怎样撺掇着让易小川亲手将英雄花插到她的发髻上的。只是在一众贵胄姐妹的簇拥下将低着头红着脸将做好的骑士外套交给了易小川。易小川则在大堆女孩子的欢呼声中立刻穿了起来,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华丽的衣装更显的易小川英俊挺拔气度不凡。围观的男女青年中立刻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时响起一阵鼓点,原来是族老指挥的几位乐者敲起了舞步鼓点。易小川笑嘻嘻的拉起玉漱的手,邀请她跳今晚的第一支舞。这时大多数的攀岩者都已经回来了,花也献了,篝火也点燃了,草原变成了年轻男女欢乐的海洋,易小川拖着玉漱的小手走到火堆,年前的男女们自然的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易小川和玉漱面面相对,易小川微笑着说:“漱儿,这草原上的舞我可不会跳呀!”
玉漱嗔怪的看了易小川一眼:“那你还把人家给拉下来。”
易小川嬉皮笑脸的说:“这可是给英雄的奖励。来你教我跳吧!”
玉漱小声的啐了一口:“你这个登徒子,有本事就跟上我吧。”却也将这草原上的舞蹈要领就在易小川的耳边简单的说了一边。接着弯腰扬手便带着易小川跳了起来,这时草原民族的舞蹈主要和现代的不同,主要还是以男女独舞和对舞为主,玉漱自幼便练习过各种舞蹈,这时便微笑着起身,玉手一扬轻扭腰肢翩翩起舞,如同一个下凡的仙子一般,迷得易小川神魂颠倒,好在他原也是久经舞场的高手,迅速改编了几个现代舞蹈的动作,配合起玉漱的舞姿倒也十分登对,一时赢得阵阵喝彩声。旋即,采的英雄花的小伙子们纷纷邀请女村中自己心仪的女孩一起起舞,转眼间就有了十余对跳舞的男女。更多看热闹的人则围在了舞场的外围,巨大的篝火前围起了一个巨大的人圈,人圈的外围孤零零的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玉漱的奶娘郑氏,她看着人群中的玉漱不由得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花。默默祷念:公子,您在天之灵可曾看到,冰儿公主真的长大了,您在天之灵可要保佑他们一生平安呀!另外一个人则是坐在角落里的吕素,她是女村的这些女孩中唯一没有得到英雄花的,只能坐在火堆旁,她看着人群中兀自快乐的那对璧人不禁暗自神伤。
却说张量山飞马跑回自己的小屋,三两步冲进里屋,不及点灯便起开地板,从底下起出藏有自己衣物和装备的木箱。他展开卷成圆柱形的特战服,小心的拉开里侧的暗袋,从暗袋里小心的摸出一物,放在手心借着透进门口的月光蹙眉看了看,微微一笑眉宇间却有几分得意的神色。他将那物塞进内袋,迅速的收好木箱,原样藏回地板下。转身看见桌上放着的那把‘鲁特’,心念一动便也拿在手上,出门跳上黄膘马向着来路飞驰而去。跑了不多远便看见一辆马车,那车上有图安王族的徽记!他吃了一惊难道是图安王或王后出巡了?可怎么只有一辆孤车?跑近一看车上只有一个驭手一个宫女。大概是去接玉漱的吧,马车走到并不快,张量山轻轻拨转马头,快速从边上超了过去。此时他却不知道,这辆擦身而过的马车中正载有有关他身份秘密的重要证物。
大黑山前鼓乐依旧,不过舞者却发生了变化。原来随着刘坤和姬姜带着一群贵胄舞者的入场,配舞的乐曲也由欢庆的鼓乐变为了传统的古乐,乃是诗经中的雅乐,玉漱的舞姿也瞬间一变,身姿摇曳而舒缓,衣抉随着曼妙的舞姿飘动,更迷得易小川神魂颠倒,场中的贵胄们也自觉分成了男女二组,随乐对舞颇有几分中世纪欧洲宫廷舞的风采,只是其曼妙文雅更胜几分,此时易小川已基本掌握了这几种舞蹈的要诀,稍加模仿倒也跳的合拍押韵。牧民大都不识风雅,加上场中都是贵胄,平民们也只有退到一边了。于是平民们只有退回了火堆旁坐下,开始欣赏贵族们的舞乐。和内地的民众不同草原的人民能歌善舞,并不以能欣赏到贵胄们的舞姿为荣,反而因为不能够尽兴舞蹈而感到遗憾。以前的成年礼玉漱公主不过走走过场,然后平民百姓们便可以尽兴欢乐,可眼下这里俨然已经成了王家舞场,围观也不和礼法平民们只有退到篝火边自己的地盘去了。
小青拉着熊三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见吕素怏怏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眼中却净是落寞。小青知道她是因为没得到英雄花而郁闷,连忙上前安慰。
“姐姐,怎么了?可是为没收到易公子的英雄花而烦恼?”
吕素轻轻一叹:“我原本也没指望,可事到临头却还是有几分放不下。”说完还幽幽的望了那边的舞者一眼。
小青由于不能跳舞了,本也有几分气恼便说:“也真是叫人生厌,便是同样的女人,凭什么就偏心那人?莫不就是出生的地方好些!”
吕素感激的看了小青一眼反而劝道:“妹妹,切勿妄言恐有心人听了去。”
小青吐了吐舌头:“怕什么,我只谓姐姐好,再者我本就是牧羊女,也不怕她再罚我洗衣牧羊!”
吕素笑了笑拉过小青:“你来找我作甚?不去陪你的熊哥跳舞?”
小青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熊三:“谁去理哪个傻大个呀!”说完抬眼正看到熊三不好意思的冲着她们嘿嘿的傻笑,自己便不好意思的笑了。
吕素笑着说:“我看他对你可好了,你看他那么大的个子,还爬上那么高的悬崖,给你摘了英雄花呢!”
谁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男人呢?小青笑眯眯的说:“那倒是!对了,姐姐!你看这便是那傻子给我摘的花!”说着从鬓角处摘下一朵小小的白花递给吕素。
吕素接过小花看了看便还给了小青说了声:“真好。”语气虽平静和缓却充满了羡慕。
小青却说:“姐姐留着吧,我还有几朵呢!”原来图安风俗不拒多位小伙子给一个女孩送花,且以收到的花的数量为傲,收下花女孩后则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那位作为共舞的对象。不过对于名花有主的女孩,小伙子一般是不会浪费花朵的,因为如果被拒绝的就不能参加舞会,只能在一旁观了。今天小青就收了4朵,害得3个小伙子成为了旁观者。那时的人比较自觉,象张量山这样想出“广种薄收”方法的家伙还没出现。
吕素摇了摇头,小青本也有些舍不得熊三亲手摘的花,便将那花儿依旧戴回头上嘟囔着说:“怎么一个开眼的都没有?便是有一朵多余的也好呀!真是的,难道他也不送吗?”
吕素苦笑了一下,心里说: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就是那个多余的。却没注意小青话中的‘他’和刚才提起的‘他’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了。
正当吕素在自怨自艾时,忽然听见一阵动听的旋律,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连不远处的金鼓声也遮盖不了。不同与她以往听过的那些乐器,这乐声既不似金鼓也不似箫笛,叮咚清脆,似琴筝又似琵琶。可细听起来却又不同,是啊,若是琴瑟又怎能如此般迅速的移动呢?一个悠扬的男声传来:
夜深了我还为你不能睡
黎明前的心情最深的灰
左右为难的你不知怎样去面对
我能做的只剩沉默体会
爱情是让人沉溺的海洋
孤单的时候想要去逃亡
转身的一瞬间你出现在我身旁
你的眼泪让我不敢开口讲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太多的过去难割舍难忘记
太心疼你才选择不放弃也不勉强
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我想大声告诉你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用力紧紧抓住我们的回忆
屏住呼吸心跳的频率有一种魔力
它让我们慢慢的靠近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喔...用力抓住我们的回忆
若有一天我看到的是你的背影
只因我爱你没有告诉你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歌曲不似那种悠扬的古乐,明快而动感,真正触动吕素的是歌曲的歌词,她觉得这歌词说的不正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吗?不正是自己相对小川说的话吗?正当她沉溺与忧伤的歌词中时,突然感到小青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吕素抬起头看见小青抿着嘴偷偷的笑着,“他来了!”说完指了指吕素身后,旋即灵巧的退开了。回过头,她看见自己面前的人群也是由远及近正逐次退开,就好像是被那音乐的音**开一条路一。转眼间眼前的人便纷纷退开,茫茫的夜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特有的温柔的微笑,让人一看就觉得安全舒心。身上却挂着那只她见过几次的西方乐器--鲁特琴,张量山左手扶着琴颈,右手还停留在葫芦形的琴体上的琴弦上。
果然是小山哥哥!只有他会用这怪琴,会唱这种情歌,他要干什么?是来找我的吗?这歌词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我的表白吗?不知怎的吕素的心有些驿动了,紧张和害羞立刻充斥了她的脑海。
张量山提着鲁特琴轻轻走到吕素面前,微笑着伸出一只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一个美丽的女孩需要一朵美丽的花!”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朵白色的英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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