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曲非烟也已笑嘻嘻来到岳风身旁,仪琳听到师父的呼叫,啊的应了一声,却没立即动身,而是低眉顺眼瞧了瞧岳风,脸上浮出两抹娇羞的红晕。
田伯光将这一切瞧在眼中,啪啪鼓起掌来,哈哈笑道:“定逸师太,小尼姑动了春i情,有了俊郎君,怕是连师父的话也听不进去啦!”
仪琳红着脸道:“你……你胡说些什么!”
定逸师太怒急攻心,大喝道:“还不出来,你在等什么?”仪琳应了一声,又瞥了岳风一眼,终是缓缓走了出去。
举目望去,五岳剑派中,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恒山派定逸师太、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外加东道主衡山派刘正风尽皆到场,倒是捡漏王莫大先生仍不见踪迹。
除五岳剑派,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一并现身,再加上丐帮、峨眉、昆仑等派好手,可说天下名门十分来了八分,端的是热闹无比。
若这些人联手,别说是任盈盈门下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三教九流,便是日月神教,在无东方不败的情况下,怕也是败多胜少的。
这些人中,有首次相见的,也有以前便认识的,至少恒山派诸位便对岳风不陌生,岳风还冲定逸师太拱了拱手,笑着打招呼:“多日不见,师太安好?”
定逸师太皱着眉头,冷冷道:“哼,我再好没有!”
岳风哦了一声,道:“师太是否对在下有什么误会?怎的戾气这般重?”
定逸师太气得柳眉倒竖,指着岳风喝道:“你为夺辟邪剑谱,杀了余沧海倒也罢了,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连青城派弟子也不放过?现在又跟田伯光这贼子混在一起,还有什么话说?”
仪琳张嘴替岳风辩解,定逸师太瞪着她,冷声训斥了一句:“闭嘴!”
曲非烟眼转一转,破口大骂道:“呸!老尼姑,别以为你是仪琳姐姐的师父就能胡说八道,田伯光这淫i贼擒了仪琳姐姐,若不是岳风哥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仪琳姐姐的尸体了!”
定逸师太被气得不轻,田伯光跟着补刀道:“哈哈哈,什么名门正派,原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一通乱骂便是了,这名门正派也着实太廉价了点儿,人人皆可做的,太简单的事,田某偏偏是不屑做的!”
曲非烟居然跟着笑道:“本姑娘也是不屑一顾的!”她对田伯光的憎恨倒也没减少多少,只是单纯看不惯定逸师太的做派罢了。
田伯光道:“不过,小姑娘,有句话你却是说错了。”
曲非烟道:“哪里错了?”
田伯光道:“就算岳兄没来,仪琳小师太也会死,辣手摧花之事,田某也是不屑的。不过这清白之躯,哈哈……”他哈哈一笑,喝了一碗酒,没再往下说。
定逸喝道:“无耻!贼子受死!”长剑一挺,发出嗡鸣之声,便要动手。
岳风却摆手阻止,道:“余沧海是否该杀,在下便不多做解释,因为解释也没有作用。只是这第二点,需得向师太略作说明。田兄——”
田伯光打断道:“怎的岳兄又肯跟田某称兄道弟了?”
岳风微笑道:“跟这世上许多人相比,你总算是半条汉子,岳某这一声‘田兄’,你还担得起。为了向定逸师太说明,需向你借一样东西。”说是承认田伯光汉子,毕竟还只是半条,而非全满。
“什么东西?”
“人头。”
“什么?!”
“田兄项上那颗头颅。”
唰!
不知何时,岳风右手已多出一柄青色长剑,旁人谁也没有瞧见青剑出鞘,但耳畔却皆是嗡鸣之音,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没有任何递减的时间。
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一道青色的泓光,刺破了这个黑夜,闪了所有人的眼。
只见岳风仍坐在位置上,左手端起一杯绍兴雕花酒,乃是田伯光自绍兴带来的,二十年的醇酿,极为正宗,没掺半点水分,灰色木盖才打开,酒香盈满整个屋子。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轻赞道:“好酒。”
于是……
他低头。
他微嗅。
他——右手青剑划破夜空,如闪电,如雷轰。
众人瞧得一呆,这场面说不出的怪异,既有些赏心悦目,却也有些头皮发麻,有人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场景:一只丛林中的猛虎,在朝阳初升中,细细嗅着玫瑰的香气。
我心如猛虎,细嗅蔷薇。
田伯光心中大骇,高声喝彩道:“好快的剑!”他绰号“万里独行”,那既说他单人作战,又说他脚法了得,但他真正的看家本事,却是刀法。
快刀。
很快的刀。
但此刻,岳风一剑袭来,却让他生出不知所措来,似万没料到,这世上的剑法,竟能练至这般程度,这般的快,快捷之中却又不失威猛,抬手连还三刀。
刀口崩裂,火星四溅。
同时还伴随着咔嚓之声,却是抵挡不住岳风青剑的攻击,将内力卸了一部分,屁股下的座椅四分五裂,每还一刀,人也倒退一步。
而岳风,却只出了一剑,他第一刀、第二刀,不过是为了阻止岳风的攻势,第三刀才是正面硬抗。
待终于阻挡下来,田伯光大吐口气,正要大喝还手,不料奇变忽生,只见岳风手腕一抖,青剑脱手而出,唰、唰、唰、唰唰、唰,接连六道剑光刺破夜空。
那青剑竟是绕着田伯光脖颈一个回旋,跟孩子用瓦片在水上打水漂般,依次在田伯光脖子上点刺六下,最后,青剑重新回到岳风的手中,一杯酒也已喝完。
“果然好酒。”他转过头,冲众人微微一笑。
“好……好诡异的剑法,辟邪剑法,辟邪剑法,果真名不虚传……”噗通一声闷响,田伯光脑袋落地,鲜血喷溅而出。
现场安静如斯,许多人只觉不寒而栗,一股凉气冷飕飕的直往心里吹,因为很多人看到,田伯光那‘名不虚传’四字,尚未说出之时,脑袋已掉在了地上。
“明末济属多盗,邑各置兵,捕得辄杀之。章丘盗尤多。有一兵佩刀甚利,杀辄导窾。一日捕盗十余名,押赴市曹。内一盗识兵,逡巡告曰:‘闻君刀最快,斩首无二割。求杀我!’兵曰:‘诺。其谨依我,无离也。’盗从之刑处,出刀挥之,豁然头落。数步之外犹圆转,而大赞曰:‘好快刀!’”——蒲松龄《聊斋志异·快刀》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