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一路小跑的跑回家,天德公正坐在走廊的一头,滋吧滋吧的抽着水烟。
“你怎么了?”王六走近天德公,小心翼翼的问。
一路跟着王六跑回来的人,看到天德公这样的安然,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跟在王六身边,慢慢走近天德公。
也有人问候天德公的。
天德公正抽着烟呢?
——他那来得理会他们!
一阵子的咕咕声过后,天德公才从烟筒中抬起头来。
“什么呢?”天德公一边喷着烟,一边转着头看围在他身边的人。
“有人说:你咳得很利害哩?”王六听到天德公开口说话,心中的大石也就落地了。
天德公一听到王六问起咳嗽的事,又开始往烟斗里装烟,点火,抽烟,不理会王六。
天德公在抽烟时,时不时的咳,而且那咳声,越来越犀利。
“既然咳得那么厉害,就不要抽烟了罢。”王六陪着小心对正在一声比一声的咳得紧的天德公,说道。
“不咳?不咳,我还能干什么?”天德公扶着烟筒,瞪了一眼王六,说。
“这样抽烟,一点也不好。”王六,说。
王六这样说,陪着王六回来的人,也这样的说。
王六虽然劝着天德公不要抽烟,可他自己闻到烟味,也忍不住的摸出了过滤嘴,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王六叼着烟,四处搜着衣袋。
他记不得他的打火机不知放在那儿了。
“火,火!……我的火机呢?”
王六叼着烟,一边搜着裤袋,一边圈圈转的掏着。最后,他连钱包也掏了出来,也不顾忌有人在场,当着大家的面,还把里面的红牛,扯出一叠来,撑着钱包往里找打火机。
“哪里去了呢?”
王六自言自语的说着,把叼在嘴里的过滤嘴取下,夹在耳朵旁。
“又顺手给人了吧!”天德公的咳,平服了少许。
老头子涨着通红的面,扶着烟筒,看了一眼找火机的王六,把自己手中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不可能呀?”王六从天德公手中接过打火机,取下烟,点着,自答自问的,“明明是放在裤袋里的,去得了哪儿?”
“算了吧,你这小子,不如连我这把老骨头,也一并的给了别人了去罢。”天德公待得咳稍稍为停了一小段,嘴对着烟筒,说。
“你这是何苦呢?”王六把烟点着,叼在嘴上,看了看天德公,又望了望身后的一大群人,“他们都还在看着哩。”
“看着?”天德公睨了一眼众人,“看着谁了!——是看着我罢?”
安九一直挨在人群中,看着天德公父子两,你一言,我一语的。
他听了听,觉得他还是溜开的好。
“阿九!”
安九站着还好,他一动,天德公就看到他了。
安九一听到天德公叫他,他不知是站着的好,还是装作听不到,借着人们在窃窃私语之机,走了。
“安九!”天德公扶着烟筒,咳了一声,这一声,又大又短。
安九听了,也哆嗦了一下。
“你叫我?”安九知道他这个时候是溜不得的了,不得不放弃开溜的打算。
安九心里狠着自己,真不该跟着人群涌到这里来。他在天德公叫声下,停了下来。
安九又趁着人们骚动的当儿,左右瞅了瞅。他在找宋碧玉哩。
他想看一看,这婆娘是不是也跟着来了。可安九在人群里,找不到宋碧玉的影子。
只好我一个人来承担了,安九想着上前一步,对着天德公。
“不叫你,我还叫谁?”天德公看一眼站在面前的安九,说。
“找我?”安九还是装懵。
“咳!”天德公重重的咳了一下。
全场都静了静。
“你把我家的田——坏了吧?”天德公拄着烟筒,问安九。
众人都转头,看着安九。
“什么?”安九一听了天德公的话,想也不想,立即反问。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那块瘦田,给毁了!”天德公扽了一下烟筒。
烟筒在天德公手里,被他这一扽了,扽穿了。
装了水的竹烟筒,顺着被扽穿的地方,沁出水来。
烟筒水一沁出来,空气中就弥漫着一种辛辣的,难闻的气味。
天德公有点不屑的看了看穿了窿的烟筒,顺手放到一边,站起。
“你可别乱来!”
天德公指着安九,叱了一句,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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