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十几个边保战士乘坐汽车来到日本工农学校。十几个战士分散开，把学校包围起来。
日本工农学校是1940年成立的，是专门教育日本战俘的学校。八路军新四军抓来的日本俘虏，能送来的都在这里学习。几年以来，这里培训出了很多日本人。这些人多数被送到前线，对日本人做工作。有的人在前线对日军喊话，有的到了东北工作。
小路之所以重视这件事，就是要在这些间谍身上打开缺口，抓出日本人派出的间谍。
是的，日本人派出的间谍。
以前，日本人派间谍，都是汉奸，伪装成进步学生，伪装成难民。后来，得知延安城里日本工农学校，培养日本干部，东北也成立了类似的培训机构，便派出间谍，打入其中。
小路担心，现在，东北局势稳定，但安全部门一直有一些案子破不了。怀疑有一些埋藏很深的间谍，而且其中一些应该是日本间谍。
孙维世镛未来的资料，研究抗日期间间谍战，发现有日军向延安派遣间谍的资料，便向小路提出调查此事。小路要她把情报提供给延安，请延安调查。后来，延安下功夫调查，果然见效。
这一次，就是抓这些日本间谍。带队的是王范，边保的副处长。
日本学校的校长早就得到通知，吹哨集合全体学员。不一会，全校二百多个学院集合在操场上。
王范的一个科员拿出一页纸，道：“念到名字的，出列。”接着，便开始念名单，一口气念了十几个名字。
这十几个人站了出来。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几个人脸色发紫，有的脸色发白，有三四个人面不改色。
周围警戒的战士一拥而上，把他们抓了起来。这十几个人都没有反抗。
王范宣布道：“各位老师同学，我们有证据证明，这十四个人是驻中国日军间谍机构派出来的间谍。你们不是，不要害怕。我们没有证据时不会抓他们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大家不要怕。另外，如果你们是间谍机构派遣的，如果主动自首，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小路知道，有确凿证据的是十四个，就这么容易地抓到了，太没有挑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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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间谍连夜审讯，其中十一个审讯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招了，剩余的三个却怎么都不招。
这十一个招供的都不是专业间谍，是普通士兵。日本军部把他们从普通士兵中选取出来，以奖金、勋章、就业、家属生活保障为诱饵，由日本军部半强制性派出的。
间谍的主要任务是，掌握反战同盟的实际情况，煽动日本反战同盟成员逃跑，暗杀反战同盟领导。
十一个间谍，有九个日本人，两个是朝鲜人。在工农学校期间，他们用的是假身份，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日本人。
这十一个间谍潜入解放区的手法，有的伪装成逃亡者，声称自己受不了日本军队中上司的暴行，逃离日本军队；有的伪装成落伍者，在行军中跟不上大部队，有的伪装成伤病员，有的伪装成共产主义者，希望来到共产党的军队追求共产主义理想。
他们进来后，表现很好，思想都很进步，是优秀学生。而普通日本士兵进学校后，思想转不过弯子，反而不如这些间谍。
其中一个是24岁的谷川之行，是东北提供的名单里面的。东北提供了十几个人的名单，只有三个还在延安，剩余的八个，有的去了晋察冀，有的去了晋冀鲁豫，有的去了河北。边保已经把通告发出去了，各地在今天同时行动。
王范亲自审问谷川之行，因为东北给的情报说，谷川之行来延安之前，与另外15人一起在山西阳泉接受了四个月的特别训练，包括电报密码、武器和毒药的使用方法等，之后，他们分头行动，他伪装成逃亡者来到八路军，并被送到延安加入解放联盟。
这15个人目前只有他一个逮捕了。
谷川之行的任务，是暗杀在延安的日本共产党领导人野坂参三。
王范对他很客气，请他坐，还给他喝水。王范道：“你是日本人，受了多年的军国主义教育。我们不会对你的间谍行为有很多的惩罚，回继续让你接受教育。说吧，你为什么接受军部的派遣？”
谷川之行：“我家里哥哥都战死了，只有父母还活着。他们还得干农活。军部答应，每个月都给他们发工资，不论我活着，还是死了。”
小路插嘴道：“把你父母的名字，你的家庭住址写下来。”
谷川之行不明白小路的意思，但还是写了。
王范：“我们要求你把和你一起在阳泉接受培训的十四个人都说出来，写出他们的姓名面貌特征，履历，家庭住址。重要的事，他们被派到什么地方去了。等等，越详细越好。如果我们核实无误，按你立功处理。”
谷川之行点头，道：“我争取立功。”
小路道：“如果你表现好，我们会设法不让军部知道你被我们发现。你父母还可以拿钱。”
剩下的那三个间谍，都在小路提供的名单里。他们的表现太正常了，没人相信他们是间谍。他们刚刚道延安，思想顽固不化，极其反动。过了很长时间，他们才逐步地转化过来。太正常了。越是这样，越不让人怀疑。
既然如此，小路，王范和周兴迅速达成一致，这三个是专业间谍。
王范：“看起来，短时间内审不出结果了。”
周兴：“你这次回去，恐怕只能拿着现有的资料走了。”
小路：“咱们再看看。再审审。”
隔壁还在审问，小路在门口窗外看，看了两圈，依旧毫无进展。他心里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那似乎是一份旧历史资料，说派来的日本间谍的细节。
什么细节呢。
似乎是情报。情报？似乎在什么地方藏着。什么地方？
鞋！
小路道：“我进去，你们两个在门外察言观色。”
周王二人见他面色平静，不知道他有了什么主意，希望他有所突破。
小路进了审讯室，直接走到那个日本间谍面前，用日语说道：“你把鞋子脱下来。”
正在和审讯员斗智斗勇斗耐力的日本间谍突然看见这个穿着绿军装的人说着有一点口音的日语，叫我脱鞋。
脱鞋？脱鞋！
他把鞋子脱了下来。
小路不管鞋子是否臭烘烘，开始检查鞋子。他检查得很细致，外面有两个人在察言观色。查了半天，这个家伙依旧面不改色。
小路道：“这双鞋给我，我给你一双新鞋，可以吗？”
间谍点头。
小路拿着鞋子出了审讯事，把鞋子往地下一丢，进了第二间审讯室。
进了第二间，他依旧让间谍脱鞋，在他检查鞋子的时候，那个家伙依旧平静，不过，有一丝不安闪过。
小路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安，继续细细地检查鞋子，那是右脚的鞋。查了又查，突然，鞋帮的内侧的新缝的口子引起了小路的注意。小路拿出一把小刀，把线挑开，撕开布，把第二层布撕开，里面是叠起来的纸。
间谍的脸上有一点出汗。
小路把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拿了出来，小心展开，上面都是日语，密密麻麻。
周王二人也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切。
发现了情报，突破口就打开了。边保加紧审查，把他的身份查清楚了。这是个专业间谍，他是个台湾人，为了自保，把两外两个间谍也交待了。
那两个人和他一起在太原受训，本来被派往不同地区，但混进八路后，被送进了延安日本工农学校。
接下来两天突击审问，三个间谍都先后招供。他们招供的结果，让小路大为吃惊。
因为历史变了，大批日军被俘虏，延安，晋察冀，东北，山东，特别是东北，又成百上千的日军俘虏被集中教育，日本军部为此培训了几百个间谍，用类似的办法排遣到不同的地区。一些专业间谍混杂其中，执行情报搜集，暗杀，策反等任务。
到了9月2日，小路拿到了厚厚的一堆资料。
后来，东北安全局用这些资料在东北范围内抓到了四十多个专业间谍，三百多个非专业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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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杨家岭又召集小路开了一次会议，进一步研究了朝鲜，日本，台湾，琉球等地的部署。
1944年9月2日。
华南局的电报来了。昨天，日军部队在衡阳以南各地集结，数次击退了董振堂所部，他们在衡阳附近铁路沿线的几个车站组织了人员物资，准备进攻全州。为了降低损失，董振堂所部任务，由积极的拦阻改为积极的骚扰。
全州是桂北第一县城，全州失守，桂林危险了。
杨家岭马上开会，讨论全州问题。
驻扎全州的部队，是老蒋的嫡系部队，九十三军，军长陈牧农。
延安的指示，同意华南局的想法，董振堂的部队采取的策略是袭扰战，以破坏交通线和小规模麻雀战为主。
这一次，会议的结论是，董振堂和韦国清部队联合起来，在九十三军失败后，在这里获取最大的利益。什么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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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44年，随中外记者西北参观团前来延安采访的美国记者福尔曼也曾在《来自红色中国的报告》中留下相关记录。他访问延安时，延安有6名日本间谍坦白了自己的行为。24岁的谷川之行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主要任务是暗杀在延安的日本共产党领导人野坂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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