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3月14日。凌晨。北平。
东北联军的炮火向北平东南西三面郊区的城防工事进行炮击。炮击稀稀落落,持续了十多分钟。天亮后,数架飞机飞到了北平上空,盘旋数周,确定日军已经连夜撤出北平,从西北的西直门火车站乘车离开了北京城。
上午十点,东北联军扫清了城防阵地上的少数阻击的日军部队。中午,大军合围北平,下午两点,整个北平光复。
下午两点,东北联军广播电台发布新闻,东北民主联军光复北平,少数北平守军已经歼灭,大部分主动撤退,离开了北平。东北联军正在搜寻日军去向。
各界都很不理解,日军是主动撤退了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一场恶战没有打起来?如果撤退了,那又是为什么?坊间传言,昨天夜里,所有日军驻军的地方都军管,日军汽车的声音在市区响了一夜,北平城西北角的百姓听到的声音到今天早晨才停下来。
坊间还有新的传言,说日军早就在撤退出城,很多日本人都走了几天了。
整个一天,北平城士兵到处搜查日军残余分子。搜寻伪警察,搜寻汉奸。大街上,不时有一队一队的东北联军战士押送着汉奸走过。
当天夜里,早有人四下通知,亲戚邻居相互通告,说抗战胜利,明日大军入城式。另外,地下党开始组织人,准备明日上街欢庆。
次日早晨,有百姓上街,欢呼北平光复。有的人把鞭炮取了出来,鞭炮声响成一片。
上午,东北联军和八路军举行入城式,步兵,特战队,骑兵,炮兵,火箭兵,坦克兵,工兵,汽车运输兵,一队一队地走进了北平城,大批的学生欢呼雀跃,有的学生拿着粉笔,往车上写字,在大炮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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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人在街上走着,仿佛很高兴,跟着大家一起举手呼喊口号。走了几步,看旁边有个胡同,便走了进去。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中年人的脸变了,他的欢喜的笑容逐渐僵硬,消失。
看左右无人,他嘀咕起来:“什么人民自发欢迎入城,明明是地下党组织好的,否则哪里来的这多彩旗,这么多的彩纸做的标语!饿得没饭吃,还有心思欢迎大军入城?”
他猛地闭了嘴:前面来了一个人。
离开胡同,他进了另外一条街。这里也在庆祝,不过规模小了很多。过了这一条街,他进了一个大四合院,再进其中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一男一女,见了他,道:“马站长,你回来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他是马汉三,北平站站长。
马汉三:“刚刚拿到指示:重庆准备派来更多的人,进入北平和河北各地。另外,老头子在和延安吵架,很快,我们就派来一些长官,来管理北平。”
那个男子道:“站长,没有军队,我们还得做地下工作。军队什么时候进来?”
马汉三:“山西的第二战区马上就要光复整个山西。傅作义的绥远局面也很好。他们两个很快就会进驻北平。”
下属们很兴奋。
简单地开了个会,布置了任务,马汉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
他在担心,戴老板就要回来了。
自己曾经帮助他,存放九龙宝剑,后来被日本人抓了,用这把宝剑换取自由。最近,自己趁乱把宝剑从川岛芳子手里夺回来,承诺放川岛芳子一条命。但此事仔细想来,终究有漏洞。
宝剑还给戴老板,还算可以,但是,自己落入日本人手里的事情万一败漏,麻烦就大了。这件事,下级还好,不会告密,但是,川岛芳子呢?
当初就应该把她杀了。
现在杀也来得及,我要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拿出手枪,检查了子弹,走了出去。
当他到了川岛芳子的家,看到门上的锁头,兀自不相信她能离开。从院墙上跳进去走,看到院子里凌乱一片,屋子里更是凌乱不堪,这才知道,川岛芳子跑了。
她跑哪里去了?但愿她能回到日本。但愿她平安,不要落到任何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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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的部队走了几条街,最后走进了军营。
中午,一队吉普车和轿车组成的混合车队进了北平城,直接开到了翠明庄院子里。
小路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下来,拉开轿车后门,梁思成和林微因二人从车里走下车来。
小路道:“二位先生,一路上跟二位聊天非常愉快。住处和办公室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二位就住在翠明庄里。我知道二位的家也还在这里,想回去,可以叫司令部派公车。如今,北平这里千头万绪,可能二位专家还要忙一阵。你们先休息一下?”
梁思成道:“好。那多谢了。”
林微因道:“路司令,我们还是先谈一谈学校的事情。”
小路道:“可以,那就先去小会议室。”
三个人落座,小路道:“林先生,您的想法是尽快把学校搬迁回来?”
林微因道:“是的。这一次你们接我们来,校方要求我们今早和你们洽谈此事。我们最好早些得到一个答复。”
小路道:“昨天,我们已经清除了北平的散兵游勇,一些汉奸也逮捕了,另外北平市军事管理委员会已经成立,市长是叶剑英将军,叶将军现在已经行使城市管理的职权。关于大学的搬迁,我觉得,北平方面条件成熟,时刻欢迎大学的回归。关于大学,东北大学在东北光复以后就陆续搬回来了,如今,东北人民政府为东北的大学提供办学经费,运行顺畅。其他大学可以按照东北大学的经验办理。天津大学已经派遣教授和人民政府洽谈回来的事宜。我想,几所大学远在西南,我们可以出飞机把先期人员运回来,剩下的教授员工学生和书籍设备就不会那么快了。一句话,建议我们用东北大学的经验,和天津大学一样,校方尽快派人,安排大学回家的具体事宜,二位先生觉得如何?”
林微因:“如此甚好。”
小路道:“学校回来后,我们可以筹措经费,学校先运行起来。如果重庆不划拨经费,我们东北政府就承担下来。这一点还请二位先生务必告诉校方,消除后顾之忧。”
林微因:“好。”
梁思成道:“我有一件事问你。”
小路道:“先生请吩咐。”
梁思成道:“周作人教授,还有其他留守的一些教授,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小路道:“我们早就跟他联系了,他决定不跟着日本人跑。我们说了,只要他帮助稳定学校的局面,就算他有功,可以将功折罪。他既然不跑,就先在家里住下来。去年,鲁迅先生去世之前还在说周作人教授的事。我的想法,就让他在家,画地为牢。我们也不会抓他。等到他的事情调查清楚,有了公论再说。”
鲁迅先生因为有好药,到去年才在重庆去世。
梁思成道:“那就好。”
小路道:“放心,我们不会莽撞。我们已经有了入城的经验,入城守则也十分严格。有人造谣,说我们滥杀。其实,我们的军纪,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严格的。这是入城守则,请二位过目。另外,市长叶剑英将军还要见你们。你们也知道,我特地推荐二位为城市管理委员会的参议,还请麻烦二位为城市管理出力。”说着,拿出一份入城守则,道:“请二位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可以修改。”
梁思成道:“义不容辞。”开始读入城守则,半晌,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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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离开他们,直接到了大会议室。会议开始,王德泰介绍战况:“目前,我军已经全部占领了北平。日军目前还占领着昌平,不过,他们的大部队已经离开了铁路,开始走山路,向山西开拔。”
新任北平市长,八路军总参谋长叶将军道:“他们的先头部队方位如何?”
王德泰道:“在这里。先头部队很快几乎走不动了,因为我们已经在这里开始布置了骚扰部队,他们把公路炸出很多坑来,铁路的铁轨被拆走。日本人的速度会极其缓慢。”
小路道:“我们的部队进入预定位置了吗?”
杨靖宇:“一个小时之前,已经有五千人进入了位置。今天夜里会有三万人到达。”
小路道:“我们的部队需要加紧追击。这些情况延安已经收到了吧?”
王德泰道:“收到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信。”
小路道:“我向大家通报一下物资补给的问题。这是报告,细节就不说了。到今天为止,华北准备进攻日军的部队所有物资全部补充齐备,山西的物资还在运输,山东的物资是海运,正在运输。”
杨靖宇:“航空炸弹呢?这可是这一次战役的关键。”
小路道:“你们看刘司令脸上不急,就知道航空炸弹已经齐备了。”
空军刘司令:“多少我都不嫌多。”
小路道:“叶市长想必和我关心的是一样的。”
叶市长道:“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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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平津战役中,指挥部曾经把梁林二位拉去,标注北平古建筑位置。在日本轰炸日本期间,梁思成还为美军标注日本京都奈良古建筑位置。为此,日本人很感激梁思成。一次,日本人和梁思成公子谈及此事,梁思成公子道:我家有几个人被日本人打死了,我父亲做出这个决定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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