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上点心,你必须全力以赴!”
犹记得当年丁宁为了排练话剧,连续几天都睡在艺术楼大厅里,每天还只睡四五个小时,以至于演出结束后几天,他那大大的黑眼圈都没消,那份刻苦劲,如今回想起来,孔欣馨依然十分唏嘘。
早就从别人那听说,丁宁已经和处处约束着他的向小诗分手,他现在愿意参加十佳歌手,估计是没了束缚念头通达了,孔欣馨很愿意推丁宁一把。
不仅是因为丁宁给她印象深刻,她很看好,还因为……
她侧目瞄了顾兮一眼,这小妮子,装得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孰不知她那些看似无心地刻意举动,落在她这个知情人眼里,全是脉脉情意。
哎哟,瞧你那快滴出水来的眼神,孔欣馨暗暗咧了咧嘴,不忍再看。
她怕看多了,要忍不住多说些什么。
别人都这么热情,自己怎么能拖后腿,丁宁笃声道:“行,我尽量争取把第一拿到手,先提前谢过学姐了。”
孔欣馨就喜欢丁宁认真起来的样子,她隙嘴一笑,说道:“你准备唱什么歌?我帮你参谋参谋。好歹我也做过两届评委,多少知道点评委们的喜好,也清楚什么歌容易拿奖。”
“我想唱我自己的原创,是首民谣。”
答应孙志军参加十佳歌手后,丁宁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他的想法是唱《南山南》,毕竟这首歌在他已经唱过的歌中下载量最高。
而且,大学生嘛,多少都有点文艺肠子,又正是个爱得死去活来的阶段。
《南山南》这歌,文艺范十足,歌词又堪比断肠诗,很容易勾起大学生们心底的某些情愫,也容易博得认同。
“原创?”想不到丁宁还会搞原创,孔欣馨吃惊不小:“你小子有能耐嘛。”
“不过”,孔欣馨微微皱了皱眉:“民谣拿十佳歌手是没问题,得第一却不容易。你应该知道,这种大赛,肯定是那种有舞台感染力的快歌劲歌比较吃香。”
“知道是知道,问题是我不擅长唱快歌劲歌。”
快歌劲歌吃香,这是肯定的。
但丁宁最拿手的就是节奏舒缓的抒情歌,要他唱快歌劲歌也不是不行,怕就怕唱不擅长的歌,没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刻意迎合的话,效果可能反而不如唱慢歌好。
“这样啊”……孔欣馨稍一沉吟,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把你的原创歌,录下来给我听听。”
“现在就有。”为了琢磨细节精益求精,这些天来唱的几首歌,丁宁都有下载在手机里。
他取出手机,插上耳塞,打开了一款名为“酷乐”的音乐软件,翻到《南山南》页面,递给孔欣馨道:“你听听。”
“《南山南》,这名字真是够文艺的。”从丁宁手中接过耳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歌名,孔欣馨支嘴笑了笑,暗忖敢情丁宁还是个闷.骚的文艺小青年。
将耳塞置入耳中,点击播放,丁宁的歌声,出乎意料的,倏然传入她的耳中。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这!”仅是这么一句,孔欣馨就被惊艳,不,是惊吓到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民谣还可以这样不靠吉他前奏,光靠背景音乐寡淡的近似清唱一发入魂。
手忙脚乱地按下停止键,目光意外地望向丁宁,孔欣馨讶然道:“这你写的?”
“是啊。”丁宁歪了歪嘴。
《南山南》这歌的第一句歌词,确实是太风.骚了,小青年们都喜欢。
想夸丁宁两句,又怕自己认定得太早,孔欣馨重新插回耳塞,神色镇重道:“等我继续听听。”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文艺,真文艺,真真文艺,文艺到有些做。
孔欣馨感觉自己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走上一生只为去拥抱你,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好听,很好听,好听至极,无论是歌词,还是断句,都出色到了极致,就好像一副娓娓墨卷,在向人缓缓展开,引人目不转睛,脑门发麻。
没能忍住内心中的震惊情绪,孔欣馨再次按下了暂停键,望向丁宁,惊疑地问道:“这真的是你写的?”
“嗯。”一看孔欣馨的反应,就知道他这《南山南》没选错,丁宁嘴角一斜,笑道:“好听吧?”
“好听。”孔欣馨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过左耳塞,递给顾兮,道:“顾兮你也听听,真的很好听,你一定喜欢到死。”
什么叫喜欢到死,这话搞不好会暴露些什么。
心里莫名的害羞,顾兮偏过头,冲孔欣馨压了压眉尖,露出一副责怪的表情。
孔欣馨被她这表情逗得直笑,觉得孔欣馨这是变本加厉,顾兮的脸,立即埋得更低了些,险些磕到桌子。
看顾兮带好耳麦,孔欣馨强忍笑意,选择了重新播放。
她觉得这首歌,光是开头,就能让她听上一百遍。
带上耳麦,丁宁的歌声,悠悠入耳,捂着耳朵,静静地听着这首歌,同样认为这首歌好听到没了边,顾兮却有着和孔欣馨不一样的心情。
听着丁宁低诉般的歌声,她的心情,瞬间酸涩,酸涩到要掉泪。
都说词为心声,她从这首歌里听到的,不仅是好听,更是一个失恋者支离破碎的心如死灰。
这首歌是丁宁现在内心的真实写照吗?
她猜测多半是的。
要不是丁宁的心声,他又怎么能写出这么深刻的词来。
他又怎么会忽然间性情大变,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他。
细细地品味着《南山南》中的每字每句,琢磨着丁宁写下这些歌词时的心情,猝不及防的,一路上反反复复不知道被她默念了多少遍的“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跃入了她的脑海。
深觉这句词,和《南山南》阐述的情感相得益彰,眼眶一阵发酸,顾兮微微弯了弯腰。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梗塞到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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