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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身为先天高手,五官敏锐,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听到尹志平那个比鸭子的叫声还要难听百倍的声音,叶枫顿时有点后悔,心想:“自己干嘛要跑来听这些呢?反正知道杨过不会有事的嘛,真是自作自受。”
心里想着,又听到书房里面,尹志平尖叫着大声道:“我全真教这一点点功夫,怎么敢自称是人家的师门?岂不让天下好汉笑掉了大牙?那可不是要我全真教的好看吗?”
黄蓉秀眉微蹙,心感不满。她与全真教本没多大交情,当年全真七子摆天罡北斗阵围攻她父亲黄药师,丘处机又曾坚欲以穆念慈许配给郭靖,都曾令她大为不快,虽然时过境迁,早已不介于怀,但此时听着尹志平在她面前放着难听的声音大声叫嚷,出言非常的过分,未免太过无礼。
郝大通和孙不二虽然觉得赵志敬临死前对杨过的事情耿耿于怀,死不瞑目,心里也非常生气,觉得尹志平生气也是正常的。但是尹志平如此暴躁吵闹,实非出家人本色。孙不二训斥道:“志平,好好跟郭大侠和黄帮主说个明白。你这般暴躁,成甚么样子?咱们修道之人修的是甚么道?”孙不二虽是女流,但性子严峻,众小辈都对她极为敬畏,她这么缓缓的说了几句,尹志平虽为代理掌教,但也不敢再嚷,连称:“是,是。”退回座位。
郭靖对着站在一旁的杨过训斥道:“过儿,你瞧你尹师叔对长辈多有规矩,你怎不学个榜样?”
尹志平却说道说“我不是他师叔,他也不是我全真教的弟子,更不是我赵师兄的徒弟。”
望了孙不二一眼,便强行忍住,哪知杨过大声道:“尹志平说的对,我不是全真教的弟子,也不是那个狗屁臭道士赵志敬的徒弟。”
杨过此言一出,郭靖、黄蓉立刻大为吃惊,就连躲在书架后偷听的郭芙及大小武兄弟两个也是诧异不已。郭芙和大小武虽然草包,但也知道武林中师徒之份何等严明,所以他们平时对郭靖也极为尊敬、畏惧。觉得杨过如此说实在过分。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在后世这句话的分量不重,但这里是古代,是武侠时代。郭靖从小被江南七怪抚育成人,又有洪七公传授武艺,师恩深重,所以从小就深信尊师之道实是天经地义。岂能料到,杨过过竟敢公然不认师门,还辱骂师父,说出这般忤逆的话来?
郭靖霍然站起来,指着杨过,颤声怒道:“你……你……你说甚么?”他拙于言辞,不会骂人,但脸色铁青,却已怒到了极点。黄蓉平时也极少见他如此气恼,就是郭芙等人犯了什么大错也没有这般生气过,连忙低声劝道:“靖哥哥,这孩子本性不好,犯不着为他生气。”
黄蓉因为杨康的原因,从小就不喜欢杨过,现在见杨过竟然是这样的大逆不道之徒,就直接说杨过本性不好。
杨过本来就有叶枫撑腰,现在见黄蓉如此说自己,连本来疼爱自己的郭伯伯也如此疾言厉色,虽然从叶枫那里知道黄蓉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品行而误解了自己,但也心里极为生气。把心一横,暗想:“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你们将我杀了便是。”
于是朗声说道:“我杨过本性原来是不好,可也没求你们传授武功。是你们当初强行将我带到桃花岛的,不喜欢我,又把我送到全真教,你们拿我杨过当什么?货物?还是宠物?你们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何必使诡计损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说到“没爹没娘”四字,自伤身世,想起自己在桃花岛以及重阳宫的遭遇,眼圈微微一红,但随即咬住下唇,心道:“今日就是死了,我也不流半滴眼泪。反正有叶大哥他们帮我,我杨过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欺负我。”
郭靖一听杨过的话,顿时怒道:“你郭伯母和你师父……好心……好心传你武艺,都是瞧着我和你过世爹爹的交情份上,谁又使……又使甚么诡计了?谁……谁……又来损……损你了?”郭靖本就嘴笨,不会说话,盛怒之下更是结结巴巴。
杨过见郭靖急了,想起郭靖对自己一直以来都不错,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能感觉到郭靖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就说道:“你郭伯伯待我很好,我永远不会忘记。”
黄蓉见杨过唯独说记得郭靖的好,却没说其他人,以为杨过可能记恨自己,缓缓的道:“郭伯母自然亏待你了。你爱一生记恨,那也由你自己了。”
杨过见到了这种地步,索性侃侃而谈,说道:“郭伯母自然没待我好,可也没亏待我。郭伯母虽然只教我读书写字,武功一点也没有传授于我。可是读书也是好事,小侄也算多认得了几个字,听你讲了许多古人之事,也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行走江湖也方便了许多。可是这全真教的道士……”
说道这里,杨过看着郝大通等人,狠狠的说道:“自从我进了全真教,那个全真教的姓赵的臭道士自称是我师父,却不传我丝毫武艺,那也罢了,他却叫好多小道士来打我。郭伯母既不教我武功,全真教又不教,我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了。”
尹志平自然知道杨过所说的事情都是属实的,但这可是牵扯到全真教的名声的,不能承认,就对着杨过怒道:“你胡说什么?”
郭靖虽然老实忠厚,但绝对不笨,他看看杨过,又看看孙不二等人,心想看来这孩子说的并非谎话,过了半晌,说道:“怎么全真教的师父们不教你武功?那这几年你在干些什么?”问这两句话时,语气已和缓和了许多。
杨过本来不打算多说的,但见到郭靖这样,继续说道:“郭伯伯送我上终南山的时候,将重阳宫中数百个道士打得没还手之力,就算马刘丘王诸位真人不介意,难道旁人也不记恨么?他们不能欺你郭伯伯,难道不能在我这个小孩子身上出气么?他们恨不得打死我才痛快,又怎肯传我武功?后来在一次比武的时候,赵志敬那个臭道士派了一个弟子跟我比武,明知我不会武功,那个全真弟子却一点不留手,我被逼之下,就使出当初在桃花岛的时候就会的蛤蟆功打伤了那个弟子,然后逃出了重阳宫。后来就在终南山禁地的古墓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轻轻几句话,将自己反出全真教的起因尽数推在郭靖身上。所谓“暗无天日”,倒也不是说谎,他一直在古墓之中练武,自是不见天日,虽然有时候也会出来,到山下行侠仗义,但郭靖不知道,郭靖听来,怜惜之心不禁大盛。
尹志平见郭靖倒是有九成信了杨过说的话,顿时着急起来,骂道:“你……你……小杂种胡说八道……你……哼,我们全真教光明磊落……那……那……”
郭靖以为杨过所言属实。黄蓉却聪明伶俐,见杨过眼珠滚动,满脸伶俐机变的神色,心想:“这孩子狡猾得紧,其中定然有诈。”于是说道:“这样说来,你一点武功也不会了?你在全真教门下这几年是白待了?”一面问一面慢慢站起,突然间手臂一长,挥掌往他天灵盖直拍下去。
杨过身子微微向后一仰,想要施展凌波微步避开,眼见手掌已拍上他脑门。杨过武功现在可不下于黄蓉,可以轻易躲过,但脑中念头急转,脚下微微一动,却没有躲避。如郭靖这等武功高强而心智迟钝之人,心中尚未明白,便已出手。杨过却见事快极,心中立时想到:“郭伯母是试我功夫来着,要是我躲开她这一掌,那就是承认自己在撒谎。”但眼见黄蓉这一招实是极厉害的杀手,倘若她并非假意相试,自己不加招架,岂非枉自送了性命?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猛地激起了倔强狠烈、肆意妄为的性子,心道:“死就死好了!”他此时武功不弱于黄蓉,而且以凌波微步的精妙,想躲开这一掌非常简单,但为了说明离开重阳宫并不是自己的错,他甘愿冒险。
杨过这一次赌对了,黄蓉这一招果然是试探他的武功,手掌拍到了他头顶,却不加劲,只见他脸现惊惶之色,既不伸手招架,也不躲避,更不暗运内功护住要穴,一副丝毫不会武功的样子,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我不传你武功,那是为了你好。全真派的道长们想来和我心意相同。”回身入座,对着郭靖低声道:“他确然没学到全真派的武功。”
叶枫在外面也大概能猜出黄蓉对杨过做了试探,但叶枫没想到,杨过竟然会和原著中做一样的反应。要知道,现在杨过可是有自己这个先天高手在撑腰啊。叶枫百思不得其解,就没有再想,继续运功听着里面的对话。小龙女在一旁看着叶枫的反应,也觉得有意思,认真地看着叶枫。
叶枫察觉到小龙女的异样,问道:“怎么了?龙儿。”
小龙女笑道:“你刚才的表情真有意思,一会儿笑,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一会儿又无奈的样子...”
叶枫无奈一笑,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偷听别人的谈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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